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一出,太医院大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齐刷刷汇聚在苏扬身上。
医师们目光惊动,苏扬,真的诊断出了这胸痹之疾!
刘宣愈双眸眯起,紧盯着苏扬。
他先前见苏扬在那甲字病患面前诊断之时,便对苏扬有些猜测。
但真得知苏扬诊断出了这胸痹之疾,他还是不免惊异。
药童苏扬,如此年纪,医术便能这般精湛吗?
苏扬看着众人的目光,眉头微挑。
他这算是再度吸引了这些人的注意了吗?
随后,他缓缓上前,向着刘宣愈和太医们行礼。
“先前我为甲字病患诊脉,发现他的脉象,虽与风寒相似,但却细微不同,我便再做诊断……”
苏扬缓声解释道,“随后,我询问其病况,得知,其每次胸痛之时,会大汗淋漓,发作时间,更是持续一刻钟之久,几番对比之下,我才确认他所患,乃是胸痹之疾!”
这所谓胸痹之疾,其实便是他苏扬前世所说的冠心病!
早期没什么症状,之后便会出现其他并发症。
这甲字病患的病情,在这阶段,很容易被诊断为寻常风寒所引发的胸痛,若不仔细诊断,极难诊断出来。
而若想治疗,即便在他前世,也都需要对心脏动手术,极难治愈。
所以,先前为这甲字病患思索治疗之法时,苏扬所需时间,才会最久!
苏扬一番解释之后,大殿中众人,脸色都微微一变。
“脉象不同……”
“即便不同,也只在细微处!”
“这胸痹之疾,可没有这么容易诊断……”
苏扬所说这些,听起来简单,可他们大都知晓,真正诊断起来,极难诊断出这一病情!
可苏扬就这么诊断出来了,并且还是,所有参与考核的医师中,唯一一名诊断出来的!
这第二轮考核,苏扬的作答,竟然又难以预料的全对!
而孙巡,即便对于先前九名病人的诊断,都没有遗漏。
可这第十名病人,孙巡,却诊断错了!
那么,这一次的考核,恐怕苏扬便是……优胜之人了!
想到这些,一众太医们的目光都落在孙丰逍的身上。
孙丰逍此次前来,说是来此观礼,但他们心中清楚,其实孙丰逍就是为了孙巡而来!
可现在,孙巡的最终成绩,恐怕无论如何,都比不过苏扬了!
苏扬,两轮考核,全部答对!
这成绩,足以傲视其他所有医师!
孙巡站在一群医师中,脸色难看起来。
事到如今,他已经明白了这胸痹之疾代表了什么!
代表了这一轮考核,苏扬又一次获胜了!
“前后两轮……”
孙巡呢喃着,袍袖中的双拳紧紧握起。
他眼中寒芒闪烁。
前后两轮,苏扬毫无疑问,皆是第一!
那么,这小小药童,岂不是要咸鱼翻身了?
还有,苏扬的成功,更是代表着他孙巡的失败……
想到这些,孙巡浑身一个激灵,连忙看向孙丰逍!
孙丰逍眼睑低垂,瞥了孙巡一眼,目光中透漏出浓浓的严厉神色!
孙巡,简直是烂泥扶不上墙!
此次考核的答案,他们都已经实现安排给孙巡了!
可现在,孙巡拿着答案,都能被一个小小药童给比下去!
尤其是,第一轮,孙巡相当于连错两题,而第二轮,又出现了这甲字病患的情况。
那按照规矩,孙巡哪里还能当选这正七品医官?
“呵呵,太医院中,果然是人才辈出,本官大开眼界啊!”
孙丰逍呵呵一笑,仿佛没有察觉到如今孙巡所处形势般。
“孙大人过奖了,这些只是寻常医师的较量罢了!”孙丰逍身旁,几名太医笑着恭维起来。
“不过,本官有些疑惑,如此一来,这优胜者,该如何选出?”
孙丰逍又是说道,看了四周的一众太医们一眼,目光又落在刘宣愈那边。
如何选?
如今苏扬是板上钉钉的第一,都不用问!
可孙丰逍这么说,他身边一众太医,当即思索起来。
刘宣愈双眼微眯,自是知晓孙丰逍的意思。
一时之间,他并未回话。
“的确难选,此次这些考生们,表现都不错,尤其是孙巡公子,更是医术惊艳我等!”
李龟兹站起身来,捋着胡须。
“先前第一轮,孙巡公子其实也可算全对!”
李龟兹微微一笑,随手一指甲字病患,“而第二轮,这甲字病患所患病情,已经超出了寻常医师之能,即便是知晓其胸痹之疾,也难以医治,当作风寒所致胸痛,一样可以缓解!”
“如此说来,孙巡公子,两轮皆可算作第一!”
李龟兹一番话语落下,四周一众太医都是微微一愣。
薛景山的眉头顿时紧皱起来,他紧盯着李龟兹。
李龟兹,这是要强行歪曲事实,将这考核优胜者的名头,给安在孙巡身上了!
“李太医言之有理啊!”
很快,孙丰逍身边的几个太医都反应过来,附和着李龟兹。
“孙公子的成绩,已不是其他医师所能相比的了!”
他们彼此默契地对于苏扬的事情,闭口不谈。
此次孙丰逍前来,这考核,对于孙巡来说,更像是他晋升正七品医官之前,走个过场罢了!
至于苏扬,不过区区一介药童!
即便薛景山看重,可那又能如何?
薛景山,别说是与孙巡身后的孙家抗衡了,单只是孙丰逍,便不是薛景山的身份地位所能比拟的!
“呵呵,照诸位太医所说,那这次优胜者,还需考虑一二了!”孙丰逍微微一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看都不看苏扬一眼,自始至终,苏扬就是个无关紧要的存在!
苏扬看着李龟兹和孙丰逍这些人的反应,双眼紧眯起来。
这些人,当着他和薛太医的面,就堂而皇之地歪曲事实!
他们对于孙巡第一轮的错误,闭口不谈。
而对于这第二轮的甲字病患情况,更是避重就轻!
一众太医议论间,那甲字病患中年男人看着四周,他没有去管这些太医们在议论什么。
他拱了拱手,战战兢兢道:“敢问这位医师,我这胸痹之疾,还……还有得救吗?”
中年男人话语一出,四周太医们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
胸痹之疾,哪里有治愈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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