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尹先生，你这样会让我们很难做。”
“警察办案我们小老百姓当然要全力配合，但你们拿不出任何证据，也没有申请搜查令，我们配合到这个程度，已经算可以了。”
“目前为止小尹先生是尹氏集团的主要负责人，贵集团的董彦女士已经主动投案自首，鉴于贵集团前任总经理高绅在狱中无故自尽的事，我们有权利请您回去协助调查。”
“高绅杀人，整个集团都要负责？”
这时，众人身后传来一个苍老却有力的声音。
大家一起回头看过去，居然是许久没有露过面的尹老先生来了。
他很久以前就已经开始拄拐杖，现在干脆直接坐轮椅了。
尹老先生身后只跟了一个中年男人，看来是他的生活助理。
“爷爷。”尹礼没什么感情地叫了一声。
尹老先生也并没有什么反应。
祖孙俩看上去就像走了个过场，聊胜于无地表达了一下祖孙感情。
中年男人推着尹老先生坐的轮椅往前走，所有人都自动让开一条路。
尹老先生坐在轮椅上，气场依然非常强大：“这是我为已经过世的孙子尹褆建的图书馆，怎么，人都没了这么多年了，还跟你们所谓的案子牵扯到了一起？”
“您怎么解释闭馆这么多年，里面还能做到一尘不染的？”
“这跟你们的案子有关吗？”
尹老先生瞥了一眼问话的庞子：“如果和案情无关，不管多不合理，都是我们的私事，轮不到你来过问，如果和案情有关，你就必须拿出证据来，否则今天这事，算得上私闯民宅了。”
“我们希望小尹先生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跟高绅有关，还是和董彦有关？”
“或许都有关系。”
“或许，”尹老先生冷哼了一声，“好一个‘或许’。”
言下之意是，现在警方办案不讲证据到凭借一个“或许”都可以直接提审老百姓了。
简直荒唐！
“证据都是查出来的，现在董彦已经投案自首，根据她提供的消息，桩桩件件都指向你们尹氏集团。”
庞子说完之后又及时补充了一句：“尹老先生不必动怒，配合调查只是配合调查，并不意味着就有嫌疑，也可以只提供一些信息，刚才您提到的证据，都需要我们在调查过程中找到，不是吗？”
话说到这个份上，警方确实拿不出证据，庞子想要带人回去，只能改变话术。
可尹老先生顺着他的话就说道：“尹礼平时不务正业，集团的事不过是个睁眼瞎，叫他回去问话，能问出什么来？”
袁宇文扭头看向尹礼，尹礼自从尹老先生来了，就一直乖巧地站在一旁，像是有些怕他。
尹老先生说完这话之后，他也没什么很明显的反应，只是下意识地蹙起了眉头。
看起来他确实不太得尹老先生欢心，当着外人的面，都能这样说他。
不过尹老先生接下来的一番话，就让所有人都非常意外了。
他说：“既然刑警队的人都已经到了，不配合到时候还说我们藐视公安，尹礼是不能知道什么，一定要找人回去配合你们调查的话，我去。”
尹礼本来已经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这里慢慢把头抬了起来。
尹老先生依然没有看他，而是冷静地说：“但在此之前，你们没有搜查令，我不允许再有人擅自进入这个图书馆，否则尹氏集团的法务不是吃闲饭的，我们也可以依法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
事已至此，庞子只能说：“那是当然。”
警方这边进展有快有慢，薄樰在家却等得坐立难安。
孟春岚每天变着法儿给她做吃的，也没见她胖几两，愁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的小祖宗哎，就算你没胃口，肚子里那个也得吸收营养啊。”
薄樰每天抱着个手机，恨不得能伸出一只手进去，顺着电话号码把程天生给抓出来。
但当然不可能。
她正准备起身，过去喝孟春岚给她熬的鸡汤，就在这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薄樰激动得差点把手机给摔了，孟春岚大步向前把她的手机拿过来去看来电显示。
打电话过来的并不是程天生。
“薄樰，”韩白芙的声音急急响起，“我今天来医院复查，看到了喻鑫鑫。”
自从程天生失踪之后，薄樰一直在试图联系喻鑫鑫。
毕竟她人脉广，路子多，说不定能找到程天生的下落，至少能打听到点什么消息。
可喻鑫鑫神龙见首不见尾，永远只有她找人，别人想找到她可太难了。
薄樰一下激动起来。
孟春岚知道自己这时候拦不住了，她唯一的要求是：“我陪你一起去。”
薄樰现在身体开始笨重起来，行动的时候确实也开始不便了，她没有拒绝孟春岚的陪同。
可当她们娘俩赶到医院的时候，韩白芙却躲在车里没敢下来。
薄樰匆匆忙忙赶过去问：“人呢？”
“已经走了。”
薄樰急了：“走了你怎么没跟上去？”
她说完又觉得自己有些过分，韩白芙只是过来复查，看到了喻鑫鑫告诉她一声，算是情分，不告诉她是本分，有什么资格要求人家为你去拼命呢。
“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
薄樰匆忙道歉之后就问：“往哪个方向走的看到了吗？”
韩白芙这时拉住她的手，强迫她冷静下来：“薄樰，不用跟我道歉，我本来是打算追上去的，但我看到她跟陶亮在一起。”
陶亮？
他之前追求韩白芙到让她觉得不适了，直说出来，他又解释，是因为他暗恋苗乙芸，只是想离她的心脏更近一点。
这说辞听上去很合理，而且利用了韩白芙对苗乙芸和整个苗家的愧疚以及感激情绪，很轻松就转移了视线。
仔细想想就能知道其中很多地方都说不通。
苗乙芸本来差点就要结婚了，人家和男友卫昊广的关系非常好，有他什么事，他真喜欢为什么不大大方方去追求？
更何况心脏捐赠程序这么复杂，根本不会对外公布，很多时候捐赠者和受赠者之间都是保密的，更何况外人。
韩白芙如果不是因为苗乙芸涉及到刑事案件，也根本没有机会知道这些。
这个陶亮到底是什么人？
他为什么又跟喻鑫鑫在一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