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天生的话并没能让薄樰安心，相反，她每天看着程天生早出晚归，反而更加担心起来。
一个人走惯了捷径，是不会再愿意回到按部就班的生活的。
薄樰现在回想起来，程天生确实一直没太担心过“天生薄学”的生意，火锅店也许只是他的幌子，不知道他究竟用那个地方当接头据点，做成过多少笔别的“生意”。
赵志平说得对，她从来都没有了解过他。
最开始薄樰被带进这个别墅的时候，还会警惕程天生，怕他会强迫自己，但程天生除了每天晚上坚持睡在她身边之外，从没有对她有过任何逾矩的行为，导致薄樰开始担心别的，根本没想过程天生会对她怎么样了。
这显然是个危险的信号。
因为连续担心很多天，薄樰一直处在一个非常疲倦的状态，这天晚上，她很早就洗完澡睡下了。
也许是太久没有安心地睡一觉了，薄樰开始做各种纷繁复杂的梦。
她梦到自己不知道怎么的，一个人到了荒郊野外，实在没力气走了，只好在树下休息，这一休息就睡着了，等再次醒来的时候，有一条毒蛇正紧紧缠住她的身体，最开始是吐出信子，在她脖子上扫荡，最后直接上牙齿咬了下去。
“啊！”
薄樰猛地一下惊醒，可脖子上被撕咬的触感还在。
她这时候才意识到，真的有一个人压在她身上，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
“程天生……程天生！”
薄樰试图挣扎，但根本没有用，关键时刻，男人和女人之间力量的悬殊如此之大。
她很快就放弃了挣扎，像一具行尸走肉般任由他为所欲为。
“这样做完你会放我走吗？”薄樰冷冰冰地问。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原本我心里还对你抱有幻想，现在你的所作所为是在把我们之间仅有的情分毁得一干二净。”
程天生的动作顿了顿，最后他缓慢地把脑袋抬起来，在她唇上轻轻印了一下。
随即他就松开了薄樰。
“我会等到你心甘情愿那一天。”
薄樰松了口气，没了压迫性的桎梏，总算能大口呼吸了。
她敏感地察觉到，程天生的情绪有点不对劲，他突然这样在她身上索取，很大程度上是在缓解和转嫁他自身的不安。
什么事会连程天生都感觉到不安了？
薄樰背过身想。
此刻的国内，还是工作时间。
吴羽喝完一杯冰美式之后，头还在一顿一顿的疼。
昨晚喝太多了，今天明显不在状态。
郞宇劝他：“工作也不能太绷紧自己，该放松还得放松。”
而且郞宇为了避免上次仙人跳的事再次发生，找了个他熟悉的会所，不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出现。
所以吴羽才肆无忌惮地多喝了几杯。
昨晚郞宇还问他：“那个薄樰最近没来找你了？”
“她来找我干什么，”吴羽听到薄樰的名字就不太爽，“她就是个害人精，老师说过，她从小就是个惹祸精，所以爹不疼娘不爱的，总是麻烦赵老师。”
云碧秋确实曾经发过牢骚，薄樰麻烦赵志平的时候太多了，有时候甚至影响到了他们家的正常生活。
所以吴羽一直对薄樰没什么好感。
“这么久不出现，你就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吗？”
郞宇受吴羽影响，对薄樰当然也不会有什么好感，于是就猜测道：“她别到时候又惹出什么麻烦事，再让你老师和师公来找你帮忙。”
吴羽想到这个就很烦，眼前甚至出现了薄樰那张让人讨厌的脸。
“我没这闲工夫。”
“不过她最近一直不来找你，难道是病情缓解了？”
“不可能！”吴羽反应很大，“她每天都神神道道，一直说自己看见死人脸出现在活人脸上，演恐怖片呢！”
“那她怎么这么久没来找你？难道又开始怀疑你的专业度了？”
郞宇总是在吴羽的雷点上反复横跳蹦跶，直到第二天这时候，吴羽还在想薄樰怎么突然消失了的事。
他叫秘书提醒薄樰来复诊，但秘书却说：“薄小姐电话打不通，发消息也没有回。”
这情况显然很不合常理。
吴羽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拨通了云碧秋的电话。
云碧秋退休之后，一直在家里摆弄花花草草，学生们都忙，也不会经常联系她，只有吴羽还一直惦记着她这个老师。
“老师最近身体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每天种种花，逗逗鸟什么的，乐得清闲。”
吴羽笑着说：“老师宝刀未老，就没想着再回学校继续教书？”
现在大学返聘的情况很普遍很常见。
但云碧秋却说：“你赵老师到这个岁数出去创业，家里不能没人管，我还得看着他身体呢。”
“那倒也是，”吴羽寒暄够了，终于绕到主题上来，“对了老师，赵老师那个学生最近怎么样？您之前不是嘱咐我替她好好看看，这到了点来复查，也联系不上人了。”
云碧秋说到薄樰，语气有些唏嘘：“那孩子也真是多灾多难，前阵子出了事，住了很长时间院，身体还没调理好，又说是小时候做过器官移植手术，家里人还一直瞒着。”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了，吴羽一时没能消化：“人没了？”
“不不不，”云碧秋看他误会了，就解释了一句，“她妈妈从国外回来照顾了一阵子，现在带她出国去了，可能没有开通国际漫游，所以你们才联系不上。”
她居然出国了？
吴羽故意说：“也好，她反正一直不太信任我的专业度，出国了找更好的医生看看，她大概更放心。”
没想到云碧秋却告诉他：“这你就是误会了，薄樰上次还来跟我们说，多亏了你的鼓励，她才能顺利走出来，相信自己，也给警方提供了很重要的线索，她很感激你的。”
吴羽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里对薄樰的恨意更大了。
“那您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联系上她，如果她愿意继续在我这里治疗，也该复诊了，如果她准备留在国外，那她之前的病例我也可以找机会发给她。”
“等晚上你赵老师回来，我问问他。”
“那就先谢谢老师了，改天再上门去吃您拿手的红烧肉。”
“随时欢迎你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