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中泽于月鸣幻境中大战矮胖子,赵然操控阵法紧密配合,直杀得矮胖子手忙脚乱,渐渐不支。除了阵法外,赵然也时常打出几张焰火符、金钱镖扰乱矮胖子的心神,或是激发卫道符帮助裴中泽稳住阵脚。
赵然渐渐感觉轻松,于是又生了射出飞剑空空的心思。趁一次矮胖子被裴中泽逼得连连后退之际,赵然悄悄出手。飞剑空空划过一道诡异的痕迹,自黑暗中浮现,上一刻还在残月边上晃荡,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矮胖子头顶上。
矮胖子大骇,此时已然来不及闪避,双眼一闭就要等死。可空空和他头顶最终差之毫厘,错身而去。
再下一刻,裴中泽怒喝道:“师弟,打错了!”
赵然也是一阵冷汗,原来空空自矮胖子头顶滑过后,忽然又斩向了裴中泽腰腹之间,裴中泽完全没有预料到,因此根本没做任何抵挡。好在空空再次错失毫厘,只将裴中泽道袍划破,便自阵中而出,飞回赵然掌中。
赵然抹着额头上的汗珠子,向裴中泽致歉:“对不住啊师兄,我这飞剑有点神经病,不好控制。”
裴中泽喝道:“好生操控飞剑,莫在粗心了。”
赵然诺诺应是,心道这根本不是我粗心不粗心的问题啊,算了,有老裴在,就不用这破剑了。
矮胖子也在后悔,只恨自己刚才为何没有趁机猛施辣手,如今机会已失,只好继续苦斗。
再斗片刻,矮胖子终于挡不住有阵法相助的裴中泽,在赵然几道焰火符扰乱之下,被裴中泽抓住空档欺身而近,竹杖另一头拍在额心之上,顿时昏迷不醒。
赵然将法阵撤去,阵盘收好,和裴中泽一道,在矮胖子身上抄捡一番。裴中泽手指点向矮胖子气海,送出一道真力,将矮胖子气海封住,算是彻底制住了。赵然还不放心,将远处躲避的巡察和衙役都招了过来,又以牛筋、铁索捆了两道,再戴上枷板。
张德坤是唯一留在旁边观战之人,但斗法都在月鸣幻境大阵之中,他也看不明白,只是曾经高高在上的仙师,如今好似普通盗匪一般被上了枷号、捆了绳索,这一幕顿时令他失落无比,只觉以前的种种期盼,现在看来似乎也并没有什么了不起。
这一场斗法当真消耗了不少法力,赵然和裴中泽都立刻静坐观想,花了一个多时辰,才将法力恢复。
两人双双睁眼后,赵然问:“师兄,这厮什么路子?什么阶别?倒也难斗得紧!”
裴中泽道:“这贼子修为深厚,境界远在我之上,当是法师境的高人,只不过似乎入法师境不久,境界未稳,否则可没这般容易拾掇下。这厮剑术精妙,符箓精熟,功法有堂堂之象,倒好似我玄门正宗,这却奇怪得紧,需要好生问问才是。”
办案最要紧的就是争分夺秒,裴中泽伸手在矮胖子脖后一拍,矮胖子悠悠醒转过来。醒来后他第一反应就是内视经脉,只觉一道真气封住了自己的气海。矮胖子连连运气突破,只是这道真气虽弱,却是庆云馆独门手法,哪里是一时三刻冲解得开?
矮胖子打量了眼前的一干人等,尤其是在裴中泽和赵然两人身上停留片刻,忍不住叹道:“没想到竟然败在你们两个小道士手上,当真令人难以置信。”他看向裴中泽,问:“你是庆云馆的新任道门行走?两仪玄光可是裴老道不传之秘,你是他什么人?”
裴中泽疑惑道:“此为家父所传,你认得家父?”
矮胖子摇了摇头:“我认得他,他不认得我。”又转向赵然道:“这幻阵是你所设?当真别出心裁……你师父是谁?”
赵然想了想,答道:“我是华云馆江师父记名弟子。”
矮胖子一愣:“灵剑阁江腾鹤?不对啊,灵剑阁一脉擅长飞剑倒是真的,哪里有那么妙的阵法?若是真的,你也太丢你师父的脸,飞剑使得乱七八糟,一点模样都没有!”
赵然被气乐了:“你这厮好大的口气,败军之将也配点评我等师门长辈,你有这份资格么?老实告诉你,你的案子发了,泼天的大案,跟这里套交情没有丝毫用处,若是识趣的,尽快招供,把实情道来,同党、动机、案情、赃物,一点不许遗漏,否则有你好看!”
矮胖子一笑,道:“你说的是哪个案子?我怎么听不懂呢?”
赵然道:“给你点提示,中阳山,现在可以说了?”
矮胖子道:“什么中阳山?莫名其妙!”
赵然“哎呀”一声,啧啧道:“行啊胖子,耍浑蛋是么?跟你说,你的事情贫道早就掌握得一清二楚,不是你可以抵赖就能抵赖的!证据链懂么?李忠、陈大江到张德坤,再到你,线索已经很清晰了!”
矮胖子不屑道:“几个俗人而已,他们诬陷于我,自己犯了事,便推到我头上,真当我是好欺负的?你们两个小道士,有种便杀了我,否则待我脱身之后,必到玉皇阁走一趟,诉告你们听信小人进谗,欺压天下散修!”
赵然笑道:“你这胖子倒有一副好牙口,居然将事情推得一干二净。贫道且来问你,蛇头是什么玩意儿?刺蛇又是什么东西?张德坤飞符传讯让你过来相见,你便来了,这又是为何?他们几个身上的符箓,是你给的吧?拜托,证据链已经很充足了,你还想空口白牙?”
矮胖子道:“什么蛇头、刺蛇?真不懂你在说什么。张德坤他们几个我的确认识,符箓也是我给的,只是可怜他们几个有向道之心,偶尔点拨而已,至于他们干了些什么,与我何干?”
赵然道:“卢家是修行世家,虽然修为不高,但好歹也有黄冠和羽士,你认为凭张德坤他们几个,就能灭卢家满门?你真当天下人都是傻子?”
矮胖子道:“什么卢家?你说的事情我一点都不清楚,什么灭门?你非要诬赖我做的案子,那就当我做的好了。只不过你亲眼见了?还是只是听张德坤他们一面之辞?他们说是我做的,便是我做的?凭什么?”
裴中泽插话道:“卢家庄现场保护得很好,庆云馆有的是人能够从现场找到证据,印证你的功法和道术,你以为你抵赖得了?”
矮胖子嘿嘿一笑,道:“如此最好,便去那个什么卢家走一遭,看看是否是我做的案子!”
见他这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赵然不禁一愣,看了看裴中泽,裴中泽也同样心中起疑。两人又一起看向张德坤,张德坤苦笑道:“二位仙师,我家人还在二位手上攥着,我有这胆子胡言乱语么?”
赵然想了想,问矮胖子:“说了半天,你这厮究竟什么名字,哪家门派的?快些如实招来!”
矮胖子道:“实不相瞒,我乃黄腾松,原是宝宁府衡福馆法师,因受人牵连,被贬出山。若非如此,恐怕你们两个小道士都得叫我一声师叔!”
赵然将裴中泽拉到远处,问:“如何?你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么?”
裴中泽皱眉道:“实在没有听说过。”
赵然问:“那你觉得这厮的话,和张德坤相比……”
裴中泽不待他说完,直接道:“我信张德坤,这厮弯弯绕绕太多,总觉得虚实不明。”
赵然思索片刻,道:“我也有同感。这样……陈大江不知道抓到没有,让老魏和老张派人回去,若是抓到了,立刻把人提到这里,一对证供便知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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