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聚义厅内人头耸动,除武青几人之外,其余的都是梁山头领。
因为宋太公的到来,宋江把他的座位让给了自己老爹,他则是坐在宋太公的下首。
“诸位兄弟,今日朝廷派两位太尉前来,不用我说大家也晓得其来意。”
“恩?怎么头领好像是少了些人,雷横,吕方,郭盛,石秀,解珍,解宝等兄弟怎么不在,可有人知晓他们去了何处?”
扫视在场的人,宋江立刻就发现少了好几个,眉头顿时便皱了起来。
“回哥哥的话,我今早曾见了雷横和吕方,至于其他人却是未见。”
宋江的话音一落便有人起身答话,然后又有几个好汉起身说从昨夜便未见到剩下的人。
“派人前去寻找,看看他们可是喝醉了在哪里睡死了过去,别出了什么事情。”
没到的人全都是宋江的死拥,招安乃是大事,他的拥簇者不在,恐怕今日之事会出岔子。
有好汉吩咐喽啰去寻,宋江则是看向武青和陈宗善,面色有些不自然。
陈宗善对宋家有恩,宋江对他倒是不忌讳,只是这个武青实在难缠,宋江在想,今日他又上梁山,而且还带了晁鸿,摆明了是想要寻麻烦。
原本他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只是有陈太尉在,而且自己的老爹也来了,倒是有些束手束脚。
“二位大人,可否宣读一下圣上诏书?”
其实宋江还是打心眼儿里想要招安的,他不想一直都顶着贼寇的名头。
只是他太过忌惮武青,怕自己被招安之后会受其刁难。
此时的宋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但事情该做还是要做的,他想听听皇帝的诏书到底是如何说的。
“陈大人,就劳烦你宣读陛下的诏书吧。”
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武青看向陈宗善,后者点头,旋即从袖子中拿出诏书,走到聚义厅最靠前的位置。
“皇帝诏书。”
清了清嗓子,陈宗善嗓音洪亮,宋江一听到皇帝诏书四个字,急忙跪倒在地,一众梁山好汉之中,也只有秦明呼延灼,还有董平这类曾经为官的人跟着跪下,其余的好汉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丝毫没有跪接圣旨之意。
“此乃皇帝圣旨,我等皆是大宋子民,理应跪接。”
见其他的好汉没有跪,陈宗善便没有继续往下念,宋江急忙开口,他那一派的人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跪下了。
而以鲁智深为首的三十多个好汉只是站在那里昂着头,依旧没有要跪接圣旨的意思。
“智深兄弟,你这是作何?”
眼前的情况让宋江的脸色有些难看,那些没跪的好汉全都以鲁智深马首是瞻,所以宋江也只能与他对话。
“哥哥自跪你的,兄弟不喜那皇帝老儿,自然是不会接他的什么鸟圣旨。”
“这几十位兄弟与我都是一般想法,所以才会如此,哥哥休要为难于我等,若是闹将起来,谁的脸上都不好看。”
梁山上脾气火爆的好汉比比皆是,但要论最爆,那非鲁智深莫属。
鲁智深性格豪放,不管在谁的面前都是如此,哪怕现在皇帝驾临梁山,他依旧是这种态度,这也是武青欣赏他的地方。
“宋押司,既然鲁达哥哥不想跪,那便算了,陈大人,还是宣读圣旨吧。”
自从武青见到宋江就一直叫他曾经的官职,武青是在用这个提醒他曾经也是官吏,若不尊圣旨,那就等同于造反。
听到武青如此说,陈宗善也没有强求,而是开始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新皇登基,大赦天下,梁山之地,亦受恩泽。”
“朕知梁山之内,英才济济,特命枢密使兼太尉,又兼节度使武青,还有太尉陈宗善前往梁山,招安尔等。”
“凡归顺朝廷者,以往之事便既往不咎,梁山头领都可加官进爵。”
“赐宋江武德大夫职,楚州安抚使兼兵马总管。”
“赐吴用为武胜军承宣使。”
“赐关胜为大名府正兵马总管。”
陈宗善开始宣读梁山好汉所赐之官,一百来号人都在其中。
“望诸位好汉能归顺朝廷,匡扶大宋,此乃百姓之福也。”
好一会儿之后,陈宗善才念完了圣旨,宋江等人这才起身,然后便都沉默不语。
“押司以为如何?”
知道这些人都需要缓冲时间,所以武青也没在第一时间询问。
半炷香时间之后,武青这才开口,宋江看了看一众梁山好汉,依旧没有做声。
表面上他是梁山的老大,但有很多时候他也无可奈何。
梁山之内分帮分派,反对派以鲁智深为首,足有三十多个好汉站在他那边。
投降派除了他之外便是以秦明为首,这伙人虽然跟宋江是同一战线的,但也只是在招安的事情上。
秦明,呼延灼,还有董平,他们都是被强行攥上梁山的,落草为寇都是身不由己。
其实他们很看不起其他的贼寇,所以平日里也没少与鲁智深他们发生冲突,有时即便是宋江出面调停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秦明这边大概有二十来人抱成了一团,与鲁智深那边对抗。
剩下的那些好汉虽然基本都以宋江马首是瞻,但他们却闲云野鹤惯了,打心底是不愿意被招安的。
只是碍于宋江的脸面,他们才没有说什么,如果宋江真的要被招安,他们也会跟着宋江一起走。
“诸位,我可以说几句吗?”
这时,坐在宋江位置上的宋太公站起了身,宋江急忙回身,对宋太公说有什么话尽管讲便是。
“诸位皆是豪迈之人,那我也就直接说了,我知各位落草都是无奈之举,可你们真就想一辈子当山匪?”
“你们有没有想过,在你们成为了贼寇之后,你们的亲人朋友如何自处?”
“便拿老朽来讲,我这两个儿子未上山之时,谁人见我都会称呼一声宋太公。”
“可自从家中出了逆子,左邻右舍表面上虽然还是如此称呼,可暗地里却唤我做贼父。”
“老朽今年已经六十有余,却被人这般称呼,我想你们的亲人朋友也与我一般,被人诟病。”
说到这里,宋太公的眼中流下几滴浑浊的眼泪,宋清急忙帮他擦拭,但却被老太公给躲了过去。
虽然只是一个小动作,但却说明宋太公对落草为寇的儿子十分失望,连眼泪都不用他来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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