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芷听到林书玥说的话,惊了,郝冬梅也太大胆了,连王府的侍妾都敢偷偷卖给人配冥婚,这是不想活了哦。
她竖起耳朵,继续认真听。
隔壁的郝冬梅听到林书玥揭出她的老底,心跳砰砰加速,她夫家生活水平并不好,加上有段时间相公因为裴阙而被贬值,日子就更难过了,所以才想到偷卖尸体。
不过那会她都是让别人去卖,怎么会被林书玥知道?
其实这事真要算郝冬梅倒霉。
林书玥没嫁进穆王府的时候,在林家只是一个不得宠的庶女,自然是没能力让人调查到郝冬梅的事。只是林书玥的舅舅,正好有做一些见不得人的生意,给人牙子介绍了几个买家,林书玥才知道这件事。
“怎么,不怕吗?”林书玥有节奏地敲着桌子,看着郝冬梅鬓角的汗珠,轻声笑道,“你跟了姐姐那么久,应该知道王爷是个什么样的人,虽说是一些低贱的侍妾,可在王爷眼里,你可不如他们呢。到时候只要王爷一个指令,不仅仅是王家,就是你娘家,也要完蛋。”
这件事情,李耀都不用私下处理,直接闹开,郝冬梅就得死。
“噗通。”
郝冬梅给林书玥跪下了,磕头求饶,“侧妃娘娘,小的人微言轻,什么事情都知道得不多,您想问什么,就尽管问吧。”
郝冬梅放弃抵抗了,她现在不知道林书瑶有没有可能东山再起,但这会的林书玥就能要她的命。
林书玥满意地看着跪下的郝冬梅,丰唇慢慢动了动,“那我问你,姐姐真的是因为裴钰,所以才那么恨安芷吗?”
“一开始是的。”郝冬梅跪着道,“后来安芷被退婚,王妃娘娘本想踩下安芷,但安芷每次都能回踩,后来安芷又和裴阙定亲,而王妃娘娘在穆王府并不如意,就心生嫉妒。”
“这点倒是像我那个姐姐的性格。”林书玥笑了下,“那之后,姐姐是不是几次想坏安芷名节?”
郝冬梅点头说是,本想具体说下什么事,但听到林书玥问到林书瑶怎么虐杀侍妾,她只好先回答问题。
两人一问一答,花了两刻钟左右的时间,林书玥才让郝冬梅起来。
“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我那个好姐姐被王爷幽禁了。”林书玥看着郝冬梅,眼神划过一抹阴鸷,“但光光是幽禁并不行,只要她还健康活着,我那位嫡母就会想尽一切办法救她。可我好不容易进了王府,就不能再让姐姐出来了。而姐姐最近,不是偷偷找人给你递消息吗?”
郝冬梅没想到林书玥连这个都知道,呆住问,“娘娘,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帮你杀了王妃吧?”
“当然不是啊。”林书玥哈哈笑了起来,“姐姐若是死了,王妃的位置就空了出来,而现在的我肯定不够格当王妃,所以姐姐得活到我生下长子才行。我只是要你帮我给姐姐送点东西,让她活着,却不能动。”
郝冬梅后背已经湿了,可她知道,从她出卖林书瑶的那一刻起,就没有回头路了,只能抱紧林书玥的大腿。
心一横,郝冬梅道:“但凭娘娘吩咐。”
暗格里的安芷,听到这里,隔壁就没声了,想来是郝冬梅两人放低了音量。不过能听到刚才那些,就够惊人了。
让冰露留下继续听,她和许文娟回到雅间。
“这个林家,怎么专门养一些坏女人?”许文娟想到林书玥的话,觉得这个林书玥比林书玥还可怕。
“或许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吧。”安芷想到林尚书也不是好人,还有林家那个庶子,环境造就人还真没错,“你以后看到这个林书玥,离远一点,她心思那么深,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把你算计进去了。”
许文娟呵呵笑下,拍了下桌子,“她要是敢算计我,我就把她今天和郝冬梅说的话,全捅出去!”
“你捅出去是要证据的呀。”安芷摇了摇头说,“反正别理她就行。”
许文娟嗯了一声,转念想到不对啊,“那我昨天和她的仇怎么办?”
“昨天她找你母亲哭,那你就去找八皇子哭呀。”安芷坏坏地笑了起来,“林书玥现在是侧妃,你打她骂她都不对,想要背地里阴她吧,你又不是这种人。我也是刚想到的,你和八皇子不是也定过亲吗,就去找八皇子哭,说是不是见不得你好,也别提林书玥的事,让八皇子自己查去。现在林书玥最在意的,就是八皇子的宠爱了,而八皇子那个人,最没有的就是耐心,所以让他觉得林书玥也是个麻烦,林书玥就要费工夫了。”
来之前,安芷想的是从衣裳上动手,但刚才听了林书玥的那些话,觉得不管她当着林书玥做什么小动作,都很可能被看穿,还不如换一条最适合许文娟的路。
反正许文娟去找八皇子撒泼,也不是头一回了。
许文娟听得是一愣一愣的,等安芷说完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我现在就去!”
“诶,你不看下衣服再走吗?”安芷知道许文娟性急,但没想到她那么性急,看着许文娟离开的背影,安芷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看着窗外街道的人来人往,等冰露回来。
又过了半个时辰,冰露才从暗格回来。
“夫人离开后,隔壁没声了一会,再听到说话声,就是林侧妃在谈布料的话。”冰露道。
“那咱们也走吧。”安芷起身道。
回去的时候,安芷让张兰找了一车时兴的布料,既然是出门看布料,那就要把戏演好。
再说许文娟去了穆王府,她到时候,正好撞上李耀回来,不由分说就上去砸了穆王府的花盆,然后一边哭一边骂,说李耀抛弃她就算了,还要让一个侧妃去羞辱她,是要逼死她么。演到兴起,许文娟甚至放话,如果李耀不给一个说法,那就赖住李耀,反正她也嫁不出去了。
李耀是真的怕了许文娟,就算许文娟变漂亮了,他也不想要一个那么泼辣的女人。如果真让许文娟住进穆王府,那他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当下就觉得林书玥很多事,撞了人而已,许文娟都没说什么,干嘛非要跑去许家哭,又不是她被撞。
许文娟看八皇子皱眉,知道八皇子是不耐烦了,她跟安芷住了两个月,不是什么都没学会,懂得见好就收,“八皇子,该说的话我说完了,最近我母亲一直在替我相看夫家,我也希望能找到一个如意郎君。前天的事,我本来都忘记了,但林侧妃这一哭,让我母亲气得要打我。再说一次,如果我真的嫁不出去,那我就让我父亲去写折子,保管让皇上再为我们两个赐婚一次。”
说完,许文娟哼了一声,走了。
直到出了穆王府,许文娟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云荷啊,刚才真是吓死我了。以前啥都不懂,所以什么都不怕,现在学了一些东西,看到八皇子脸黑下来,我是真的怕了。”
云荷嘴唇从小姐进王府起,就在发抖,这会深呼吸好几次,才能开口说话,“小姐,奴婢求求您了,以后这么冲动的事,别再做了,好不好?”她可就一条小命啊。
“那要看别人有没有针对我。”许文娟哼了一声道,“我可不是会忍气吞声的人。”
就算会怕,但不妨碍许文娟继续嚣张。
她父亲有权有势,就是八皇子想动她也得掂量掂量,但凡她出个什么事,八皇子就等着没米下锅吧!
这么想着的时候,许文娟心里轻松多了,掀开马车帘子,准备看看外面有没有好吃的,肚子有些饿,结果看到骑马经过的贺荀。
其实贺荀婉拒了许文娟,反而让许文娟觉得贺荀还不错,没有趁人之危,所以许文娟笑着喊了一声贺世子。
贺荀刚喝完酒,听到有人喊他,晃着脑袋转头,看到是许文娟在对他笑,也跟着笑,“许小姐好。”
许文娟看贺荀面颊泛红,猜他喝了不少酒,简单说了两句客套话,就放下帘子不再套近乎。
而这会的穆王府,李耀把许文娟没砸完的花盆,都砸了。
正好赶上林书玥回来,他指着林书玥怒问,“我原以为你是个温顺的,你怎么也和你姐姐一样,那么事多呢?”
林书玥被八皇子问得一愣一愣的,直到边上的小太监说了许文娟来哭闹的事情,心里给许文娟记了一笔,但这会得先安抚八皇子道,“妾身没有想那么多啊,就是想着许文娟脾气暴躁,如果因为妾身犯错而给王爷带来麻烦,所以才会去许家,至于许文娟说我怀她名声,妾身可以对天发誓的。”
说着,林书玥就哭了起来,还给李耀跪下,正好膝盖跪在一块碎瓷片上,顿时见了红。
李耀被林书瑶弄得最烦女人哭哭啼啼了,所以在他面前哭或者闹的女人,不管有没有错,他都讨厌。
“如果你是无心,那就说明你蠢钝如猪!”李耀对于林书玥这个侧妃,并没有情义,说骂就骂,反正一个庶女而已,林家不会为了一个庶女说什么,反正没了林书玥,林家还有其他女孩,“你就在这里跪半个时辰,好好反省下。”
想到许文娟威胁说要嫁给他,李耀不禁打了个恶寒,改口道,“不,跪一个时辰!”
“王爷,您……”不等林书玥再说完,李耀就走了。
等李耀的身影消失在庭院里,林书玥的眼神慢慢浮上一抹阴鸷。
她会去许家说许文娟的事,是因为想到许文娟以前从不搭理她,现在她身份变了,想让许文娟也吃个亏,却没想到许文娟那个蠢货又害她被罚跪。
今儿这愁,她是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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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芷带着一车的布料回家后,让冰露几个把布料拿去分给其他三房。
“夫人,您怎么又给他们送礼物?”冰露想到府上的那几位夫人,有点心疼夫人的钱。
“礼多人不怪。”安芷浅声笑道,“如果给他们送点礼物,能让我过安生日子,那我还是挺愿意的。”
如今她是裴家的儿媳,所谓一荣俱荣,便是她轻易不能拉其他三房下水的原因,不像林书玥姐妹,她不喜欢可以把他们往死里整,但裴家的几个妯娌可不行。
看冰露还是皱眉不解,安芷笑着点了下冰露的额头,“这些事啊,等你嫁人就知道了。”
“奴婢才不嫁人呢。”冰露道。
安芷笑着没说话,不管冰露怎么选择,她都尊重冰露。
安芷先回了院子,冰露则是带着布匹去送礼。
等安芷回到院子后,本想叫春兰上茶,却发现屋子里多了一个不怎么熟悉的丫鬟。
“奴婢林梦霞,春兰妹妹出去了,所以奴婢来给您送茶。”林梦霞浅笑道。
听到林梦霞的名字,安芷想起来是许氏想送给裴阙暖床的人,“那你把茶放下吧。”
林梦霞放下茶,却还没走,“这会冰露姐姐不在,奴婢留下来伺候您吧?”
听到这话,安芷认真扫了林梦霞一眼,只能算清秀佳人一个,不是什么大美人,“不用了,我这里不需要人伺候,你去忙你的吧。”想了想,还是警告道,“还有,我这里以后没吩咐,不要随意进来。”
林梦霞听到这话,心虚地抖了下,余光看见夫人皱眉了,只好退了出去。
安芷并不喝林梦霞倒的茶,不是信任的人,她一概不用,方才是看在林梦霞只是送个茶的份上,她才提醒一次,如果林梦霞不听,那日后该怎么出手就怎么出手。
安芷把翠枝喊了进来,坐了一会后,王嬷嬷带着春兰和冰露一起回来了。
“你们怎么都出去了?”安芷问。
王嬷嬷叹气道,“您出门的这点时间里,府上可是闹得好凶了。”
“出了什么事吗?”安芷问。
“二老爷要休妻呢。”王嬷嬷道,“听说是二夫人药死二老爷的怀孕通房,二老爷就闹着要休妻,二房那派人来找您,可您出门去了,所以奴婢只好先过去看看。春兰是后来大夫人又派人来,不得不也过去一趟。”
“休妻?”安芷有些惊了,“怎么就到了要休妻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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