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队长的部署下,整个专案组兵分两路进行两个案子的调查。因为高绅的施压,周队长自己只能跟进尹一辰的案子,褚家祁这边就交给警花负责了,她第一时间带队去把褚家祁请到了派出所。
“说说吧,”警花把鉴定结果往桌上一扔,自己一屁股坐在了桌角上,没什么好脾气对着他,“你到底是谁?”
“褚家祁”并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大概从老太太一再闹到派出所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只不过在这一天到来之前,能多拖一天算一天吧。
“既然你们都已经查到了,我也没什么好说,”谢廷摘下眼镜,态度竟然十分坦然,“演了这么久我也累了。”
警花差点被他气笑:“既然这么累为什么不来自首?还能争取个宽大处理呢。”
在dna面前,谢廷已经无所遁形,也就不做挣扎了。
“你和褚家祁不是好朋友、好兄弟吗?”警花问,“我们调查的结果,都说你们每天形影不离,一起做研究、一起做课题,在所有人眼里你们都是非常亲密的兄弟,你到底为什么要冒充他?真正的褚家祁现在在哪里?”
谢廷打定了主意一问三不知:“你们查到的我认,没查到的问我我也不知道。”
警花暴躁得想动手,好歹被其他同事劝住,忙活了一整天,到最后谢廷也只肯承认自己不是褚家祁。
他别的一概不说,到最后还威胁他们:“你们如果有确切证据证明我犯法了,大可以申请抓人,不过我不是中国国籍,你们想抓人恐怕也没这么容易,更何况你们现在并没有证据,别耽误我回去工作。”
他这不要脸的劲儿真是让警花手痒痒:“嘿你还来劲了,你现在还忙什么工作?那科研项目是你的吗?你还要脸吗?而且他现在下落不明,你又故意整容成他的样子冒充他的身份,我们完全有理由怀疑你和他的失踪有关!”
“那你们就去查,”谢廷还是那句话,“查到了拿证据出来,我就认。”
人不要脸真是天下无敌。
可谢廷说得对,现在除了能证明他是谢廷不是褚家祁之外,其他什么都证明不了,真正的褚家祁还是下落不明,而且他还真拿捏住了警方,他是外籍身份,这给办案抓人也带来了一定程度的麻烦。
再加上老太太情绪非常不稳定,非要他这个假外孙回去,刚抓人的时候她老人家还直接跑来闹到厥过去了,也要适当考虑家属的心情。
谢廷的车一直在派出所外头等他,一接到他就立刻开走了。不远处小巷口的车里,程天生把车窗摇起来,侧着脸问副驾上的人:“这就是你让我来看的好戏?”
喻鑫鑫今天穿得非常淑女,只可惜裙子短了点儿,稍微动一动就有走光的嫌疑,程天生很快收回目光,反身从后座上拿了件薄樰的外套扔过去:“我可没看出来有什么精彩剧情。”
“跟上,”喻鑫鑫吹了声口哨,“看看谢廷接下来去哪儿。”
但程天生可没这么听话,他直接倒车换了个方向,语气十分不善:“我没闲工夫陪你玩猫抓老鼠的游戏,逼急了我把你交出去信不信?”
“不信,”可惜喻鑫鑫并不吃这一套,她拎起薄樰那件外套凑近鼻子闻了闻,似乎很嫌弃地又扔到后座上去了,“你把我交出去有什么好处?现在只有我能帮你。”
“盯着薄樰的那帮人什么来路查清楚了吗?”
“如你所料,就是他们。”喻鑫鑫侧着头看他,“你到底想干什么?如果只是想保护她,交给我就行。”
“管好你自己。”程天生并不想跟她多谈,找了个路口靠边停车,“之前绑架薄樰的人跟他们不是一伙的,脱口而出叫我一声‘胜哥’,他大概和那件事有关。你想办法查一查那具毁容的尸体到底是什么人,警方现在对这个案子三缄其口,我看不是不上心,而是在保密。”
喻鑫鑫的笑容像画上去的,他一头冷水浇下来,瞬间被洗了个干净:“既然和那件事有关,你还不赶紧回避?现在这个身份得来不易,你忘了自己受了多大的罪?”
程天生再次强调:“管好你自己,我有分寸。”
“就为了薄樰?你是不是入戏太深了?”喻鑫鑫不可思议地问他,“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程天生越过她直接去把车门打开,顺手替她松开了安全带,一把把她推出去:“少管闲事,有消息了通知我。”
他不顾喻鑫鑫还在拍着车窗,重新发动车子开出去,没过多久薄樰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你买菜怎么要这么久?别是下地亲自种去了吧?”
“这就想我了?”程天生无声地笑了起来,“路上有点堵,很快就回来,先把火锅烧起来,到家洗好菜就能开吃。”
薄樰最近是真的很没有安全感,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对程天生都开始患得患失起来。
她一直在心里提醒自己,她和他接触只是为了弄清楚事实真相,他究竟是什么样一个人而已,但这些都是理智情况下考虑的事,可她无可避免的还是让感性占了上风。
程天生回来时,发现薄樰在楼下的长椅上坐着等他,她等人的时候非常专注,既没有和邻居聊天,也没有低头玩手机,就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心一意地等着。
程天生的心没来由一软,一路上皱着的眉头也终于松开了。
“不是让你先把锅底烧起来吗?”程天生停好车柔声问,“为什么坐在这里?”
他把外套脱下来裹住薄樰,听她问:“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啊?是去办事了吗?”
寒风萧瑟,他一个人独行太久,都快忘了家里有人在等、在惦记的滋味,程天生心里百感交集,可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忍住所有情绪,故作潇洒地说:“近点那市场没有你最爱吃的酱料,我绕了点路去超市买的,回来路上又堵车,饿了吧?”他拍了拍薄樰的背,“小吃货,东西都在车里,自己去拿!”
薄樰顺从地去开车门,程天生跟上来,笑着说:“行了,逗你的,还真能让你干力气活?我来。”
他把大包小包从车上拎下来,薄樰想起昨天还有件外套落在他车上,就打开后座车门去拿,程天生双手都提满了袋子,主动把口袋送到薄樰手边:“拿钥匙锁车。”
因为外套刚好被放在另一侧车门那边,薄樰整个人爬上去才拿到,下来的时候略慢了一点。
薄樰锁好车把钥匙又塞回程天生的口袋,在他转身之后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她低头看了看掌心躺着的几根红色头发,手指慢慢收紧成拳,最终放进了口袋里。
进屋之后程天生就开始忙活,很快火锅就热气腾腾地烧起来了,他一边拆麻辣牛肉的包装袋,一边对她说:“还愣着干什么?不是饿了吗?先吃点菜。”
薄樰慢吞吞地夹了一筷子青菜放进碗里,等他拆完了才问:“你让鑫鑫查的那事儿她查得怎么样了?有什么消息吗?”
“没让她查什么了,”程天生说,“剩下的都是警方的事。不说她了,吃饭。”
可薄樰执着地问:“你们是不是挺久以前就认识了?我看她好像年纪不大,就没想过继续读书?”
“你当所有人都是你呢?她哪是读书的料?”程天生短促地笑了一声,“当然了,我也不是读书的料,半斤八两,没资格笑话她。”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们才是一路人吗?薄樰心里难过的想,可她最终什么话都没说,低下头认真地涮起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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