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老爹那陡然发黑的脸,程处弼赶紧竹筒倒豆子一般地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听得程家父子眉飞色舞,特别是程咬金,更是眉舒目展,听到痛快之处,大巴掌拍在案几之上大叫一声好。
“哈哈哈,好,不愧是老夫的好孩儿,这口才也不比老夫的差。
这些话,说得敞亮,说得畅快,老夫早就瞅那个风吹就倒的老阴货不顺眼了。”
程处弼舌头有点打结地看向亲爹,好吧,看来不愧都是程家人,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的程家人。
听到了陛下轻描淡写地警告了孔颖达与于志宁,程咬金抚着钢针般的浓须嘿嘿一乐。
“也就是陛下好脾气,若是有谁敢这么对我的孩儿,老夫抽不死他。”
程家一二三齐刷刷地脑袋整齐划一上下摆动,齐声附和这位暴力特征极其明显的亲爹。
程处弼喝了口程府秘制三勒浆润了润嗓子,挤眉弄眼吐了口酒气后,这才感慨地叹道。
“是啊,孩儿都觉得陛下真的是够能忍的,忍得孩子都觉得有些看不过眼。”
看到老三主动地转移话题,大哥程处默呵呵一乐,赶紧提醒道。
“行了老三,说说后来呢?你为啥被罚俸禄的事还没说呢。”
泥玛,能不能老揭别人的短,你这能叫亲哥?程处弼愤愤地瞪了一眼这位插兄弟两肋双刀的兄长。
迎着父亲和两位兄长期待的目光,程处弼只能无奈地摸了摸鼻子。
“其实也就是当时在怼那孔太常的时候,一时情急,说了句不太合时宜的话。”
“孩儿毕竟年轻,偶尔说话不经大脑这很正常,可谁知道陛下非要揪着不放。”
“行了,赶紧说说,老夫倒要看看,陛下会为了什么话罚你三个月的俸禄。
若是不合理,爹亲自去给你把俸禄要回来。”
听到亲爹如此豪横之言,程处弼真心悦诚服地朝着程咬金一礼,这才略有些腼腆地道。
“当时,那孔太常叽叽歪歪惹得孩儿着恼,孩儿就下意识的怼了他一句。
不是老人变坏了,只是坏人变老了……”
瞬间的错愕过去之后,一家老少全笑得直打跌,程处弼自己也乐了。
程处默更是一脸服气地冲这位金句频出的三弟抱拳为礼。
“老三,大哥我真是服了你了,不但会医术,会烹饪,会作诗,连骂人都那么阴损刁钻,哈哈哈……”
程处弼的脸直接就黑了。“大哥你确定你是在夸我?”神特么的阴损刁钻,这分明应该叫铜唇铁舌,踔厉骏发才对。
程咬金揉了揉笑出来的眼泪花,旋及又觉得有些不是个滋味。
斜挑起了眼角,打量着这位嘴皮子溜得飞起的三娃。
“我说老三,你这话,老夫觉得,你小子该……”
程处弼直接不乐意了。“你可是我爹,怎么帮陛下说话?”
程咬金又气又好笑地指了指程处弼。
“谁让你说的那么,那么有道理,嘿嘿,日后遇上长辈你小子小心点。
吃了亏别怪爹没提醒你,这话传得越广,啧啧啧……”
看到亲爹一脸兴灾乐祸的架势,程处弼惆怅地仰起脖子看向天花板,说得好像老爹你是好人似的。
罢罢罢,为了不享受干笋炖肉皮的乐趣,程处弼决定苟一点,至少在家尽量保持讷于言,敏于行。
减少被慈祥的父爱暴揍得抱头鼠窜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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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李承乾端着碗,正美滋滋地吃着饭,案几上又摆了几个新菜肴。
一盘葱爆羊肝,两串烤羊腰子,一碟凉拌羊肉,另外还有炒时蔬,还有一碗胡椒香味浓郁的羊肉汤。
虽然以羊肉为主,但是葱爆羊肝爽滑脆嫩,烤羊腰子滋味十足,香料完全地盖住了膻腥。
凉拌羊肉入口麻香,份外下饭,羊肉汤更是浓郁香纯,十分可口,炒时蔬也很是爽口。
自打回到了长安后,利益于程处弼,李承乾的饮食菜谱得到了翻新。
吃得这位太子殿下眉飞色舞不已,那小碗都添了两次,这才满意地打了个饱呃,搁下了碗筷。
“程卿……”李承乾下意识地叫了一声。
一旁的宁忠无奈地悄声提醒道。“太子,程将军今日不当值。”
“哦,罢了,接下来,孤应该干嘛?”抹了抹嘴,李承乾自失一笑问道。
宁忠赶紧伸手入怀,掏出了一份详单。
“接下来,太子殿下由左至右,再由右至左各揉腹三十六次,休息一刻钟,然后走动一刻钟的时间,以利于消食。”
这份详单,便是程处弼在李承乾回到了长安之后,重新给他制定的身体恢复计划。
之所以揉腹,自然是因为腿伤之后,久坐不运动,容易导致肠蠕动减弱,引起便秘。
所谓的走动,其实就是让太子殿下杵着双拐在丽甘殿内蹦上十五分钟。
毕竟,太子殿下腿伤未愈,肯定不能让他拿那只伤脚接触地面运动。但是肌肉长不运动,也容易导致萎缩。
李承乾点了点头,开始认认真真地双手轮流搓揉腹部,之后休息了一番后,让宁忠拿来了拐杖。
开始慢慢地在丽正殿内依靠着双拐挪动,只是他这边才刚绕了小半圈,就听到了殿外传来的脚步声。
“太子你在做什么?”一个语气显得有些不悦的声音响了起来。
李承乾转过了头来,就看到了舅父长孙无忌那张显得有些不太开心的脸。
“原来是舅父,孤刚刚吃得有些饱,所以就想起身来活动活动消消食。”
“来,我来扶你过去吧,你这孩子,既然如此伤了腿,就该好好将养才是。”
“更何况,久病者,食不可过饱,更何况你是大唐的太子殿下,君子不可饱食你难道都忘了?”
李承乾有些尴尬地由着比自己略矮的长孙无忌扶着自己,小心地挪回了榻上。
听到了这番话,心中隐生不悦,可最终还是化为了满脸无奈的苦笑,微微颔首道。
“舅父教训得是,孤知道了。”
“不知舅父今日来寻孤,所为何事?”李承乾坐下之后,朝着长孙无忌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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