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向聪慧能干,怎么还有事求我?”孟洁面露惊讶,笑着调侃,“你可别拿天一般大的事来求我哦。”
“太太放心,我求的是我的婚事,太太能办得到,也只有您能帮我。”安芷跟着孟洁一起走进正屋,立马有伺候的丫鬟上茶,“太太是知道我被裴家退婚过的,如今许多人也因为这事而嫌弃我。刚才那么多人,我不好意思多说,眼下有几句心事想和太太说说,希望太太别觉得我烦才是。”
孟洁笑了,“你我同为一家人,眼下就是母女,你的事我自然不会烦。”
“我知道太太为我婚事操心不少,为此很是感激。”安芷说话时一直看着孟洁,“自从被退婚后,我是有好长一段时间在以泪洗面,我也因此看清了许多。门第家世我是不讲究了的,只求对我好就行。所以我只求太太日后帮我说亲时,在父亲中意前,先让我和对方见见。”
“这?”孟洁为难道,“让你远远见上一面是可以的,但说话恐怕不行。”
眼下大家族议亲,其实都会私底下让男女双方相看下,但都是隔着屏风偷偷看一眼,或远远看,近距离相亲,还是没有的。
“能远远看上一眼就行。”安芷求这个,并不是真的要相看对方人品,就是提前知道有这件事而已,这样她才能提前想办法应对,不然等安成邺把婚事定下来再和她说,那到时候她只有逃婚了,“我在此先谢过太太了。我给太太准备了一点阿胶,是美容养颜,对女人最好的。太太如今嫁了过来,我就指望太太能给我生个弟弟呢。”
安芷话音刚落,冰露就把一直捧着的盒子递给喜儿。
孟洁脸颊微红,“你这丫头,连我都打趣。”
“那是太太人好,我才敢这么说。”安芷看出孟洁羡慕张姨娘的眼神,这可不是好事,“张姨娘不过是个姨娘,生的不管是儿是女,日后都难有出息。若是太太生的孩子,那就是我嫡亲弟弟,以后我得靠嫡兄弟才是。”
“都一样的。”孟洁大度道,“张姨娘的孩子,日后要喊我一声母亲,我也是要教养的,与我生的一般无二。”
安芷笑着说了句哪能一样,又和孟洁闲聊几句,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坐在软榻上,长长吐了一口气,“冰露,等夜里没人时,你偷偷去张姨娘那一趟,今儿我在正屋说的话,很快就会传到她那里。你带上一支山参,让张姨娘日后注意饮食,她能明白的。”
“小姐是觉得太太要害张姨娘的孩子?”冰露在正屋时就觉得奇怪,主子和张姨娘一向交好,突然看不起张姨娘,肯定事出有因。
“就是以防万一。”安芷现在信不过孟洁,“张姨娘好不容易有了个孩子,那就是她下半辈子的指望,若是孩子出了事,她就活不下去了。太太这人,以前看着心思还好,可到底眼皮子浅,心气容易浮躁。”
大宅院里,正房太太想害一个姨娘的孩子,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安芷不想看到这种事发生,只能先防着了。
另一边,正屋那,孟洁正在喝药。
喜儿站在一旁伺候,如今她虽被开了脸,但名义上还是孟洁的大丫鬟,安成邺并没有给她名分,所以之前怎么过,现在还是一样,只是有时晚上多一个人睡觉而已,“太太,您才嫁过来一个半月,不用那么急喝坐胎药吧?”
“你不懂。”孟洁叹了口气。
她每次看到张姨娘的肚子,就会心急如焚。
若是她不是续弦,夫君和她一样青春年少,她自然是不急,可安成邺大了她十几岁,安家这么多年子嗣少得可怜,她又怎么能不急。
只有她生了自己的孩子,那以后这安家产业,才会和她有关,不然等安成邺死了,她就要仰人鼻息,看安旭的脸色过日子。
眼下孟洁还没见过安旭,但不用想她就知道她和安旭合不来,从安芷身上就能看出来,别看安芷面上敬她捧她,可每一回安芷的话都在试探和敲打,手段高到她无招架之力,想来安旭也不是一位笨拙好糊弄的,不然也不会在两年里就升到千户。
喜儿听到主子又叹气,不敢再说坐胎药的事,话题转到裴家,“太太,您说裴家是什么意思,我们给他们报信,他们却当不知道一样,难不成他们真愿意看裴公子在我们家做下人吗?”
这点孟洁也想不通,“做父母的肯定舍不得自己孩子这般被作践,可裴家不仅没来要人,也没派人指责安芷,我是真的看不懂了。但裴家肯定不吃我们的面子,这事是我们办砸了。”
在孟洁看来,安芷和裴家就算面上还维持着友好,可心里应该都有了芥蒂,她才敢给裴家告密。可裴家却一点表示都没有,说明此举让裴家不喜,她想攀裴家这棵大树,是不能够了。
从嫁到安家起,孟洁见识到越来越多的富贵人家,吃的穿的,都比孟家、安家要好上许多,让她不由动了心思。而安成邺又是个没有上进心的,凭她一个家世不高的女人再跳,也挣不出一份滔天富贵来。
所以细细想来,还是先把儿子生了才好。
“对了太太,今儿老爷谈到大小姐的婚事,您怎么不提咱家公子的事?”喜儿问。
孟洁的婶婶李氏打听到孟洁在替安芷物色夫婿时,便荐上了李氏的儿子,孟洁的堂弟。
“你糊涂了不成,安芷若是嫁到孟家,那我和安芷岂不是乱了辈分。”孟洁沉声道,“再说了,就我那堂弟游手好闲的,安芷和老爷怎么可能看得上,我若是方才提这事,那这会我就不能坐在这喝茶了。喜儿,你要记得,你如今是我身边的丫鬟,不再是孟家的人了。”
听此,喜儿立马跪下,“奴婢清楚,以后再也不敢了。”
孟洁扶起喜儿,“你莫怪我把话说重了,以前在孟家是婶婶管家,你可能要受制于她,可如今你随我到了安家,我就你这么一个贴心丫鬟,你可不能再有二心,知道吗?”
“奴婢明白。”喜儿这会后襟都湿了,她是收了李氏一点好处,但孟洁这会说得对,她都到了安家,身契是在孟洁手中,孟洁打她卖她,都是一嘴的事。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