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御武副尉武青觐见。”
大殿里传出尖锐的声音,是内侍宦官在传达皇帝的口谕。
给武青引路的宦官起身,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后者的脸上现出一丝笑容,缓步走进大殿之中。
“见过陛下。”
凡被皇帝召唤者,进殿需双手拖着官袍下摆,躬身前行。
而武青则是昂首挺胸的走了进去,当他看清楚龙椅上坐的人便是微微一愣,因为昨晚他刚在李师师的房间之外见过对方。
“他竟然就是赵佶。”
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之色,武青心说若是早知是他,昨晚就应该跟他好好聊聊。
身为皇帝,将一个国家治理到这种程度,这老家伙应该让位了。
“哪里来的野人,觐见陛下竟然不拜,来呀,给我将他拖出去斩了。”
行至赵佶面前两丈远的地方,武青看着对方,后者也在打量他。
便在这时,一旁有人大喊了一声,旋即便有大殿侍卫朝武青走了过来。
“陛下都未责怪,你又算个什么东西,轮的着你在此处大呼小叫?”
“你是想做陛下的主?当陛下的家?我看你是想坐在那龙椅上吧。”
微微侧目,武青见说话之人乃是一个身着三品官服的家伙,那家伙五十上下的年纪,满脸戾气,看着武青的目光之中也全是凶狠之色。
“哼,本以为你之是一介武夫,却不想还生了一张巧嘴,陛下,此人如此不敬天颜,理当处死,还请陛下下旨。”
朝着武青冷哼了一声,那人抱拳朝赵佶说道,后者依旧没有说话,这时站在一旁的赵恒开口了。
“父皇,武副尉首次上殿,不懂礼数,还望父皇不要怪罪,父皇心胸宽广,定然不会与其计较的。”
“王中丞,你就不要抓住这等无关紧要的事情不放了,毕竟今日所议之事不是礼节。”
太子开口,分量自然不轻,刚才对武青喊打喊杀的家伙朝赵恒行礼,倒是不再做声了。
“太子所言极是,今日应议童贯,各位爱卿,此事尔等有何看法?”
扫了赵恒一眼,赵佶淡淡的说道,皇帝都开口了,肯定没有人敢继续纠结这个问题。
“启禀陛下,媪相乃是朝中重臣,奉皇命捉拿钦犯,而这武青只是一个小小的御武副尉,却胆敢将媪相谋害。”
“如此行径,简直就是罪恶滔天,恳请陛下下旨,将此人斩首,再将他的九族诛杀,以慰媪相在天之灵。”
这时,对武青喊打喊杀的那个家伙又跳了出来,武青用冷冷的目光看着他,问道:“你就是王黼?”
刚刚赵恒称他为王中丞,估计这个家伙就是西门庆的干爹,御史中丞王黼。
“好大的胆子,一个小小的御武副尉,竟敢直呼我的姓名,当真是不知死活。”
御史中丞虽然只是三品官职,但比武青这个御武副尉不知大了多少级。
“这就难怪了,你那义子西门庆在阳谷县作恶,被我惩治了一番,还差点砍了他的脑袋。”
“你爱子心切,于是便夹私报复,想置我于死地,这倒也是人之常情。”
说这话的时候武青满脸笑眯眯的,而王黼立刻便冷哼一声,反驳道:“武青,你休要信口胡言栽赃与我,我何时夹私报复,明明就是你诛杀朝中重臣,理应受到惩罚。”
“你不是有私心?那当初你为何派人将西门庆从法场上带走?”
“按大宋律,欲赦法场之人,需手持刑部批文,或是陛下的旨意方可。”
“而你这两样东西都没有,直接就把西门庆给接到了你的府中,这不是夹私又是什么?”
“西门庆因对我家娘子不轨,让给变成了太监,你心疼他身体受创,便欲置我于死地。”
“堂堂御史中丞,自家孩子犯了错,不将其纠正也就算了,还如此的庇护,真不知道你这官儿是怎么当的,一点正气都没有。”
武青之言铿锵有力,王黼被他怼的不知该如何反驳。
“你的意思是王中丞污蔑你了?媪相并非被你所杀?”
这时,一个须发皆白,年仅古稀的家伙说话了。
武青侧头看向对方,问他是谁,后者回答说他乃是当朝太师,蔡京。
“哦,原来你就是那个一过生日就让各地给你送钱的太师啊,今年你女婿给你准备了十万两银子,结果被人所劫。”
“啧啧,过个生日,光是女婿就送十万两银子,其他各级官员所送的钱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老太师,你弄那么多钱放在家里干嘛?每天就蹲那看着玩?如此,你还不如将其拿出,充填国库。”
“你不是自称是大宋忠臣吗?我想这点事情应该不会让你为难吧?陛下,太师有意将自家钱财充填国库,还望陛下能够应允。”
转过身,武青朝赵佶说道,后者只是笑眯眯的看着武青,一句话都不说。
“真是巧舌如簧,我说你杀媪相之事,你却扯到了其他的地方,竟说那些污蔑之言。”
“老夫且不与你计较,你倒是说说,媪相可是被你所杀?”
这朝堂上想要扳倒他蔡京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但都奈何不了他,蔡京自然也不会因为武青的几句话就乱了方寸。
“没错,童贯的确是被我所杀,那是因为他该死,刺杀康王不成,他又对太子行凶,难道这种人不该死吗?”
既然敢来金鸾大殿,武青自然早就想好了要怎么说。
童贯在大宋是什么地位他很清楚,但不管他有多位高权重,只要把这顶帽子给他扣上,那他就是死有余辜。
“胡言乱语,媪相怎会对太子康王下手,你这分明是栽赃陷害。”
武青的话音刚落,蔡京就炸毛了,因为他很清楚,一但这顶帽子被扣实,那童贯就白死了。
“栽赃陷害?我与那童贯无冤无仇,为何要栽赃与他?”
“倒是你老太师,能坐此位,都是童贯的功劳,如果不是他推举你,恐怕你此时还在杭州无所事事呢。”
“另外,我听闻你与童贯还有断袖之好,我杀了你的娘子,你自然是不高兴,心急给他报仇,这我也能理解。”
“只是你家娘子实在是不该暗害太子和康王,他这是想要绝了大宋的江山,我又如何能不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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