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似乎比较年长,他拱手,有模有样地行了一礼,文绉绉地说道:“这位丈夫有礼,请问此乃王教习家吗?”
“小郎君有礼!”一见这般,王乾立马知道他们背景不一般,连忙回了一礼,态度很好地说道:“正是上书房王乾,王教习家,不知几位郎君来自何处,我好通禀一声。”
王乾又想起弟弟的病情,太医说是水土不服,还得多修养才是,一家人可指望着他爬升,可不能出事啊!
脸上满是担忧,心事重重之下,不知不觉,他就来到了自家的门前。
“王教习家好破哦——”
从淮南到汴梁的运河,前不久再次进行疏通,来自于江南,甚至是岭南的稀罕物见,源源不断地涌入汴梁,粮价已经三连跌,每斗只有二十钱。
而例如必须的盐,更是跌落到了二十五钱每斤,茶,酒,醋等日需物料,也应声下跌,收入不变,物价下降,这不是间接的提高水平吗?
一路从长沙迁徙到了汴梁,本以为长沙房价已经算高了,不曾想,汴梁的房价更是吓人,没有几十万钱,根本就买不着庭院。
见此,一家人十余扣,只能租了个两进的小院,这般,每个月得要三千钱,虽然两人为官,但日子依旧紧巴巴的。
王乾晃悠着从西街买来了糟羊蹄,小步正快地跑着,然后又去买了点冰镇酸梅汤,急匆匆地往府里赶。
他本也是个读书人,但却久久不曾考上举人,时间越拖,读书人越多,无奈地只能跟随弟弟,在京城衙门找个书吏的事做,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这也难怪汴梁的百姓们如此的欢愉。
“希望,去洛阳能好点,只是吃食玩乐没有汴梁多咧!”
“少待!”王乾一听姓氏,就以为是宗室子弟,毕竟是皇子身份贵重,出门礼仪排场极多,哪能是几个健仆陪同。
心想是宗室中前来巴结的人物,自己不好出来,就让孩子前来,倒是有几分机智。
“是呢,又小又破——”
一旁的几个小孩,则对着王宅指指点点,嬉笑着,议论着,王乾听闻,虽然脸上带笑,但心中却有些不喜。
我兄弟,好歹是上书房教习,皇子之师,就算是宰相面前,也有几分薄面,这几个顽童,忒不识礼了。
“孩子的话,哪能当真!”王乾连忙摆摆手,心道,此子年岁不大,但有礼有节,谦虚大方,看来背景不一般,我有一女年纪相仿,若是联姻,怕是做梦得笑醒。
脸上笑容日盛,王乾连忙说道:“小郎君无有拜帖,那还望告诉姓名,我好通禀一声。”
“正是这般!”男孩犹豫片刻,点头道:“就言语李复歆,携数位幼弟前来看望教习。”
回到家中,他将吃食放在几案上,看着躺卧的弟弟,病中依旧不忘看书,不由得责怪道:“你病还未好,正要修养,怎可又动心神。”
“哎!”王坤不过三十来岁,本是太学博士,爱书如命,听闻兄长言语,不由笑道:“命再多,也不过四五十年罢了,但书可看之不尽,温故而知新啊!”
“我说不过你!”王乾摇摇头,这才说道:“对了,似乎知晓你病了,有几个宗室子弟来看望你,年岁七八,有礼有节,怕是宗室中的望户。”
“哦?”王坤疑惑道:“我乃上书房教习,与宗室的少府寺宗学并无联系,怎会过来看过,姓甚名谁?”
“领头的孩童,其自言,姓李,名复歆,携幼弟来看望与你。”
“什么?李复歆?”王坤手中的书都惊掉了,满脸的不可置信:“快,快去迎他们进来,大开中门——”
“不至于吧,几个宗室子弟。”王乾疑惑道。
“你懂个甚,赶快去,若是得罪了贵人,咱们吃不了兜着走——”王坤满脸的焦急。
王乾这才作罢,连忙大开中门,将一行小家伙迎来进门,他们仿佛见怪不怪,步伐齐整,有序,进了病房。
“先生有礼了——”李复歆带着几个弟弟,看着病榻上的教习,行礼鞠躬,说道:“父亲说教习乃是我们的师傅,不可无礼,所以让我等亲自而来看望,这些是我母妃带来了礼物——”
“这是我的……”
“我母妃也选了——”
小家伙们叽叽喳喳地说着,然后还拿起来抬高给王坤看,小脸红彤彤的,四处张望,第一次见到这般环境,他们满脸的好奇。
一旁的王乾听到母妃二字,瞬间恍然,背靠着门,双腿发虚,嘴边呢喃着:“难怪,难怪。也只有天家,才有这般的龙子……”
想起自己还想着联姻,果真是个笑话,人家不知门槛多高,自己都没资格去看,幸亏没有失礼。
王坤闻言,眼眶湿润,这天恩浩荡啊:“老夫能得诸位皇子探望,真是荣幸之至,请恕老臣疾病缠身,难以行礼——”
“师傅乃是我们的长辈,岂有行礼的道理!”
皇次子李复睢连忙道:“只要教习好好养病,早日痊愈,我们还等着您教导呢!”
王坤满脸欢喜,言语道:“圣人不以我学问浅薄而之于上书房,我哪敢不效力。”
“上书房中,还有其他的师傅,皇子们莫要因王某之故,放松懈怠,须知业精于勤,荒于嬉,片刻也不得荒废。”
“学生知晓了!”
一行小家伙连忙拱手拜下,然后又一一离开,出了王府,一队马车早就等待多时。
“弟弟,这,这,你,你可是厉害啊!”王乾不住地说道,满脸的欢喜。
“此乃陛下之意,再申尊师重道之礼,王某受之,不胜荣幸啊!”
王坤满脸欢喜,这是要青史留名啊!
九月初八,中秋节虽然过去二十来天,但汴梁依旧未摆脱喧嚣,市井之间尤其热闹,摔跤斗鸡者,不可胜数,洋溢的节日气息,久久不曾散去。
况且,这府第,可是每月三千钱,算是中上人家,哪里算差了。
“莫要乱说!”领头的男孩似乎有些威望,喊了一声,几个小人这才止声,其对着王乾恭敬地道歉道:“几位弟弟年岁太小,不识礼数,还望莫要怪罪。”
这时,突然有几个七八去的小人,穿着锦衣,如小大人般,提溜着礼物,在几个健仆的护卫下,来到他的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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