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公主是否如历史记载那般放浪形骸,萧煜也不敢妄下定论,不过每次见面,她总是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搞得萧煜很是心惊胆战。
此刻见她又是一副动情的模样,萧煜心里一突,连忙道:“公主殿下说笑了,殿下得陛下赐婚房相次子,臣哪比得上驸马爷英武呢?”
言下之意很明显,公主你已经成亲了,而且还是你老爹亲自赐婚,所以做事别太出格。
高阳公主明显懂了他的意思,脸色顿时一沉,狠狠剜了他一眼后,才冷声道:“萧县侯还是和两年前一样呢。”
“哪有,能得陛下赐婚,想必公主殿下一定和房相之子恩爱有加…”
“闭嘴!”高阳冷冷的打断了他,眼神仿佛要吃人似的。
看到她这副模样,萧煜很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果然啊,历史的车轮滚滚而来,还是在每个人的身上留下了两个车轱辘印。
当然,这是他们之间的恩怨,萧煜一个外人,也懒得去指指点点,高阳公主再怎么风流成性,也轮不到他来管。
“臣一时失言,请公主殿下恕罪。”萧煜连忙躬身道。
“公主殿下,萧县侯,这土地丈量好了,您们看…”这时候,宋义见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些不对劲,连忙站出来说道。
一个是县侯,一个是公主,正常情况下都会选择站在公主这边,但是萧煜这个县侯不一般,他背后还有无数权贵撑腰,两位要真斗起来,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所以宋义选择了当个搅屎棍,不管怎样,两位怎么打都可以,但是不能在这个时候打,不然就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这个小小的度支司郎中承受不起那样的打斗。
“既然量好了,那公主殿下,臣先行告退…”萧煜也不想再和高阳纠缠下去,便借着宋义的话走下去。
高阳没有说话,一双粉拳紧紧攥在一起,冷冷的望着他们离去得背影,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
进长安城时,宋义等人便和萧煜分道扬镳,他还得尽快去户部替萧煜登记造册,完事了还得去和当地官府核实一下籍地。
总之,好处都在萧煜身上,但是这苦活累活,却全在宋义身上。
回到侯爵府时,已经是下午了。
李铁心依旧坐在大院的树底下,从西州回来后,李二将她敕封为三品诰命夫人,但同时也免去了她在兵部的任职。
现在的她,就只是个平凡的侯爵夫人,每天能做的事,便是待在府中,当萧煜这个一家之主不在时,她便负责府中大大小小的事物。
萧煜走进大院,就看到李铁心一人托着香腮,怔怔得盯着随风飘摆的树叶,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萧煜露出一丝笑容,径直走了过去,坐在了她身边。
“在想些什么呢?”萧煜小声问道。
李铁心一下子回过神,抬头看向他,“回来啦,事情办的如何了?”
“都搞定了,度支司的办事效率还不错,哦对了,丈量土地的时候,我还碰到了高阳公主。”萧煜缓缓说道。
“高阳?”李铁心一愣,随后叹口气道:“说起来,我也有些日子没见到她了。”
“你和高阳认识吗?”萧煜好奇的问道。
“当初,我和高阳她们都算得上是好姐妹,只可惜…几年前高阳和房相之子定了婚约之后,一切都变了。”
“怎么?房相为国操劳,房家更是显赫之家,她难道还瞧不上吗?”萧煜道。
“她并不是瞧不起房家…大唐正是有房相等人操劳,才能有如今的盛况,何人敢说瞧不起房家?”李铁心说着,幽幽一叹道:“但是房相是房相,他是国之栋梁,但并不代表他的儿子也是!”
“高阳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当初她说过,能配上她的起码也要能文能武,而房遗爱却有什么?除了有一个好爹,他什么都算不上,这种打击,对高阳是巨大的。”
“贞观十三年时,他们便有了婚约,在那之前,高阳虽说有些刁蛮任性,但更多的却是古道热肠,活泼开朗,有了婚约之后,她整个人都变了,变得有些漠然,甚至是出格…”
萧煜摸了摸鼻子,现在他总算是懂了。
高阳并不是一出生就像现在这样咄咄逼人,曾经的她或许也是个天真无邪,崇尚爱情的小姑娘,但是从李二为她赐婚后,她所有的幻想和憧憬都被无情的打破了。
前后的落差,让高阳心有不甘,所以她变得叛逆,然后用这种无声的抗议,来表达她对婚约的不满。
只可惜,这并不会有任何作用,对于李二来说,能牺牲一位公主来换取大臣的忠心,这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没想到,高阳曾经还有这样一段往事,只可惜现在的她…”萧煜说着,忍不住苦笑起来。
“现在的她确实变了,那位活波的高阳,或许永远不在了…”
萧煜看了她一眼,深情道:“那你呢?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李铁心抿了抿嘴,轻轻一笑道:“曾经我的想法是,嫁给一个盖世英雄,陪着他浪迹天涯,谱写一段传奇…但是现在嘛…”
“现在想干嘛?”
“现在呢,我就只想平淡安静过日子,此次相敬如宾,白头偕老,这才是夫妻…”李铁心有些憧憬道。
“你能这么想,当真是委屈你了…”
“谈什么委不委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这辈子啊,就赖上你了!”
“你突然深情,倒是让我有些不习惯了…”萧煜毫无影响地靠坐在她身旁,和她一样望着上方茂密的树叶。
沉默了一会儿,李铁心又道:“对了,今日我去了一趟皇宫,和临川公主说了游园会的事。”
萧煜挑了挑眉,“她怎么说?”
“她肯定是答应了,金帖我已经交给她了,等游园会那天,她会来的。”李铁心说着,脸上忽然露出几分兴奋之色,“你知道吗,今日我入宫,听临川公主说了一件很有趣的事。”
“哦?什么事啊?”萧煜好奇道。
“是这样的,侯将军西征后,西域各国因为害怕,纷纷献上了本国的奇珍异宝求情,其中大宛送来了一匹青白杂毛的马,名叫狮子骢,这马长的膘肥体壮,四肢强劲有力,但是性情暴烈,很难驯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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