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中的云昊,自西域一路飞来,途中看到的,都是在大食人铁蹄蹂躏下沦丧破碎的山河惨状。
“一定要坚持住,千万要等我回来……”他心中默念,手指紧紧扣在舷窗边,关节都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
长安就在前方不远了,他真的很怕听见城破的消息,看见城破之后被血洗的惨状,但像之前一样,始终没有消息,同样让他心中惴惴不安。
好在当飞艇从苍茫大地上掠过,看到被大军包围,战火冲霄,却依然屹立不倒的长安城时,他忍不住长吐一口气,身子一晃,险些摔倒。
“太好了!”
“轰隆!”
就在这时,突然一声巨响传来,一段城墙在大食人的猛烈攻击下轰然垮塌。
“不好!”云昊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杀呀!把这些该死的蛮夷赶出去!”不过就在这时,一队玄甲铁骑如飞扑出,迎着攻入城中的大食人就杀了上去,顷刻间就杀得血流成河,竟是生生将大食人的先锋给赶了回去,为封堵城墙缺口赢得了时间。
“那是……”云昊的目光凝聚在那队玄甲铁骑为首的一员猛将身上,依稀看到了一点熟悉的影子,但又不敢确认。
直到那人取下染血的头盔,云昊才苦笑摇头:“还真是陛下啊……”
他刚到长安时,就听程知节吹嘘过李世民在战场上猛得不行,但一直无缘目睹,直到今天,才有幸亲眼一睹李世民领军杀伐的风采。
“果然是……彪悍得紧哪!”
看李世民只是稍微修整片刻,就又带着麾下人马,向另一处告急的防线缺口疾驰而去,云昊就知道,同样的事情,他们已经干了不止一回了。因为城墙上早已是斑斑驳驳,破口又何止一处?
李世民英勇的模样,惹得他也是心中豪气顿生,大喝一声道:“打出我们的旗号,让长安城知道我们回援来了!”
“是!”
在云昊的命令下,一面龙飞凤舞大写着“云”字的黑旗,从飞艇的下方垂落,只是下方的双方将士,都忙着杀戮彼此,并无一人抬头。
直到一名被血水溅入眼中的大唐校尉,仰头擦拭眼睛时,才突然在模糊的视野中,看到了那面宛如风暴乌云般的黑旗!
“那是……”
他愣了愣,突然回过神来,发出声嘶力竭的咆哮,“是蛮王!蛮王回来了!他老人家回来援救长安城了!我们有救了!”
其他人被这一声吼惊动,纷纷下意识抬头,当他们看到那如乌云般追随云昊飞来的飞艇大队时,不由得纷纷发出兴奋的咆哮!
“蛮王回来了!”
“杀!杀!杀!”
一刹那间,唐军士气大振,骤然反扑,给了措手不及的大食人一个迎头痛击。
下一刻,大片飞艇已经在飞到城头,无数绳索垂落,早已全副武装的云家军士卒像雨点般落下,加入血腥的守城战之中。
这一次跟随云昊回来的人马虽然不多,一艘飞艇只能乘载得下百来人,数十艘飞艇也不过带回万人,在大食人号称二百万大军面前,不过是杯水车薪,但他们都是云昊精挑细选的精锐,装备了云家军最先进的装备,这么一股生力军的加入,立刻就让岌岌可危的防线稳定了下来!
当一台台马克沁机枪也被吊装到位,开始轰鸣旋转着收割大食人的生命,城下的李世民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一丝笑容:“这是的,朕才刚刚找回一点感觉,这小子就回来抢风头了……”
“陛下,那我们现在……”尉迟恭凑近问道。
“走吧!回宫,换身衣裳等这小子来觐见。”李世民洒脱笑道,“既然他回来了,这里就不需要我们了!”
但李世民却没想到,他这一等就是数个时辰。
暴怒的云昊亲自加入到了战争之中,扛着机枪怒扫大食人,直到当天大食人的进攻被击退,他心中的抑郁也发泄得差不多了,方才换下衣甲,前往太极宫朝觐。
“微臣救驾来迟,还望陛下恕罪。”
他对李世民跪地行了一礼,后者连忙把他扶了起来,“快起来,快起来,你可是救了长安百万百姓啊,你有大功,又何罪之有啊!说起来,还是我们这些老朽当初不相信你的话,才招来这样的祸患,是我们对不起你,对不起死伤在大食人屠刀下的百姓啊!”
他这话说得真心诚意,连自己都骂了进去,一群因为至亲驻守边关,死在大食人屠刀下,本来准备找云昊兴师问罪的大臣,顿时也是羞愧不已,讷讷无言。
但云昊却不想顺着李世民给的这个台阶下,反而转身看向昔日反对自己的群臣,冷笑道:“孤王早就说过大食人狼子野心,刻薄寡恩,议和不过是缓兵之计,迟早还要再反大唐,你们非不信我言,甚至不惜以血亲戍守边关,如今怎样?还有人想和大食人和平吗?”
群臣被他问得有愧又痛,一名须发皆白的老御史心神激荡之下,大喊一声:“蛮王,老夫对不起你,今日舍了这条残命,算是向你致歉,还望蛮王再救大唐一回!”
说罢,他竟是以头抢柱,一头撞死在了大殿之上,血溅三尺!
云昊看着他的尸身,也是默然无语,不再死缠烂打。
李世民看着自尽的老御史,也不由长叹一声,命人收敛了他的尸身,才对云昊道:“既然云爱卿你回来了,那城防指挥,都交给你吧!”
云昊点点头,也不推辞,道:“现在大唐境内情况如何?”
苏小小越众而出,强忍着激动,但还是一板一眼道:“长安以西,疆土大多沦陷,不过得益于云郎你开发东南、西南和东北的策略,如今大唐四境富足,尚有余力支援,长乐姐姐已经下令云家在大唐四境的工坊全力生产军械,兵部也开始征调府兵前来支援,只是集结力量尚需时日,我们必须固守长安,把大食人的主力拖延在此……”
她双眼泛红,语速飞快,显然心情激荡到了极点。
可即便如此,云昊依然没等她把话说完,就已经一个箭步上前,当着李世民和文武百官的面,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小小,你没事真的太好了,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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