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铺中,一片寂静。
周泰握起拳头,脸色难看。
而药铺外,却是一片群情激愤。
灰衣老者等人怒视着药铺中的众人,不停地怒喝着。
“苏扬,你将这些人找来,就是为了威胁我等吗?”
“什么济世救人的神医,就是这般做派?”
“欺世盗名,蝇营狗苟之辈……”
整个药铺外,闹哄哄一团。
苏扬掏了掏耳朵,对于药铺外的情况,仿若未觉。
他向着跟在刑狱司兵士身后走进药铺大堂的莫小刀招了招手。
“莫兄,喝杯茶!”
“好说!”
莫小刀几步走到苏扬身边,一跃落在凳子上。
“苏大夫今日请我喝得这个茶,绝对是好茶!”
“不光有茶,还有好戏看!”
他瞥了眼药铺外,笑容浓郁。
眼见着苏扬两人慢悠悠地喝起茶水,周泰脸色愈发难看了。
“大人……”
一个兵士走到周泰身前,满脸询问意味。
再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苏扬摆明了是要跟他们硬耗着。
天色早已大亮,太阳都要升起来了。
“周大人,刚好在等一会,左相也该差不多过来了。”
苏扬笑吟吟看向周泰,“到时候,你记得出去买点早饭!”
说着,苏扬又起身走到一旁,竟是用药铺中的火炉热起了稀粥!
周泰紧咬着牙,看了苏扬一眼,呼吸都粗重了许多。
随即,他走到一旁,重重挥手。
“来人,让他们清开一条道路!”
“是!”
兵士们不敢怠慢,连忙走出药铺,清退众人。
见此,灰衣老者等人愈发群情激愤。
这苏扬竟真的让这些兵士们驱赶他们!
“退到我家药铺两侧就行。”
苏扬笑着挥了挥手,半点也不着急。
“苏扬,你这般行事,我们势必要去衙门告你!”
“就算是驱赶我们,你们也堵不住天下人的嘴!”
“你的名声已经臭了……”
灰衣老者等人不住怒骂着。
但在兵士们的驱赶下,他们不得不退到药铺大门两侧。
更远处,街坊邻居们与京城的百姓们都在观望着这边。
他们脸色复杂,苏家药铺的情况,令他们不知该如何是好。
“苏太医,人已经驱赶开了!”
周泰走到苏扬身边,低声说道,“现在该出发了!”
“不急。”
苏扬指了指刚点燃的火炉,“怎么也得等我吃口早饭吧!”
“苏太医!”
周泰语气顿时冷了下来。
“刑部的诸位大人,早已等候苏太医多时。”
“而下官也在贵府一直陪同苏太医等候到了天亮。”
“现在,万望苏太医不要再拖延时间了!”
话罢,他向身后的一众兵士挥了挥手。
那些兵士们当即上前,将苏扬团团围住。
苏扬撇了撇嘴,不急不躁。
“那就路上买点吃吧。”
他顺手关上炉火,这才迈步向外走去。
药铺外众人见到苏扬走出来,一双双目光顿时齐刷刷地落在了苏扬身上。
“诸位!”
苏扬高呼一声。
很快,灰衣老者等人便安静了下来。
他们盯着苏扬,猜测着苏扬的用意。
“这几日,诸位在我家门外等候了多时,的确辛苦。”
苏扬笑着压了压手,“不过……”
“不过诸位且放心,今日之后,你们便无需再在这里风餐露宿了!”
“嗯?”
听着苏扬的话,灰衣老者等人不由一怔。
他们面面相觑,有些不明白苏扬话语里的意思。
“不用等待,怕是今日之后,你便要被朝廷治罪了吧!”
灰衣老者身边,一个青年人冷笑着反驳一声。
他身边众人也跟着嗤笑不已。
苏扬此时俨然已经成为了他们的公敌!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没有说……”
苏扬声音始终不急不躁,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
“这些时日以来,我虽一直在药铺中养伤,但也并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做!”
说着,他的目光落在了灰衣老者身上。
“老丈……”
“嗯?”
灰衣老者眉头不自觉皱起,不知为何,苏扬此时看着他,令他心中莫名一惊。
他又看了眼苏扬身后的莫小刀,却见莫小刀也满脸笑容。
只是那笑容,显得有些阴恻恻的!
“老丈,你姓黄名阿大,严州城大黄面行的掌柜……”
这时,苏扬的声音幽幽响起。
听到此,灰衣老者身形顿时不自然地颤了颤。
他盯着苏扬,脸色骤变。
“膝下一儿一女,只可惜大儿子前几年死了,好在还有个孙子,是家中独苗……”
苏扬慢悠悠说完,才又笑吟吟向灰衣老者黄阿大挑了挑眉。
“老黄,我没说错吧?”
黄阿大呼吸不自觉粗重起来,满脸惊骇。
他伸手直指苏扬,可整条手臂都忍不住地哆嗦着。
苏扬什么时候知道了他的一切信息?
而他身边几人,也都脸色齐变。
“苏扬,你想要做什么?”
黄阿大身边的青年人怒喝一声。
苏扬瞥了那青年人一眼,笑着摇了摇头。
“老黄,这是你女婿吧?”
他上前一步,淡淡说道,“先前疫患在严州城爆发,你一家老小里,死得人是你那先前就多病的老太太……”
“不过,我听说,京城平定疫患的人,还没到严州城,你家老太太就死了。”
“我倒是很奇怪,既然这样,你还来我这里讨什么公道?”
他一番话落下,黄阿大以及那青年人都浑身抖若筛糠。
苏扬对他们的了解,竟然这么详细!
“你……你休要胡言乱语,哄骗他人!”
黄阿大似是终于提起一口气,冲着苏扬怒喝出声。
“那就不是哄骗……”
苏扬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抹寒意。
“或许,你家里还死了人,是我没有找到的……”
“也或许……”
“死得那个人,就是你家剩下的独苗孙子!”
这下子,黄阿大不由怔怔后退几步,他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在地。
他看着苏扬的目光中,先前的愤怒已经丝毫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浓郁得仿若化不开的恐惧!
“先不提老黄!”
苏扬不再去看黄阿大,目光又落在不远处一个中年人身上。
“牛一二,先前在我家门外挂卷轴的,是你吧?”
他话音落下,那中年人的脸色也不由狂变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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