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天生的计谋最后没能得逞。
在娱记、狗仔和私生还没来得及找明永宁谈判之前，他已经率先发微博官宣了恋情。
选在这个当口官宣恋情，其实不是个好时机。
毕竟同一个剧组合作的女演员刚刚去世，警方调查结果都还没公布，他也还在拍摄中，没有正式杀青。
看起来既缺乏职业精神，也没有最基本的共情。
这次官宣之后，并不让人意外地让所有人都开始集中炮火攻击起明永宁了。
连他的粉丝都接受不了。
天降嫂子你敢信。
更何况这嫂子还是个素人。
上升期的男艺人啊，还在拍摄期啊，合作的女同事尸骨未寒啊。
他到底怎么想的？
各大粉丝站一夜之间全都弃号脱粉了。
明永宁官宣恋情的事没有和经纪公司商量，现在闹得沸沸扬扬的，经纪人第一件事就是到剧组来抓人要说法。
“你是疯了吗？”经纪人气得吹胡子瞪眼，“钱函的事还在风头上，你谈不谈恋爱一定要在这时候官宣？跟公司商量了吗？”
明永宁的表情看上去像破罐子破摔。
他那个看上去在素人里都无比普通的女朋友在一旁，比明永宁的态度还嚣张：“现在是你们在利用他赚钱，凭什么要跟你们商量？”
普通就算了，人还蠢。
蠢也就算了，还不自知。
经纪人甚至觉得明永宁是中邪了。
“你到底怎么想的？”
明永宁淡淡地说：“公司不是打算让我转型吗？拍完这部剧，也就不再争什么一番了，我打算去演两年话剧，那些粉丝脱粉也就脱粉了，不然什么都得藏着，我又没干什么犯法的事，一直这样太累了。”
“那可不行！”经纪人还没来得及说话，他那个女朋友倒是先反对起来，“演话剧能赚多少钱啊！”
“你要我给你名分，不然就让我和钱函都身败名裂，我其实并不怕你出去说我什么，但死者为大，钱函人都不在了，我就再跟你解释一遍，我跟她之间清清白白，什么事都没有，你非要出去胡说的话，就不怕夜里睡不着觉吗？”
原来是被这个女人威胁了，才破罐子破摔的。
明永宁继续说：“你要官宣的后果，就是那些女友粉一定会脱粉，我原本也计划转型，所以没什么，但这是你要的，就得自己承担后果，你想结婚也可以，但我以后就不会再去拍偶像剧了。”
“你……”
经纪人听到这份上总算明白过来了。
这明永宁还真是个菩萨，被人要挟居然就这样妥协了。
早点跟他说，也不至于让这女人把事情闹到这个份上。
“现在木已成舟，结果只能承受，”经纪人说，“你去演两年话剧沉淀一下也好，现在这部分资源我就给其他人了。”
他起身看了一眼那个满脸不爽，还在找明永宁闹的女人，对她说：“至于你，最好小心点，有些粉丝比较极端，你出门要是被人打了，自己报警去吧。”
程天生亲眼看着明永宁的经纪人拂袖而去，不用猜也知道他们谈话的结果不太愉快。
现在木已成舟，明永宁的前景不说完了，至少目前来看是没太大建树了，多半会被他经纪公司放弃。
钱函在这件事里究竟扮演了怎样的角色，她又是怎么死的？
程天生正在蹙眉思考，这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是毛蕊打来的电话。
“周队长出事了……”她开口就带了哭腔，“陶副厅来警队根本不是为了查什么凶杀案，他是来查周队长的！”
警花他们一直被陶飞沉排挤，不让他们插手查案，一直以为是因为陶飞沉担心他们是周队长的人，不能为自己所用。
现在看来，如果陶飞沉从一开始过来就是为了调查周队长涉黑、受贿的事，那他们确实需要回避。
陶飞沉这天当着警队所有人的面，把周队长和几个混社会的人见面的视频和录音拿出来，全队通报：“周喆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现在已经被立案调查，我来这里主要也是为了查到具体证据，你们共事多年，也不能完全排除嫌疑，所以我最开始没有跟大家同步这些消息，希望大家能够理解。”
“不可能！”警花第一个跳出来，想也不想就说，“周队长绝不会是这种人！”
陶飞沉也很能理解警花的心情，他拍了拍警花的肩说：“跟你认识这么长时间，亲眼看到你为了保护群众身中剧毒，知道你是一个疾恶如仇的优秀人民警察，也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毕竟周喆平时隐藏很深，连我们都找了这么久证据……”
现在这样的话对警花来说根本起不到什么安慰作用。
她在这些证据面前直接崩溃了。
毛蕊赶紧安慰她，她也一把把毛蕊推开，直接跑了出去。
陶飞沉对毛蕊说：“快去跟着，她之前身体那么虚弱，别到时候情绪激动，再出什么事儿。”
于是毛蕊就赶紧追了出去。
庞子虽然不如警花这样外放，但确实也无法接受，全身上下都绷着，象尊大佛似的，杵在窗户口，嘴唇紧紧抿着，一句话都没说。
其他人都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贪官在出事之前，从来都掩藏得很好，从不会让人看出来。
其他人这样，周队长估计也差不多。
周队长在警队这么多年，也没有跟多少人走得太近过，论起私情，几乎没有。
所以当陶飞沉把证据拿出来之后，大家也就很顺理成章地接受了。
警花的崩溃四分是真，还有六分都是在演。
既然陶飞沉已经公开这样表态了，证明在省厅的周队长已经被控制起来，现在再联系他，估计是不大可能了。
她本来借着崩溃躲到洗手间，是想跟程天生联系的，可是她一进来，就发现这里不是个适合说话的地方。
到处都是陶飞沉的眼线，进进出出的同事也很多。
正好这时候毛蕊跟着过来了，她就当机立断装晕倒了下去。
毛蕊被吓着了，她慌乱地扑过去：“花姐你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