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能确定的是，苗乙芸的死和薄樰没关系，你可以放心。”
喻鑫鑫说完，仔细观察了一下程天生的反应，他的表情还是充满了怀疑，眉头始终紧紧蹙着，没有要完全相信的意思。
“我说真的，”喻鑫鑫说，“我已经利用了手头所有人脉去查，苗乙芸和薄樰没有任何交点，哪怕是意外和巧合都没有，她绝不会是被当成了薄樰的替死鬼。”
最后这个词刺激得程天生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眼下没查到关联，并不意味着就全无关系，我不放心薄樰就这样回去，你回去继续盯着，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知道了。”
喻鑫鑫起身要走，程天生及时又补充了一句：“以后没有我的同意，不准再擅自上门来找我。”
她现在办的事，容易被人盯着，一旦跟踪她找到现在这个地方，不止他，薄樰都会有危险。
“你放心吧，我来的时候很小心，绝对没有人跟着。”
程天生没有回应她这句话，只是又重复了一遍：“以后没有我的同意，不准再擅自上门来找我。”
喻鑫鑫心里有些不舒服，可她很了解程天生的性格，这时候跟他闹，显然只会起反效果。
就在她准备说几句好听话哄哄程天生高兴的时候，薄樰突然打开房门，从里头走出来了。
她手里还拿了个杯子。
“你们聊完了吗？没聊完不如进房里去继续吧，弄得我水也不好出来倒，想洗澡都不方便。”
真是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架势。
她看向喻鑫鑫的眼神充满了大房看死皮赖脸当小三的女人的不屑。
喻鑫鑫简直要气死了。
“演给谁看呢，要不是你，生哥能受这么重的伤？”
“要不是程天生，我会被人枪击？”
薄樰自顾自去倒了杯水，一边喝一边回击：“再说了，也不是我求着他救我的，自己非要来救，完了又一直用这个来拿捏我，问过我意见了吗？早知道还不如当时就让他们打死我，一了百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这么想死，当时怎么不去挡在生哥前面呢？”
“这话说的，我又不像你们，早就知道有人要来搞枪击，没反应过来多正常，”薄樰翻了个白眼，“你在这说什么风凉话，你如果真像你自己说的这样关心你的生哥，当时你不也在现场？你怎么不去舍身救他？”
这话直接戳中了喻鑫鑫的心事。
她曾经无数次后悔，如果当时她反应过来了，第一时间冲上去救人，程天生会不会从此对她有所不同？
可惜人生从没有如果。
“如果可以，我肯定愿意。”
“所以说，已经过去的事，在这当什么事后诸葛。”
喻鑫鑫还要说话，程天生终于出声打断她们：“够了，喻鑫鑫你回去吧，路上小心点，别被人发现了。”
这句话又捅了马蜂窝。
程天生的原意当然是让她小心点，别被人跟踪了，连累这个地方被人发现。
但这句话落在薄樰耳朵里，可就不是这个意思了。
等喻鑫鑫走了，她才说：“这么不放心，不如自己出去送送，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你现在这身体，真送出个好歹来，我可不管。”
“送什么送，她又不是你。”
谁知道这话又捅了马蜂窝：“可不是么，就只有我没本事，需要你来救，人家是什么人啊，保护自己的能力还是有的，关键时刻说不定还能美女救英雄，是吧？”
“你现在这是在吃醋吗？”
程天生还从没见过这样的薄樰。
女朋友秋后算账的滋味，程天生还是头一次感受到。
感受居然还不错。
“我还喝酱油呢。”薄樰当然不会承认。
“不管你怎么想，我还是要跟你解释清楚，我和喻鑫鑫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最好是，我们俩到现在还没分手，你要是敢红杏出墙，我就让你以后再也出不了墙！”
薄樰做了个磨刀霍霍的动作。
程天生难得笑了笑，可他很快表情又严肃起来。
“我比你自己还清楚你现在的处境，你想做什么我也都知道，但是薄樰，这件事不是你能插手的，听我的，不要再查下去了。”
“你这样的好手腕，我当然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你，但你既然都知道了，就应该明白，我这么多年这么拼命，就是想完成这个心愿，我是不可能就此收手的。”
“别胡闹了。”
程天生试图靠近她，可薄樰很快后退了几步，这防御的姿态让人难过。
可程天生这时候并没有资格去难过：“你想过没有，这么大的事，这么些年，警方尚且没做到，你凭什么觉得凭你一个毫无经验刚毕业的大学生就能做到？”
“当然是因为我不怕死。”
绝没有人比她更能为了这件事豁出命去。
“当年那些人，难道又怕死？”
程天生的话看起来好像对当年的事很清楚，可他到底是什么身份才能对那件事都知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只能告诉你，这件事的风险远比你想象中更大、更可怕，薄樰，不要让我分心。”
“你做的那些事，如果都是犯法的，能让你分心我也算是为国立功了。”
小丫头牙尖嘴利，把程天生堵得哑口无言。
“你去看了这么多次心理医生，就没有一点收获？”
“你火锅店里的阿元为什么会和我修复过遗容的人撞脸，真的那么巧只是因为你看他可怜，好心收留他？”
两个人都打在对方的七寸上，程天生简直牙都开始痒痒了：“所以你觉得撞脸这件事跟你要查的事又有什么关系？”
“不查清楚怎么知道有没有关系？”
“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倔？”
“你还打算让我在这里待多久？”薄樰有些不耐烦了，“我再不回去，我师父会很着急的，我都消失这么久了，他肯定要去报警的，我不想浪费警力。”
“再等三天，就三天，最迟三天，我一定让你安安全全的回去。”
程天生早就知道，薄樰是留不长久的，她迟早都要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