他的手很凉。
修长的手指轻轻掐弄着纤细的脖颈,似是在试探是否能直接掐断。
苏酒战战兢兢、屏息凝神,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萧廷琛把她惊恐的小模样尽收眼底,唇角微勾,收手拍了拍她的脑袋,“你大爷还是你大爷。以后好好伺候你萧大爷,别什么阿猫阿狗的出了点小事儿,也能叫你半夜跑出去献殷勤。”
苏酒脸蛋红红,点头如捣蒜。
两人回到明德院,苏酒把卷毛小狗抱给萧惠然的丫头,才重新躺进自己的小床。
闹了半夜,她又受了惊吓,因此很快就困意绵绵。
然而同屋的那位祖宗却丝毫睡意也无。
他穿着素白中衣,径直撩开了棉布帘,笑吟吟道:“别睡,我还有句话要和妹妹说。”
他生了副好皮囊,可苏酒却觉着他是披着羊皮的恶狼。
春碧是怎么被恶犬活生生咬死的,她这辈子怕是都没办法忘掉。
她困意全消,下意识地用棉被裹紧自己,结结巴巴道:“小哥哥,你是不是,是不是饿了?我,我下面给你吃?”
“面条有甚好吃的。”萧廷琛俯身凑到她耳畔,语气温温的,“刚刚在假山里,妹妹说,你是我的人……”
苏酒一懵。
她这话,意思是她是萧廷琛的丫鬟,所以不会背叛他。
可经由小哥哥说出口,那味道怎么就像是变了呢?
萧廷琛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笑得眉眼弯弯,“这话可不敢乱说的,妹妹既是说出了口,以后可不能改。好了,睡吧,我的人。”
苏酒:“……”
这一夜,苏酒睡得极不踏实。
睡梦中,春碧浑身是血,被恶犬撕咬掉皮肉的模样历历在目。
她在梦中惊恐地四处奔逃,不停呼救。
就在她跑得气喘吁吁时,耳畔忽然传来浅浅的吹气声。
喷吐在自己耳朵上,凉丝丝的……
还伴着少年特有的低笑……
她大喊了句什么,猛然惊坐起来!
醒来之后,才发觉竟已是晌午。
她摸了摸后背,中衣都已湿透,可见自己在睡梦中冒了多少冷汗。
正心悸之时,床畔传来少年的低笑:“垂死病中惊坐起,我的妹妹在哪里?”
苏酒心尖儿一颤,偏头望向他,只见他披着件外裳,单膝蹲地,双手趴在自己枕边。
那张容颜依旧清秀雅致,周身气度温润如玉,好一副翩翩浊世佳公子模样。
苏酒咽了咽口水,却无比害怕。
她知晓,这人可不是什么人畜无害的斯文读书人,她可是亲眼见过他面不改色地吩咐拿活人喂狗的。
少年迎上她惊惧的目光,薄唇微翘,“哦,在这里……”
苏酒避开他含笑的视线,弱声道:“我,我今儿起晚了……”
“嗯……”
“我,我这就去给小哥哥煮午膳!”
苏酒飞快穿好衣裳和木屐,将被褥收拾好,正要冲出去,却被萧廷琛一把拎住后衣领给提了回来。
他俯首望向她,腮上的朱砂痣鲜红欲滴,嗓音低哑磁性:“我的好妹妹跑这么快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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