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樰怀孕的最初期,非常艰难。
她孕吐反应很严重,又很嗜睡,每天醒来都不知道是白天还是晚上。
但是意外的胃口很好。
只不过吃完就吐,吐完接着吃。
连薄樰自己都觉得有些恶心,章幼蓝居然还真顺着她的需求,叫人一天不知道多少顿的准备着。
薄樰不知道章幼蓝的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生小孩儿都得这么辛苦吗?”章幼蓝还挺感兴趣的样子。
但薄樰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并不能给出什么肯定答案。
“我也不知道,”薄樰很疲惫,“但我妈说过,以前怀我的时候很难受。”
章幼蓝“噢”了一声:“那怪不得有人生了孩子就扔了呢,大概是怀孕的时候太痛苦了,产生了恨意吧。”
这个思路很新颖啊。
薄樰不知道她这样说的用意是什么,就没急着接话。
“对了,我今天发现个有趣的小玩意儿,你一定喜欢。”
章幼蓝兴致勃勃地起身,叫人去把她的“宝贝”拿来。
很快就有人提着一笼仓鼠过来了。
薄樰这个专业,大范围还是属于医学类,读书的时候没少见同学、室友用小白鼠做解剖,按说对这种小动物是不抵触的。
但她现在怀孕了,嗅觉比较敏感,闻到仓鼠带来的气味,就本能地蹙起了眉头。
不过章幼蓝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她很兴奋地把笼子接过来,直接放在了薄樰刚才吃饭的茶几上。
仓鼠身上的臭味和饭菜味糅杂在一起,很快让薄樰反胃了。
她强忍住不适感,看看章幼蓝到底想唱哪出。
“你喜欢小动物吗?”章幼蓝问。
她这天穿了一套紧身皮衣皮裤,头发全都变成了小辫子,看上去很朋克。
就这样,她还从笼子里抓了一只仓鼠出来,充满爱意地跟那只仓鼠互动。
“哎呀呀呀小可爱,你别跑嘛,姐姐疼你。”
她的笑声甜腻,跟今天这身穿搭不是很相配,薄樰看了总觉得有种很诡异的违和感。
章幼蓝回头看她:“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喜欢小动物吗?
薄樰真诚地回答她:“算不上喜欢,但也不算讨厌。”
“我很喜欢,”章幼蓝把那只小仓鼠放在自己掌心里,递到薄樰面前去,“你看,它多可爱啊。”
“是挺可爱……”
薄樰一句话还没说完,章幼蓝手心里那只小仓鼠突然就被摔到了茶几上,正掉进那杯滚烫的开水里。
“哎呀,掉了,”章幼蓝的语气里可没几分懊恼或者可惜的情绪,她还笑眯眯地凑过去看,“正好洗个热水澡。”
薄樰刚才亲眼看见,是章幼蓝故意把那只仓鼠扔进开水杯子里的,根本不是不小心掉进去。
那只仓鼠拼了命地往外跳,薄樰能近距离看到它脸上痛苦的表情。
即便不算喜欢,也不该这样虐待。
薄樰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
就在这一瞬间,章幼蓝猛地一下把杯盖给盖上了。
“难得不用被关在笼子里,让它痛痛快快洗个澡吧,”章幼蓝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你别担心,我叫人另外给你倒杯水来。”
薄樰:“……”
她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最开始杯盖还被那只小仓鼠从里头试图顶开,不停发出碰撞的声音,到后来就平静了。
薄樰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能脑补出那只仓鼠临死前有多么痛苦。
章幼蓝起身走向门口站着的那两个保镖。
“打开啊。”
其中一个保镖把笼子打开,章幼蓝又伸手进去抓了一只仓鼠出来。
薄樰强忍住胃里在排江倒海,尽量让自己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你想干什么?”
“你这不是怀孕了吗?”章幼蓝举起手里那只仓鼠,“它也怀孕了。”
“什么意思?”
“你怀孕之后我就一直很好奇,一个人的身体里怎么可能长出另一个身体来呢?太神奇了……”
章幼蓝坐下,保镖过来把茶几上那些剩下的饭菜,连同那只装着被烫死的仓鼠一起收走了。
“我给你讲个故事啊,”章幼蓝还挺有兴致,“有农民去报警,说有大象群从他们地里过,本来都老老实实在田埂上来回走,结果有一只不小心踩破了一只冬瓜,就给吃了。”
“你猜接着怎么样?”
薄樰勉强笑了笑:“怎么样?”
“那只大象觉得冬瓜味道很好啊,于是告诉了它的同伴们,吃光了八百亩地的冬瓜。”
薄樰根本笑不出来了。
她不知道章幼蓝到底想说什么。
章幼蓝继续说:“大象的记性很好的,又聪明,它们来年没东西吃了,肯定还会记得那里有一片冬瓜的,要继续去吃的,哈哈哈。”
她回头看了一眼,另一个保安就提着一只箱子过来了。
保安把箱子打开,列在章幼蓝面前。
薄樰看了脸都绿了。
里面全都是各种手术用具。
有刀、剪刀、止血钳,等等。
章幼蓝到底想干什么?
“大象是真的很聪明,它们把农民种的橘子汁儿都吸干净了,还知道用鼻子给吹气进去,让橘子看起来一个个都恢复圆润呢。”
她说完,毫无征兆地伸手拿起一把手术刀,直接划开了仓鼠的肚子。
“啧啧啧,”章幼蓝表情十分嫌弃,“原来肚子里是长这样的啊。”
她突然看到了一个什么东西,眼睛又亮起来。
“你看,原来是这样的,”章幼蓝把那只血淋淋的仓鼠直递到薄樰面前去,“你肚子里的孩子估计也是这样的吧,怪不得你这么难受。”
薄樰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把她推开,大吐特吐起来。
整个屋子里,现在充满了血腥气味,章幼蓝卡着那只仓鼠妈妈的脖子,不顾它的挣扎,还在继续剪开它的肚子。
“生什么呢,又没办法保护,”章幼蓝突然变了脸,她扭头看向薄樰,“你信不信,如果我现在收手,它一定只会顾着自己,不会管这只幼崽的。”
薄樰鼻腔里都充满了血腥气,眼前还是刚才那两只仓鼠被虐杀时的场景,吐得人都要虚脱了。
这时候章幼蓝把手里的仓鼠扔了,朝她走过去。
薄樰已经瘫坐在地上,挣扎着往后挪:“你别过来……”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