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兰在小门等到了天黑许久,都没等到主子回来。
若是以前的这个时辰,主子早就回来了,可是到了这会,她还是没等到主子,不由慌了。
秋夜里的冷风还是凉人了,春兰缩着脖子,却静不下来,在原地徘徊打转。
“春兰,小姐还没回来吗?”秋兰提着一盏灯笼,急急地朝这边走过来。
春兰摇头,她眼眶都急红了,“秋兰姐姐,都这个时辰了,你说小姐怎么还不回来啊?”
秋兰也觉得奇怪,所以特意过来看看。
她抬头看了眼月色,外头马上就要到宵禁时间,主子不可能还不回来,就算有事,也会打发福生回来说一声,可主子就这么无声无息了。
她觉得,主子是出事了。
春兰也有这种感觉,“秋兰姐姐,你说如果……我说如果小姐真的出事了,那咱们该怎么办啊?”
她们依靠着主子而活,若是主子出了问题,那她们也就没命了。
“我去找顺子。”秋兰思来想去,只有这么一条路了,她们肯定不能惊动老爷和太太,其他的便再没有人能帮忙。
说完,秋兰就匆匆回去换了冰露的男装,从小门出去。
她一路找到裴家后门,等见到顺子时,已经过了宵禁时间。
顺子听到安小姐到这会还没回府,整个人傻眼了,主子吧最重要的事交给他办,结果人却不见了。
而从书房出来的裴阙,正好听到这话。
“你刚才说什么?”裴阙咬着牙问秋兰。
秋兰颤着身子,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求求裴四爷找找我们家小姐吧,奴婢是实在没办法了,按往常小姐绝对不会这么迟不归,她肯定是遇上事了。”
说着,秋兰就给裴阙跪下了。
裴阙瞥了眼顺子,顺子吓得也跪下了。
“带上暗卫,现在就去找人。”裴阙甩袖走在前头,“等找到人之后,留活口!”
他倒是要看看,谁那么大的胆子,敢在京都里动他的人!
~
眼前是黑的。
因为被蒙上一层布。
安芷的手和脚都被绳子绑住,嘴里倒是没拍东西,对方似乎不怕她吼,估计这里离京都很远了。
她低声唤了好几句冰露和福生,都没有人应。
这是谁要绑她?
安芷心里很慌。
她现在面对的一切都未知,不清楚对方是谁,又用意何在,若是有仇一刀杀了她倒是可以,就怕留下她别有目的,又或者……贪恋她的美色?
安芷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冷静下来,她想到了两个方面的可能,一个是盯上她安公子身份,和她生意做对的,还一个是瞧中安小姐身份的。
抢生意的不可怕,可怕的是看上她安小姐身份的,因为她被绑时是乔装打扮,若是对方知道她是安小姐,那就知道安小姐和安公子是同一个人,说明对方权势很盛。
她的嘴巴有些干,还有点……想如厕。
“有人吗?”
没人应。
她又放大了点音量。
“嚓”这时突然有开门的声音。
安芷浑身一抖,下意识蜷缩起身体,“你是谁?为什么要绑我?”
“你仗势欺人,为了不让我在京都里做生意,把我逼走不说,还让我破产。”是个男人的声音。
之前抢仓库的?
安芷想到了这个。
好像确实是有这个可能,因为她在仓库附近失踪,如果真的是抢仓库的人也会选择在那附近蹲她。
只不过,就算那事是她占了道理,但这话他也不能激怒对方,静观其变等对方先开口说话比较好。
“怎么不说话了?”男人嗤笑一声,“是怕了吧,哈哈,知道怕就好,我就想看你害怕的样子。”
“我觉得你还是帮我放回去比较好,你说不定还能有活路。”安芷比较柔和地说。
“放你回去,这怎么可能?”我今天劫了你就没打算让你活着回去,男人儿说着,嚣张地摘下了她眼前的布。
安芷看到的是一个中年大腹便便的男人,她想到今天绑她的十几个刺客,突然,觉得有些奇怪。
“你应该不知道我的名字,不过告诉你也没关系,待会你就要死了,我叫徐江,因为你我所有的生意都没了,真想知道在你背后的那个人有多厉害,既然能让我发展十几年的关系都用不到。”徐江坐在屋子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知道的比较好。”安芷想到裴阙在京都里出了名的不好惹,“你在京都抓了我,我的人很快就会找到我,我劝你还是趁现在这个时候逃跑吧。”
“我有什么好跑的,你真觉得对方找得到我吗?”徐江对今天的事胸有成竹,“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女的,还是官家的小姐对吧,看你这一脸震惊,还真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可惜啊,这么个绝色美人,在今晚就要香消玉殒了。”
“你想干什么?如果你敢伤害我,到时候我的人肯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安芷看徐江在脱衣服,挣扎着想摆脱绳子,但她手上的皮都磨破了,却还是不能逃脱,而徐江已经脱了只剩下一件里衣。
“我要干什么?你不都看到了吗?你让我家破人亡,我就让你尝尝我带给你的痛苦。”徐江说着朝安芷走了过来。
安芷想到可能被侵犯,这会快没了理智,大声喊了救命,但是却没有人能听到。
她宁愿死,也不能接受被侵犯。她不能接受那样的事,完全不可以。
可是谁能来救救她呢?
对于家里,安芷是不抱希望的,就算春兰她们壮着胆子和家里说了,她父亲也没找到她的能力。而且现在已经过了宵禁时间,凭安府的能力,这会根本不可能出城救她。
这会,她只想到了裴阙。
裴阙?
安芷心中默念了下这个名字,竟然有了一丝丝希望,这两个字仿佛给了她力量。
徐江哈哈大笑,“你还是老实一点,如果把我伺候爽了,我待会留你一个……”
就在徐江说话时,一支羽箭穿透他的胸口。
顿时有鲜血喷到安芷的脸上。
吓得她说不出话来。
徐江微微转过头,但不等看到身后是谁,就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死了。
安芷被砰的一声惊得回神。
就在这时,她看到了匆匆进来的培训,眼泪瞬间掉了下来。
裴阙看到被绑在地上的安芷,心痛如绞,忙过去替安芷松绑,“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安芷一边哭一边摇头,她这话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裴阙接过顺子递过来的披风,抱住了安芷,把人抱了起来,目光冷冽如刀,“告诉我们的人,这个农庄还有附近的地方,都给我查,抓到的人要是不肯说就直接杀了!”
他听到安芷每抽泣一声,他心就跟着疼。
安芷被裴阙抱到马车上,却还抓着他的衣领,她这会还怕着,却有很重要的事,“还……还有冰露和福生,他们也被抓了,你帮帮我好不好?”
听到安芷在哀求自己,裴阙的魂都没了,他干脆也坐了下来,“冰露和福生已经被找到了,你不用担心,他们没事。”
就是福生一路给他留下的痕迹,他才能这么快找到安芷,幸好人没事,不然他会疯。
安芷听到冰露和福生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但还是忍不住小声在哭。
而裴阙则是一直低声在哄她,就算往日里见过了花楼里男人哄姑娘的手法,但他这会全都用不出来,只会说一句,“我在,别怕。”
与此同时,在黑暗中的某片林子里,一行人正骑在马上,微弱的光线不足以让人看清他们的脸,只能瞧出最前头的男人外头是件红色披风。
只听边上一人在问,“爷,裴阙来了。”
“原来是裴阙,我就说这满京都里谁能这么厉害,一次就让我们的生意全盘输了。”男人冷哼一声,似乎是不屑,又像是有点不甘心。
随从小心道:“这事……只怪咱们没能查到安小姐和裴阙好上了。”
“好上又如何?”男生偏头呵了一声,“就算是裴阙的人又如何?你觉得我比不上裴阙?还是说你觉得我会输给陪去的?”
随从被主子一连三问,慌乱滚落下马,“主子明鉴,小的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男人看都没看地上的随从一眼,森冷的目光透过月色,望向远处的庄子,“今儿这事你们办事不力,自己去领罚,还有徐江那记得擦好屁股,别让我发现裴阙找上门。”
他顿了下,凉薄的嘴唇似笑非笑地勾起一边,“至于安芷那,继续盯着,我看上的人,就没有能逃走的。”
跪在地上的随从应了一声是,他后襟已经湿了。今儿本来是主子安排徐江动手劫人,然后主子英雄救美,让安小姐对主子钦慕,结果没想到半路杀出个裴阙,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随从看到主子的马已经离开,他才缓缓站了起来,对其余的人吩咐道,“各自处理好自己的尾巴,若是被裴阙的人抓到,自己做了断,别让爷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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