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觉着,自己就算是到老死的那一天,也会记着自己第一次与赵辰见面的时候。
被赵辰一日之内,摁在了地上三次。
那时候的李恪还自诩为天潢贵胄,区区一个书院的先生,还敢拿他怎么样?
可没想到的是,当着万年县那么多百姓的面,赵辰好好的给他上了第一课。
一天之内,被摁趴在地上三次。
从那以后,李恪就跟赵辰杠上了。
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从赵辰那里找回场子。
只是每次自己满心把握的想要收拾赵辰,却不想最后反被他弄的灰头土脸。
那时的李恪就知道,赵辰绝对不会是什么善茬。
任何人对他的不轨举动,都会被他狠厉的报复回去。
可是方才……
长孙无忌这次差点要了赵辰的性命,李恪想不明白,赵辰为何还要去给他解毒?
真的只是因为长孙冲?
“你小子跟别人不一样,你这家伙脸皮厚,多收拾几次,过了那个时间,你又会跟之前一样。”
“长孙冲跟你不一样,而且我答应他会帮他父亲一次。”
“再者,长孙无忌毕竟与皇后是兄妹关系,长孙皇后对我与若霜一直都很好,所以……”赵辰笑着解释几句,便不再往下说。
长孙无忌的死活,赵辰是不在乎。
可这老东西的儿子长孙冲,他的妹妹长孙皇后,都跟自己的关系很好。
赵辰没办法做到真的什么都不管。
况且,自己之前已经答应了长孙冲,会帮助他给他父亲解毒。
长孙冲也帮自己传了假消息给长孙无忌与李承乾。
也算是一场交易。
“也是,虽然我不在乎长孙无忌的死活,但是母后肯定是在乎的。”
“听母妃说,隋末战乱的时候,母后有次在晋城遭到兵丁的袭扰,是长孙无忌听到消息,带着人砍了好几个隋朝兵丁。”
“这才保下了母后性命。”李恪点头,与赵辰说着他听到的陈年往事。
隋末天下大乱的时候,便算是世家子弟,也不能全然保全自己。
长孙无忌也曾是热血少年。
年少时看到自己的妹妹给兵丁欺负,当时便没有忍住,拿剑冲到兵丁之中。
最后虽然给长孙皇后出了气,自己也被砍伤好几处。
若非舅舅高士廉出手护持,长孙无忌当时就被隋朝将领拿去问罪。
对于长孙皇后来说,长孙无忌不仅仅是兄长,还是当初护她性命之人。
李恪与赵辰说这事,其实就是在赞同赵辰的做法。
李承乾的太子之位不保,长孙无忌也不可能再踏足于朝堂。
留他一条性命,远远大于让他去死的价值。
“还有这事,倒是没听说过!”赵辰摇头,笑道。
“你肯定不知道这事,这事我也是听我母妃说的,父皇其实还有很多风流韵事呢,要不我也一并给你说来?”李恪似乎来了兴致,与赵辰凑过脸来。
赵辰看着李恪。
不得不说,李恪这家伙还真是老李头的大孝子。
自己老爹的花边新闻也想着与人分享出来。
这要是传出去,肯定又得上演“孝子慈父”的感人一幕。
“不必,我对这些东西一点兴趣都没有。”
“时间差不多了,我去给长孙无忌取针!”赵辰摆手,起身往房间走去。
……
“父亲,你感觉怎么样?”银针全部取下,长孙冲忙问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舒展了一下四肢,摸了摸自己的前胸,面上露出讶异之色。
“好像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人也似乎有精神了不少!”长孙无忌道。
“这可真是太好了。”长孙冲面露喜色。
与赵辰深深拜道:“学生多谢先生大恩。”
“这也算是你我之前的约定,记得明日来书院上课!”赵辰摆摆手,与李恪使了个眼色。
李恪赶紧退到一旁。
二人便在长孙父子的注视下,离开长孙府。
“父亲,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长孙冲面上满是激动与庆幸之色。
“冲儿,为父有事嘱咐与你。”长孙无忌似乎并不为自己有希望痊愈而感到兴奋,反而打断了长孙冲的话。
长孙冲愣了一下,继而看向长孙无忌,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要嘱咐自己什么。
但最好别是什么跟赵辰保持距离。
赵辰才给自己的父亲诊治完,若是父亲再说赵辰的坏话,长孙冲可不会听。
“冲儿,为父要嘱咐你的是,日后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跟在赵辰身边。”
“哪怕是李恪、程处默这些人都走了,你也不能走,明白吗?”长孙无忌与长孙冲认真嘱咐道。
长孙冲有些发懵。
他可没想到自己的父亲跟他的嘱咐的竟然会是这些事情。
自己父亲不是一直看不上赵辰的嘛?
现在怎么又……
长孙冲明白,自己的父亲长孙无忌一心想把长孙家发扬光大。
所以他才会一直帮着李承乾。
便是想在李承乾日后登基为帝的时候,自己也可以成为朝堂之上第一人。
只是没想到李承乾如此不堪,最后落到如此下场。
但即便是如此,长孙冲也相信,自己父亲的追求是从来都不会变的。
所以,他方才一直在想,自己的父亲是不是要让自己离开赵辰,转头魏王李泰门下。
毕竟李承乾被废黜已经是板上钉钉,作为魏王的李泰,自然是太子之位的最佳人选。
可自己的父亲,竟然让自己一直跟着赵辰,这很奇怪。
“孩儿明白,可是父亲,你以前可以一直……”
“以前?”长孙无忌面露自嘲之色。
“以前是为父糊涂了,一心只以为这大唐皇位,必定会是他李承乾的。”
“所有跟李承乾作对的人都是为父的敌人。”
“谁曾想,其实我们都错了!”长孙无忌摇头。
“什么都错了?”长孙冲一头雾水。
他就觉着今日自己的父亲有些奇怪。
难道是因为这次受到的打击太多,所以才……
“当初为父见赵辰第一眼的时候,为父就发现,他与年轻时候的陛下,极为的相似……”
“与陛下极为相似,父亲是指长相,还是处事态度?”长孙冲愣了一下,追问道。
“自然是长相。”长孙无忌摇头道。
“长相?”
“父亲说先生与年轻时的陛下,长的很像?”
“父亲的意思是,陛下跟先生,真的可能是……父……子?”长孙冲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
甚至连最后“父子”两个字,也说的极为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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