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悬红辑凶
明里暗里多少双眼睛看着秦艽她们家,一听说昨天夜里不是失火而是有人纵火时,整个村子都沸腾了。
麻岭村从上往下几十代人,出得最大的事也就是媳妇偷汉子,汉子偷寡妇这样的事,杀人害命这样恶劣的事简直是闻所未闻。
也因此,周义贵这一路上被不少村民给拦住,几乎每个人都是义愤填膺地说道:“贵叔,一定得把这个人抓住,这样恶毒的人,咱们麻岭村容不得。”
“就是,咱们村虽然穷,可穷得有良心,这种丧心病狂的畜生一定要找出来按族规置了。”
“按什么族规啊,交给官府,抽筋剥皮才对。”
“……”
出了这样大的事,谁的压力最大?
周义贵的压力才最大。
他是周氏的族长更是麻岭村的里正,掌管着一村之事,村里出这样大的事官府要追究的话,他第一个就要负责。
周义贵阴沉着脸,对那些围着他的村民说道:“放心饶不了他。”
在知道不是失火而是有人恶意纵火后,周义贵心里就拿定主意,回头找齐秦氏和郑氏的族长,跟他们通个气,一旦抓到放火的人连同他的家人一起逐出麻岭村。
走到祠堂的时候,一片狼藉的屋舍外已经围了不少的村民。
秦艽和秦道武两人守着块青石板,不让人靠近,见到周义贵过来秦艽喊了声“里正爷爷”便同秦道武退到了一边。
周义贵走上前蹲下身仔细查看一番后,本就阴沉的脸顿时能滴出水来。
他原还想着可能是秦万岭看错了,可这会儿看着青石板上凝结成块的黑色物质,才知道是自己想得太好了。
“当着大家的面,我今天把话撂下了,万岭已经决定报官了,我用过早饭后便去镇上将这事上报里胥,由里他报到衙门,让衙门派人下来辑拿纵放的嫌犯。”周义贵目光在围观的村民面上一一扫过,紧接着又说道:“还有,我准备同另外两个族长商量,只要抓到嫌犯,他的家人必须离开麻岭村。”
这是族刑啊!
什么是族刑?就是一人犯罪,整个亲族跟着遭殃。而在这个宗族观念极强的年代,被赶出村子也就意味着被除族,没有宗族的人就像那无根的浮萍,走到哪都不被接纳,走到哪都遭受欺凌。
一时间,谁也不敢吱声,每个都感觉背脊处一阵寒凉。
周义贵震慑完村民后,回头对秦万岭道:“烧成这样,怕是屋里也没什么东西能用了,你干脆也别进去了,尽量保证现场的完整性,回头衙门来人了也好办事。”
“知道了,义贵叔,我们不进去。”秦万岭连忙说道。
心里却是暗自庆幸,还好装银票和藏钱的罐子,昨天被抱出来了,不然就算能无幸存这会儿也拿不出来。
周义贵绕着屋子又走了一圈,这半间厢房算是废了,除了拆了重建根本没有别的办法。这样一来少说也要三四两银子,三四两银子啊……周义贵沉沉叹了口气,拍了拍秦万岭的肩,说道:“这是你们秦氏的祠堂,是抓到人后再说修葺的事,还是……你商量下你们族长吧。”
“我会的,谢谢您义贵叔。”秦万岭面露感激地说道。
周义贵摆手,他这几天也忧心,大儿子去城里这么多天还没回来,也不知道事情到底办得怎么样了,又觉得这兄弟俩也是个轴的,不方便托人带话就不能捎封信回来吗?
“叔,我送您回去吧。”秦万岭对周义贵说道。
周义贵摆手,“忙你的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话是这样说,但秦万岭还是陪着周义贵往家走去。
正走着,耳边却突然响起道带着细细的声音,“说是有人蓄意放火,谁知道是真是假呢,万一那桐油是他们自己泼的呢?”
秦万岭步子一顿,朝说话的人看去。
人群里,秦潘氏先是缩了缩脖子,但当对上秦万岭的目光时却又下意识的挺了挺浑圆的胸,要笑不笑地看着秦万岭。
“福生娘,你是想说这火是我自己放的是吗?”秦万岭冷了眉眼问道。
秦潘氏嘻嘻笑着摇头,“这话我可没说,是你自己说的。”
“那你话里不就是这意思吗?”秦万岭没好气地问道:“我到是想问问你,我放这火对我自己有什么好处啊?我有什么想不开的,要把老婆女儿连着自己一起烧死?”
秦潘氏哼了哼,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撇着嘴角说道:“这不是没死,还活着吗?”
“那我就算是没死,还活着,我放这把火又有什么好处呢?”秦万岭寸步不让的问道。
秦潘氏被怼得没话说,红着脸,吱吱唔喇着道:“那,那我哪知道啊?”
“不知道,就闭上你的臭嘴。”周义贵怒声斥道:“说话先过过脑子,别跟屙屎撒尿似的什么都往外放。”
当着这么多人面,秦潘氏被骂得面红耳赤,有心想找回面子,可对上周义贵犀利看来的目光,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讪讪着往人群里躲了躲,屁也不敢再放一个。
目睹这番变故的秦艽却突然灵机一动,扬声说道:“各位叔叔伯伯,爷爷奶奶,婶婶嫂嫂们,我在这里同大家说一声,如果有人能提供抓到放火人的线索,我们家给他(她)一串钱的报酬。”
好家伙,这是悬赏辑凶啊!
已经走远的周义贵不由得步子一顿,回头朝秦艽看了过来,想了想,紧跟着说道:“我代表村里也出一串钱,但如果有人为谋钱财提供假线索,那就等着族规侍候。”
秦艽感激地朝周义贵看了过去,再次说道:“谢谢里正爷爷。”
周义贵摆了摆手,背着手迈着沉重地步伐往家走去。
秦艽对秦道武说道:“道武,去找些石头或者木头来,我们把这里围起来,在衙门里的人来之前轮流守着,免得被人破坏了。”
秦道武应了声“好”便去找石头和木头了。
秦艽站在原地,踮了脚尖朝屋里张望,想看看还有没有能抢救出来使用的东西,帐子棉被什么的是别想了,真要说也就那两张杉木床还能用用,可就这样也还得重新打磨涮过油漆才行。
正沉吟着,却突然看见秦夕茹一摇一摆娉娉婷婷地走了过来。
秦艽拧了眉头看着秦夕茹,问道:“你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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