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不管你身份,地位如何,在家门口遇上,你就是我一邻居!
没见高贵如房玄龄,杜如晦之辈,见了地位差千倍的邻居皂吏,也要寒暄几句,偶尔邻居有个喜事,也会被邀请坐在一群贩夫走卒之中,喝了个熏熏然?
害得萧寒狐疑的检查了好几遍,自己今天也没穿错衣服啊?
满月摆席,邀请左邻右舍,这也算是唐时的规矩。
菜,流水般端上,酒,更是不缺。
而且不怕告诉你,这官场的规矩,咱也懂一点!你看看那些个朝中大臣,除了外放,哪个敢离开京城?真离开了,想回去?那可就难喽!所以傻子才跑千里之外的扬州建一座宅子!”
“啊?您是说,这家主人就是挂羊头卖狗肉?”旁边那人脸色豁然变白,喃喃自语道:“怪不得孙神仙都不来了!不过咱们现在,算不算是包庇罪人了?”
不过其他人却没想这么多,只觉得他说的是越寻思越有理!于是马屁立刻滚滚而来:“大哥高见!”
“哈哈,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聪明人越发得意,轻啐一口说道:“呸!瞎说什么?咱就是一来吃饭的,该吃吃,该喝喝,一会吃饱喝足!哼哼,再去衙门问上一问,指不定还有赏金拿!”
聪明人故意把去报官,说成了问一问,万一搞错了,也好有个回旋的余地。
聪明人一脸的鄙夷,斜眼瞪着质疑的那人说道:“别人说什么,你还就真以为是什么?国侯,那是什么身份?人家能没事到扬州来?真当自己这地多宝贵?
桌上的众人窃窃私语,然后不少人,在看向萧寒的眼神里,都带着些怪怪的眼色。
就在他梦到与隔壁小寡妇眉来眼去,马上就要发生点什么之际,突然,旁边人用力摇了摇他。
“头,有人来了,唔,好多人!”
席上的众人且不说对萧寒的看法如何,但是这酒菜,是真的让人不舍的停筷,至于什么大盗的事情,这时早就被甩到了九霄云外,反正这么多人,他也不能怎么滴。
院中的气氛变得逐渐有些热闹。
扬州城外的大路上,却有一大队人马簇拥着两辆马车,在匆匆往城内赶去。
说是看守,其实也不太正确。
这几个人顶多也就是坐在大路中央晒太阳罢了,即使是偶尔伸手收一下进城税,那也是不情不愿。
头顶的太阳晒得浑身暖洋洋的,城门看守不知不觉就低头打起了盹。
“嗯,啊?”看守被摇醒,迷糊着眼睛,看向大路上迎面而来的马蹄烟尘。
可能是从梦境中刚醒来的缘故,他的反应实在是迟了些,直到那硕大的马蹄子都快踏身上时,看守才算是彻底惊醒!
来不及惊呼,看守当即就是一个驴打滚,滚到了路边水沟里。
“你们他……”
好不容易挣扎着从水沟里爬起来,一身泥水的看守抹了把脸,正要张嘴开骂!不料眼睛一瞟,正看到队伍中的一面迎风飘扬的明黄色旗帜,当即腿脚一软,又重新跌进了水里。
“哼哼,小子,反应挺快!刚刚要是敢把后面的字说出来,这张嘴连带着脑袋,你也就不用要了!”队伍前头,一个轻骑勒住马,有些遗憾的对还在水沟里挣扎的看守说道。
看那样子,似乎没有砍掉看守的脑袋,让他颇为失望一般。
“谢…谢军爷饶命!谢军爷饶命!”
还在水中的看守哪里顾得上这些,听到轻骑的话,浑身当即一震,也不挣扎了,赶紧作揖行礼。
在这期间,更是因为作揖太过投入!以至于半截身子都戳进了水里,呛得他剧烈咳嗽起来,落水狗一样的狼狈身影,看的队伍里的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咳咳……”
就在众人捧腹大笑之际,一道有些尖利的嗓音从队伍中央的一架华贵马车中传来:“都不要耽误时间,问一下萧侯府邸的位置,我们赶紧过去,路上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不能再迟了!”
猛然间听到这道声音,一开始说话的轻骑立刻收住笑声,他抖了抖缰绳,看向还在咳嗽的看守道:“喂,你可知萧侯爷的府邸在城中何处?”
“咳咳,什么萧侯爷?”看守这时都被呛得翻了白眼,可听见人家问话,还是努力坚持着回答。
轻骑没有得到答案,当即皱眉,语气有些不善的道:“什么萧侯爷?!我大唐有几个萧侯爷?”
看守真的快哭了,声音都带着一丝哭腔道:“这位军爷,俺在这扬州城三十多年了,消息也算灵通,可真没听过什么萧侯爷!您看,是不是您记错了?”
“你真没听过?这?”轻骑一直在盯着看守,发现这家伙的表情不像是说谎后,有些为难的看向后面马车。
“不可能记错,萧侯就在扬州城内!”尖利到听不出男女的声音再一次从马车中传出,不过这次,就连看守都听出其中蕴含的冷意。
身体又开始不由自主的打起了摆子,看着那面旗子,再联想到这个声音,看守哪里还猜不出这马车中的身份?
十多年前,隋帝下扬州,随行的那些宦官可是稍有怠慢,就会杀人的!
“公公莫急!”
就在看守汗如雨下之际,队伍里第二辆马车的帘子突然掀开,一个老妇人坐在里面,抬头看了看前面的扬州城,又看看水中颤抖的看守,慈祥的问道:“那你可知孙思邈道长在城中?”
“知道,孙神医的家小人自然知道!”看守如蒙大赦,赶紧点头。
“那烦请你带我们去孙神医家吧。”老妇人声音清和,听不出什么感情,但在看守耳朵里,却是比天籁还好听几分!
“好好,且随我来!”
不敢迟疑,看守赶紧哆嗦着爬上岸,跑到前面带路。
期间他还不忘朝那几个看傻眼的手下做眼色,让他们赶紧去通告诉知县大人:
扬州城,要变天了!
“哎,说你没见识,你还不相信!”
扬州的城门不比长安,甚至连洛阳都差远了。
虽然城门也是不小,但是大中午的,就只有三两个斜衣歪帽的兵油子在那里看守。
在这时,邻里之间,除了混的实在太差,亦或者像萧寒这种外来户,没有说相见不相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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