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白役如此乱来,这长沙城岂不是乱了?这官吏不就是土匪了吗?”李嘉终于出声说道:
“何不让县令多招募一些吏员,岂不是更好?”
薛远看了一眼这些读书人,想着他们迟早进入官场,不由得解说道,也不管什么忌讳了。
“县丞,县衙的老爷们不管吗?”又有人发问了,李嘉看了一眼,这人恐怕是工具人吧,问的都是自己。
“这位郎君想的倒是简单,可惜,朝廷的定制在那里,县令哪里敢违制,况且,今年秋税无几,哪有钱财招募,只能依靠白役,等过些时日就好了!”薛远感叹道:
“今日雨势渐大,所幸无事,准备开此观书,也算运气,碰到了,不然还真的危险了!”
所有人也是一脸的惊叹,这一个个小小的白役,就令他们胆颤心惊,官吏之威,可见一斑。
“若是在加上上千人白役,那可极为庞大!”
“以往,夏秋两税之际,这些白役们还能捞一些好处,能管饱肚子,但如今,赋税皆由转运使衙门出入,他们自然少了收成!”
“薛官人,为何这些白役如此不顾脸面,这些时日,搜刮钱财也越发的不要脸了,与往日相差很多啊!”有人发问道。
“今时不同往日了!”薛远感叹道:“你们可知,这长沙县,有多少官吏?大大小小加在一起,在官籍的,约有两百三十一人!”
“我虽然是县丞,但明府却对我防备有加,那些污吏,哪里能听我的,也就这身官袍有些许威力罢了!”薛远感叹道,一旁的众人也能感受到他的愁苦。
“那些吏员们没了收入,无法去寻农田的钱,就算去,今年遭了涝灾,也没多少收成,无奈,只能去找你们这些商户的麻烦了!”
如果说县令只是贪污了国家税收,那这群吏员,则是将百姓吃干抹净,吸个一干二净。
打官司,吃完原告吃被告,坐牢,让你生不如死,也要敲出一枚铜钱,若是你家惹到发生了命案,破家就在眼前。
“明年四月,乃是科举之日,望诸君都能高中,造福百姓!”然后冲着众人拱拱手,转身离去。
“薛县丞真是个好官啊!”那些读书人深受感动,赞叹道。
李嘉则目送此人的离去,心中倒是颇为沉重。
李嘉与此时的统治者一样,目光都被局限,他们认为只要管住好县令等治民官,然后再惩戒,就可以减少贪污,让百姓们过上好日子。
但,这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他们忽略了灰色地带,那群世代相传的吏员阶级。
他们或联姻,或交友,与地方的豪强打成一片,然后再依据世袭的力量,甚至能欺负那些主官,让他们只能看到自己所看到的。
衙役车马费,仵作的验尸费,还有一些别的孝敬,总而言之,名目繁多,非倾家荡产才肯罢休。
“看来,周行逢也是如此,只是看管住县令这些惹人注目的,把吏员这些小蚂蚁却忘了。”
李嘉心中想着,显然,自己被邕州的假象所迷惑了,这才是真正的官吏。
不知何时,小雨已经停歇,李嘉骑上马,继续开始暗访民情。
随后,城市了走了半圈,就出了城,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他们找到一个茶铺,正坐在茶铺上歇息,主要是由于这边有一个市集,附近乡民交易,都在这边。
事实上,不在这边也不行。商货进长沙城,都要经过牙人之手,不论鸡鸭鱼肉蛋。在街上挑着卖,一样也不行,这是违规的。
甚至有乡民只是挑菜经过集边,并不打算买卖,却猛然从集内冲出一帮人,凶神恶煞,不由分说的,就将之菜挑子夺走,说去店内领价。
乡民们不敢多说,因为有人只是说了几句,反挨了几记老拳,打得鼻青脸肿,甚至不断地在地上哀嚎,也无人敢管。
“这些人如此的霸道,难道是牙行吗?”李嘉喝了一杯茶,心中颇为沉重,对着茶摊的老板问道。
“小郎君,这些人是私牙哩!”茶铺的老板,咧着嘴,颇为愤恨地说道:
“咱们这在城外,这些人是私牙,背景深厚着哩,所以横行霸道,侵吞了不少东西!”
“行会的人与他们勾结所有的东西必须卖给他们,不许别人在这市集里经营!”
牙行是商业发达之后,产生的一种机构,也算是朝廷的辅助,专门管理着商人,与中介差不多。
而行会,则是一个行业自发组织的,如铁匠行会,主要是保护商人的利益,而两者一但勾结,势力就极为庞大了。
因此,乡民持物入市集,因为不许自相交易,皆要由牙人断定价值,被大部分获利还是被牙侩夺去。牙行是商业发达之后,产生的一种机构,也算是朝廷的辅助,专门管理着商人,与中介差不多。
而行会,则是一个行业自发组织的,如铁匠行会,主要是保护商人的利益,而两者一但勾结,势力就极为庞大了。
因此,乡民持物入市集,因为不许自相交易,皆要由牙人断定价值,被大部分获利还是被牙侩夺去。牙行是商业发达之后,产生的一种机构,也算是朝廷的辅助,专门管理着商人,与中介差不多。
而行会,则是一个行业自发组织的,如铁匠行会,主要是保护商人的利益,而两者一但勾结,势力就极为庞大了。
因此,乡民持物入市集,因为不许自相交易,皆要由牙人断定价值,被大部分获利还是被牙侩夺去。
“薛县丞(改为县丞),你可是官,他们也不听你的话?”大娘愁眉苦脸地说道。
在邕州时,为了让百姓少受剥削,也是为了收买人心,他就每个月花钱送到衙役家中,果然收获了不少的民心。
但,这只是局限在邕州罢了,其余的州县还是如往日一般,剥削的剥削,贪污的贪污。
“怎么管?”薛远无奈地说道:“平日里,老爷们需要这些白役们协助朝廷管理县城,诺大的长沙县,十几万人,县衙的两百多人,几十个快班,怎么管的过来?不让这些白役们吃饱,长沙县就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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