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名大夫,凤轻尘自认自己很尽责了,陪崔浩亭下了五局,连赢崔浩亭五局,赢得全身都舒畅。
看崔浩亭输得脸都绿了,凤轻尘表示心情大好,果然虐贵公子什么的最有爱了,一天的疲劳与饥饿一扫而光,崔浩亭脸越绿,她越是舒畅。
“再来一局。”崔浩亭这个时候,哪还有心思忧心五天后手术的事情,他要找回场子。
太丢脸了,堂堂崔家公子,居然在棋艺术上输给凤轻尘一个弱女子,这实在让他无法接受。
他两岁识字,三岁读诗,从小接受精英教育,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尤其是棋艺一道更是颇有心得,就算和国手下棋也少于输的时候。
他今天真被凤轻尘打击到了。
“不下,你不是我的对手,实力相差太大,你完全不是对手。”凤轻尘将棋子一挥,全部搅乱。
下棋太伤神了,她累。
凤轻尘这话说得还真气人,输就算了,还要被凤轻尘说,连做凤轻尘对手的资格都没有,这太污辱人了。
崔浩亭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摆出贵公子的气度,矜持的道:“再下一局,就一局。”
他不赢一局,心里无法平衡,前两局还可以解释,他走神了,后面三局呢?他明明很认真地在下,可为什么还是输得一塌糊涂。
“别说一句,就是十局你也赢不了,你这哪是下棋,你完全是按棋谱在落子,中规中矩毫无杀气与锐气。”凤轻尘丝毫不顾忌崔浩亭的颜面,尖锐的点评道。
观棋如观人,崔浩亭和锦凌都是世家大族养出来的贵公子,一样的温文尔雅高贵有礼,但锦凌比崔浩亭多了一份生气,对生命的热爱。
崔浩亭这哪是是少年人,这明明就是一个中年大叔顶着少年的皮,没有少年该有的轻狂与恣意,活得暮气沉沉。
这个年纪,该是少年不识愁滋味,鲜衣怒马游少年时,而不是一天到晚谋东算西,算取每一个人可利用的价值。
“没有了锐气吗?”崔浩亭拾棋子的手一顿,双指夹起棋子放在自己的面前:“这些年一直缠绵病榻,我确实没有了锐气与朝气,甚至没有对生存的渴望。”
如果不是意外来到东陵,遇到凤轻尘,他此时应该是在崔家庄子上等死。
“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应该放弃对生的渴望,你这样活的还有意思吗?你这样还来找我医什么病,不如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等死好了。”凤轻尘端起一边茶,吃了两块点心。
好心情只能让人暂时忘记饥饿,而无法让人真正不饿,凤轻尘很用心的在吃,崔浩亭则很用心的在沉思,沉思凤轻尘话中的意思,思考自己一路按崔家公子的路走,是不是错了。
崔浩亭想得很认真,就差摆出沉思者的样子了。
一刻钟后,凤轻尘吃饱了,崔浩亭也思考完了,崔浩亭不急不缓地将棋子分别捡好,把白子递到凤轻尘的面前:“我们再下一局。”
虽说吃饱了,凤轻尘有了再下一盘棋的精力,但她其实不太喜欢下棋,下棋太费心神了,而她不喜欢输,所以更费心神。
之前,是为了安慰病人,现在嘛……
要她凤轻尘陪下棋,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再下一盘也不是不可以……”凤轻尘卖着关子,翟浩亭已恢复了清明,当然知道凤轻尘这个人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你有什么条件?”
“赢了,你安排我去见九皇叔。输了嘛……”
“输了当如何?”崔浩亭在心中琢磨,要从凤轻尘手上讨什么,哪知凤轻尘却说了一句,让崔浩亭吐血的话:“我不会输。”
“你就这么自信,万一你输了呢?”这太打击人,凤轻尘完全不把他看在眼里。
凤轻尘摇头:“没有万一,和别人下棋我不敢说,但赢你的把握我还是有的,崔公子落子吧。”
崔浩亭咬牙切齿,重重落下一个字:“凤轻尘,我赢了条件任我开?”
“你先赢了我再说,连输五局的人没有资格说这话。”
一句话,激起了崔浩亭前所未所的傲气,他这个时候是拿出看家本事,非要赢凤轻尘一局不可。
连输六局,实在太丢脸了!
而崔浩亭不知,日后他将不断刷新这个数字!
咳咳,不管日后如何,先把这一局下完再说,不知是凤轻尘的话点醒了崔浩亭,还是崔浩亭自己顿悟了,崔浩亭的棋路一改之前的四平八稳,开始剑走偏锋。
这下好了,完全是撞到凤轻尘手里了,凤轻尘的棋路本就是剑走偏锋的走,崔浩亭学她的棋路,不是找死嘛。
当然了,凤轻尘也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她还要求崔浩亭办事,怎么也不会让崔浩亭输得太难看。
这就让凤轻尘头痛了,要如何小赢还要不着痕迹呢?
要知道,崔浩亭也是棋道高手,如果放水太过明显,被对方发现了,肯定认为自己在羞辱他。
唉,凤轻尘这下是真头痛了。
这一局是有史以来,凤轻尘下得最痛苦的一局棋,天快破晓才决出胜算,凤轻尘堪堪赢三子。
虽说,三子也很我,可和之前十几子相比,已经好很多了。
“我输了。”这一次,崔浩亭输得心服口服,当然也输得高兴,少输几子对他来说也是赢。
“愿赌服输,麻烦崔公子了。”凤轻尘强忍着哈欠,期待能与九皇叔见面。
自从九皇叔入狱后,她找了多少人,都无法见到九皇叔,和崔浩亭打赌也算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她相信崔家的力量。
果然,崔家没有让她失望,当她睡饱起身时,崔浩亭就把允许去宗人府大牢探监的手喻送来了,是皇上亲笔所写,至于崔浩亭怎么拿到的,就不是凤轻尘要关心的事情了。
女为悦己者容!哪怕再心急,凤轻尘还是沐浴更衣,把自己收拾得容光焕发后,才出发……
出发前,凤轻尘也不忘提醒崔浩亭,让元希今天搬去凤府,另外把云潇也叫过去,她有事要和云潇说。
崔浩亭并不意外凤轻尘特意提起云潇,要是凤轻尘不提,他就要怀疑凤轻尘的医术了,云潇的病别的大夫查不出来,他相信凤轻尘可以。
马车朝宗人府大牢了驶去,凤轻尘坐在马车里,压制自己心中的激动。
终于,终于可以见九皇叔了,也不知九皇叔在宗人府大牢如何了,有没有瘦,有没有……受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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