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过了这些,那位武捕头很快便离开了。
彼此间身份的巨大差异,让他没有与王福畤寒暄的可能。
单看这模样,萧寒就知道那位外乡人的下场一定不会太好,即便,他说的都是真的……
不过,王福畤对此,也只是微笑一下,便揭了过去。
再待下去,也只是让自己更加窘迫罢了。
没有过多的热情,也没有什么倨傲,但是仅从王福畤口中说出,就让那捕头激动的脸色潮红。
“公…公子客气!”张嘴试了几次,武捕头才把这句话说完整,其中更是差点把对王福畤的称呼改成职业……
“哦?”王福畤笑着摇摇头,对那捕头道:“武捕头想差了,你这也是为了公事,根本谈不上打扰不打扰的!只不过我为了迎接一位师兄,昨夜就住到了这里,呆了一夜,委实没看到什么出格的事情发生。”
武捕头汗然,连忙抱拳说道:“那是,那是!我就说客栈怎么可能有问题?这一定是那外乡人撒了谎,公子放心,在下回头定会重重惩治其一番! ”
王福畤面带微笑,像是没听到公公二字,依旧颇有风度的说道:“适才,听武捕头说有人报官?说我们这发生了些事情?”
武捕头闻言一个激灵,赶紧摇头,不过想想不对,又连连点头:“回公子话,是有个外乡汉子一大早去 衙门告状,然后非要我们过来看看!要是,要是早知道公子在这,我们绝不会随意前来打扰。”
“呵呵,这位便是武捕头吧,常常听老刘说起过你!客栈这边,多亏你的照应。”略微拱了拱手,王福畤淡淡的说了一句话。
说到这,捕头的声音已经有些咬牙切齿!
“你在等谁?”虽不知他为何这么问,但萧寒依旧顺着他的意思往下问去。
王福畤对着萧寒眨眨眼,眼神中透露着一丝促狭说到:“自然是我的师兄,薛收,薛伯褒!”
既然如此,还不如快些离开,将那可怜的家伙带回去好好收拾一顿,更加来的痛快!
这场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小风波,就这样在谈笑间被消弭,这让一开始还在寻思对策的萧寒多少有些意外。
等到捕头离开,偌大的客栈又恢复一开始的那般平静。
这事情虽说透着诡异,但总归是人家帮了自己,要是这样拍拍屁股走人,确实有些不合情理。
看到萧寒二人态度的转变,王福畤不禁笑了,笑的很是开心。
接下来,他同样对着萧寒回了一礼,然后不等萧寒说话,便抢先说道:“你难道就不在等谁?”
“啊?你说谁?”
猛然间听到薛收的名字,不光程咬金瞪大了眼睛,就连萧寒都惊讶出声。
“你怎么知道我们认识薛收?你早就知道我们是谁了?!”
惊讶过后,萧寒又突然想起一个问题,脸色一下子便拉了下来。
王福畤看着萧寒摇摇头:“也说不上早知道!昨天无意间听到你们的称呼,心中便有了一些猜测,不过直到现在,才算的上确定,是吧,萧寒,萧侯爷?”
“你……”萧寒听到这个称呼,只得是苦笑连连。
这一路,他虽然没有刻意的去改变自己,但是以现在的信息传播效率,在距长安千里之外的平阳,还能照例被人认出,他还真的是万万没有想到。
“你是怎么猜的?昨天晚上,我可是没出来的。”摇头过后,萧寒又不死心的问道。
王福畤指了指门口的位置:“你出来过的,忘了?就在救那个人的时候,你出来的。”
“嘶……”萧寒牙疼一般吸着凉气:“难道就凭那时候你看到我会医术,就能断定了我的身份?”
“那当然不是!”
王福畤摇摇头,然后不等萧寒松一口气,他又接着道:“主要是家中父亲曾跟我提过你几次,再加上与薛师兄的书信中,对你也是着重描述过的。
当然,最最重要的是,你们登记的名字我看过了:程一,罗二,萧三,这几个名字起的太草率,加上昨天我得到的将军讯息,只要我认真对比一下军中程姓和罗姓中做将军的,再顺着他们的关系往外捋一捋,自然就能猜到萧三就是萧寒。”
”就这么简单?”萧寒哑然,半响才失笑道:“这确实是我的疏忽了!不过,你刚刚说薛收要来,是真的?还是在诓我们?”
“是真的!”
王福畤看了一眼萧寒身边,那身体变得有些紧绷的程咬金,语速极快的答道:“我不知道你们来干什么,不过你们也别担心,因为薛师兄和薛盼姐姐的缘故,于情于理,我都不可能恶意!”
听到这,程咬金紧绷的身体终于慢慢松软下来,他挠了挠后脑勺,突然咧嘴一笑,口气豪放的道:“哈哈,你想哪去了?既然薛收那家伙是你师兄,那咱自然也就是一家人!哈哈哈……”
“呵…呵呵…是一家人!”
王福畤对着程咬金笑的有些勉强。
他好像知道了,要不是他自己刚刚说的清楚,这时候还一家人!变成他们手里人质还差不多!
几人间的身份表明清楚了,原本微妙的气氛,立刻缓和了起来。
萧寒和程咬金这下也不急的回院里了,重新落座,跟那王福畤闲扯了几句,等得知薛收差不多这两天就会到平阳,俩人的心中都算是松了一口气。
虽然老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但真遇到事情,三百个臭皮匠,他也顶不上半个诸葛亮!
萧寒昨夜的审问,看似顺利,但说到底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进展。
这不是那几个人不说,实际上那几个人说的已经很详细了!
只是当事情原本托出来放在台面上,萧寒他们才发现,这,好像并不是他们想要的。
程咬金还在与萧寒窃窃私语,王福畤却已经从座位上施施然站起身来。
程咬金神色奇怪的看了萧寒一眼,又对他努努嘴。
萧寒则苦笑一声,抬起胳膊,对着王福畤拱拱手。
至于那位冤枉的汉子会受到什么惩罚,王少爷并未放在心上,他的仁慈,也只是对待某些人罢了,并不会泛滥到接济天下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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