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服登门,自然是有事的,谢崇文明白,谢渊明白,就是敦厚的谢敦林也明白。
只不过谢家人不知道的是杨浩对一切都很清楚,在谢家人眼里,杨浩应该是不知道谢子瑜的事情的,只要不知道这件事,那沈鸿刺杀他的事情就不会牵连到自己的身上。
豪族世家虽然说对皇帝,对这些得宠的朝堂新贵并没有多少的敬意,但也不愿意真的被牵连到某些事情当中,毕竟说到底,枪杆子在人家手里,真要找你事儿灭了你这一族,你也没辙。
“那沈鸿可是已经……”
“不错,已经认罪,本侯随侍殿下而来,有些事还是不插手的好,想必府台林文清大人会处理的明白的。”
看着杨浩那稳稳的样子,谢崇文皱眉说道:“这沈鸿在建康府到也有些声名,却想不到会做下这等恶事,唉,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谢老说的是啊,不过本侯以为,这沈鸿虽然可恶,可他还不足以有如此胆量,想必这背后当是有人指使的,等府台林大人查个水落石出,自然是可以真相大白了。”
提到有人指使,谢崇文面色不变,谢渊更是依旧脸上带着微笑,只有那谢敦林面色微微一变,不过很快恢复如初,杨浩的余光看到,却是没有做声。
“侯爷说的是啊,林大人为政一方,守牧建康府,看这建康府百姓安居乐业,便可知这林大人是能吏,定可查个水落石出的。”
听了谢崇文的话,杨浩淡淡一笑:“嗯,本侯也相信林大人是可以查的明白的,只是……谢老以为这若是有幕后之人,会是谁呢?”
问出这话,杨浩也不看几人,兀自的端起茶盏,美美的品上一口,还别说,这谢家的茶还真的是美滴很,照比那贡茶也没差什么,甚至还有过之。
果不其然,谢崇文看了谢敦林一眼,摇头说道:“老朽不知,想是和那沈家脱不了干系的。”
“和沈家自然是脱不了干系的,这沈家短短数十年就成了这建康府的豪门望族,私底下那些枉法之事怕是没少做了,本侯虽然不是主政一方,但也要为这建康府的百姓做主,但有不法之事,都可以报上来嘛。”
话说到这个份上,谢崇文明白了,你杨浩这是来给我谢家送人情来了啊,摆明了就是要动沈家喽,而且还要拉上我们谢家一起,早特么就知道,你镇北侯所到之处就不可能消停的,不说腥风血雨的吧,总得是折腾点事出来。
“侯爷放心,在这件事上,我谢氏一门自当不遗余力,鼎力配合侯爷和府台大人。”
“好,有谢老这话,本侯也就放心了,叨扰了些时间了,这便回了,殿下那边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啊。”
这种情况下是不会出现很熟悉的家长里短的情节的,什么再坐一会吧,吃了再走这样的话基本是说不出来的。
谢崇文到是有心要留杨浩,不过杨浩执意要走,也没有强留的道理。
等到送走了杨浩,谢崇文的脸色也沉了下来:“这杨浩到是够阴狠的,不动声色就要逼得沈家要破门啊。”
谢敦林眉头皱着,低声说道:“爹,这镇北侯怕不是要对建康府的望族都要动手?”
这话问的,连谢渊都有些叹息,这谢家长房长子着实有些憨厚过头了,谢崇文无奈的摇头:“你啊,今日他来你还看不明白吗?这是逼着谢家和他站到一起,是要清除掉一些人了。”
“这……”谢敦林有些语结。
谢崇文一指他:“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去将子瑜给我叫来。”
不多时,楚楚动人的谢子瑜来了,落落大方的施礼:“子瑜见过老祖宗。”
谢崇文坐了起来:“子瑜啊,那沈鸿刺杀杨浩之事可是你指使的?这一次你要说实话啊。”
他那严肃的神色让谢子瑜知道了,这次真不是闹着玩的了,正色的说道:“没有,绝对没有,老祖,子瑜怎么可能做这么荒唐的事情的,这里面恐怕是另有隐情的。”
听了这话,谢崇文和谢渊对视了一眼,其实两人都明白,沈鸿就是再疯狂,也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来,之所以叫谢子瑜过来,也是再次确认一下,总不能把火烧到自己家身上来。
“好,你说没有,那便是没有了,没有就好,子瑜啊,回去吧,这段时间就不要出去了。”
谢子瑜也听说镇北侯微服来的事情,但并不知道杨浩来了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也不知道外面是个什么情况,但老祖宗这一句不要出去了,她想到了,这次的事情大条了。
可自己当初也只不过就是想要试探一下这个自己要去联姻的家伙,怎么就搞的大条了呢?沈鸿那个傻子怎么就会去刺杀一位当朝侯爷了呢?
沈鸿有多大本事,谢子瑜清楚的很,别说刺杀侯爷了,就是刺杀这林文清他也是不敢的啊,除非……
已经回到闺房之中的谢子瑜想到这里,秀目圆睁:“除非是栽赃陷害,这镇北侯好狠。”
如果换了是等闲高大上的人来说,这绝对是无耻的行为,可见惯了尔虞我诈的谢子瑜却不会这么觉得,只会觉得这杨浩好狠的心肠。
为何要栽赃陷害这沈鸿?或许是知道了沈鸿的意图?要是这么说的话,这杨浩是怎么猜到的呢?难不成他知道这背后是我吗?所以他才早早就预备下了那么多的禁军?这一切都他的掌控之中?
谢子瑜聪慧,聪慧的人喜欢自以为是,同时思维也很活跃,活跃起来能想到什么,是普通人所猜测不到的。
坐在那妆台之前,谢子瑜越想越是觉得可怕,只觉得这杨浩也实在是太过心狠手辣了,难不成人家就是作弄一下你,你这是直接把人往死里整啊。
望族之后,习惯了那种高高在上,很多时候,他们不觉得谁会比他们高人一等,只会觉得他们才是这个天下最高阶级的人。
谢子瑜啊,终究是年轻气盛,只想着是开个玩笑的把戏而已,却忘了,你要开玩笑的人是镇北侯,那个征北伐辽的镇北侯,那个在苏州城一怒烧死数万人的镇北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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