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让烟丫头陪着出府去了吗?”平西郡老夫人双眸微眯,沉声道。
“小姐失手将大小姐摆在厅堂内的多宝瓶摔碎了,那宝瓶乃是前几日皇上赏赐之物,如今宫中正巧来人了,慕世子自去了,少爷跟小姐想要让大小姐将此事掩盖过去,大小姐自是不肯的,故而如今少爷跟小姐还在大小姐那处,僵持不下。”老嬷嬷低声禀报道。
“糊涂!”平西郡老夫人沉声道,“这等子事岂能包庇的?”
“是啊,老奴听说,大小姐本想着明儿个带小姐入宫觐见太后的,可是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儿,大小姐怕是不会与小姐好相与了。”老嬷嬷自是知晓祝越的性子,想来此事也是祝越引起的,故而如今跟平西郡老夫人说的时候,自是权衡了利弊的。
平西郡老夫人曾经也是慕侯府的嫡小姐,自是知晓这御赐之物何等的体面重要,她幽幽地叹了口气,“这两个不争气的,必定是将这京城当成了平西,岂能容他们胡作非为?”
“老夫人,此事怕是要由您亲自出面了。”老嬷嬷低声道。
“恩。”平西郡老夫人沉声应道,随即便起身赶往烟落院。
祝砾自是不知京中的规矩,素日在平西横行霸道惯了,故而如今见慕梓烟一个侯府的小姐也敢不听他的话,他心里头自是不自在的,更重要的是,还从未有人敢不顺他的意。
祝越自然也是如此,不过比起入宫当娘娘,这等子委屈她也只能受着。
慕梓烟依旧坐在里间,外头的二人却心急如焚,不知该如何是好。
只听到外头传来禀报声,“大小姐,姑奶奶来了。”
“恩。”慕梓烟点头应道,而后起身便出了里间,亲自前去迎接她这位姑婆。
平西郡老夫人见慕梓烟面色淡然,不过神情却显得有些黯然,她连忙上前,握着慕梓烟的手,“你这丫头,事情我知晓了,是你那表姐不知轻重,自是不懂得这里头的利害,你不必担忧,若皇上当真怪罪下来,自有平西郡王府顶着,断不能让你受了半点委屈。”
“姑婆,此事梓烟……”慕梓烟颇有些为难地看向平西郡老夫人,心里头暗笑道,这姑婆反应倒是快,知晓将此事尽快地揽着,不过既然得罪了她,她必定要让祝越吃不了兜着走。
“还不过来?”平西郡老夫人看着紧跟着后面出来的祝砾与祝越,沉声道。
“祖母。”祝越连忙垂首行礼。
“我素日是如何教导你们的?”平西郡老夫人厉声道。
“祖母,孙女知错。”祝越连忙跪下乖顺地认错,不过这心里却恨透了慕梓烟。
“烟丫头,你这表姐素日被娇惯怀了,这心性自是好的,你莫要放在心上。”平西郡老夫人看向慕梓烟柔声说道。
得,这姑婆话中的意思便是,她若是因着此事纠缠不休的话,那便是她不懂事了。
敢情,左边是她的不是,一进来便表示着自己的大度,紧接着训斥祝越与祝砾,表示着她的公正无私,而后又言语中暗自警告她见好就收。
慕梓烟感叹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瞧瞧,这祝砾适才不就是给了她一记警告嘛。
她偏偏不受用,这里可是慕侯府,她想如何便如何?
“姑婆说的是,不过此事并非是梓烟要追究,而是太后知晓梓烟要将那多宝瓶献给她,一早儿便跟梓烟通了气,若是我拿不出来,太后怪罪下来,那这其中牵连的可不止是平西郡王府了。”慕梓烟抬眸意有所指地说道。
平西郡老夫人听慕梓烟如此说,双眸闪过一抹幽光,只觉得这丫头当真厉害,她暗示的那般清楚,她却不接招,反而将她的话给呛了回去。
平西郡老夫人是做惯主的人,哪里还能由着一个丫头在她跟前这般猖狂,她双眸微沉,“烟丫头,若太后当真怪罪下来,平西郡王府必定一力承担,平西郡王府可以铁卷丹书,太后即便要怪罪,自是会看在平西郡王府世代忠良的份上,网开一面的。”
慕梓烟双眸微挑,怪不得姑婆这般地有恃无恐呢?原来是有铁卷丹书傍身,自是天不怕地不怕了。
她低声道,“姑婆说的是,明儿个梓烟入宫便禀明此事,断不能因着这御赐之物,辱没了平西郡王府。”
平西郡老夫人一听,这下气得不轻,禀明此事?说得好听,这摆明了是告诉太后,平西郡王府仗着铁卷丹书在手,无法无天,连御赐之物都敢毁,到时候太后即便不会真将平西郡王府满门抄斩了,也不会轻易地饶过他们。
祝砾与祝越自是听出了这里头的意味,二人以为这慕梓烟表面柔弱,瞧着是个良善可欺的,未料到却是个难惹的狡猾女子,兄妹二人不得不重新对慕梓烟审视起来,看来他们要改变策略了。
“烟丫头若是要入宫,正好将你表姐带上,也好当面说明此事与你无关,如此,太后也不会降罪与慕侯府。”平西郡老夫人顺着慕梓烟的话说道。
“这……”慕梓烟看向她低声道,“怕是不成。”
“莫不是烟丫头还存着气?”平西郡老夫人咄咄相逼道。
慕梓烟抬眸看向平西郡老夫人说道,“明儿个梓烟只能一人入宫。”
“你这丫头瞧着是个心性好的,你表姐随你一同入宫也是为了将此事说个明白,到时候太后若真的要降罪,自由你表姐承担便是,你若不带着她,万一太后怪罪下来该如何?”平西郡老夫人直视着慕梓烟,这架势,摆明了是在命令你,“你不想你也要带着。”
慕梓烟略显为难地说道,“适才碧云那丫头跟梓烟说,祝表姐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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