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之下,四海诸夷敢称刀柄者,皆应诛除?话是说的很大气,也说的好听,特振奋人心的那种,但是……
大家看着杨浩,第一个感觉就是,你丫挺的又在吹牛逼了。
能混到资政殿里的,那都是这个时代的大佬,要是说没有点自知之明的话,那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众人看到了轰天雷的威力,但只靠着这轰天雷和登天球你就想要征服天下?那就太扯了吧。
宋人有宋人的骄傲,宋人的骄傲是有钱,最起码是国库有钱,人均gdp十分的高,但是你要搞清楚,宋代人口和国土面积是多少?
这国土面积不要说和汉唐比,你比明清也比不了啊,整个华夏的西线都不在控制中,河北以北是人家大辽的,东北?就更不用说了吧,就这点地方,你到是有钱了。
赵老大赵老二的时代,还是有进取精神的,然后就逐渐的萎了,萎到最后,竟然混到用岁币和女人来求取苟且偷生的地步,让人心寒啊。
童贯是领兵之人,这番话说的到是有些心动,可最终还是讪笑着叹气,战争终究不是那么简答的,不是说你想打就能打,也并非说你拥有了一两件利器就可以推平一个国家。
当然,这里面还是掺杂了一些固性思维,打心底里,他们还是习惯于冷兵器的作战,大范围的集团军一样的作战,但杨浩想的却绝对不是这样啊。
到是赵佶眼中精光一闪,不过很快又黯淡了下去,归于平静,倒是没有兴奋的起来。
作为帝王,尤其是老赵家的帝王,他很清楚打仗的坏处,为啥?那要从文臣武将说起,先说这武将吧。
老赵的天下咋来的,赵老大欺负人人家孤儿寡母,为啥能欺负,因为赵老大有兵啊,功高震主了啊。
老赵家最怕的就是这个,一直提防武人功劳过大,兵权绝对不外放,但是这的要对外开战,这能说的好吗?
赵佶是喜欢玩,但不至于连这点祖训都不记得的,万一出来个和自己祖宗一样的家伙咋办?
再说文臣,文臣多出于世家,却称不上是门阀,门阀是什么,说白了,那就是地头蛇,大宋初建,西北三阀称臣,听调不听宣,人家手里依旧有私军存在。
世家文臣不会选择战争,因为战争的最大受益者不是他们,是那些武将和地方门阀,这种争斗一直存在着。
要是用杨浩的话说,就是特么的矫情,一个个窝里斗就横的要命,一出去就怂的跟个狗一样。
儒家思想真的教育他们不要战争了吗?绝对没有,孔老二急眼的时候也是撸胳膊挽袖子真干的,哪像这些不肖子孙们,把孔老二的好东西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承平日久,官僚主义的做派,一件事不到逼的没办法了,就不想去改变,因循守旧,总感觉一有变动,就是动了他们的蛋糕,一个个瞪着眼珠子呲着牙,摆出一个要咬死你的架势。
这种该死的观念,持续了很久很久……
没有人去反驳杨浩,这话毕竟不好反驳,反驳了好像自己怎么回事似的,这种想法固然是好的,好在现在能站在这里的没有那种老不死的腐儒。
其实冯熙载是想发两句牢骚的,不过被郑居中用眼神制止了,老冯也就没言语。
赵构有些兴奋,不过看了看周围,虽然是有些抑制不住情绪,却还在强行压制着自己,这赵小九自从跟着杨浩征北伐辽之后,这有带兵平定了江南叛乱,已经彻底的迷上了这征战的生涯。
或者说,此时的赵构再不是彼时的赵构,人啊,总是会改变的,赵构还小,更多的时候是一张白纸,需要有人给他填上一些东西,当然,也许怂是骨子里就存在的,但怂不代表你看到了好处不会扑上去。
有些事不敢做,不想做,说到底还是诱惑力不够强,当诱惑力够大了,自然就会铤而走险。
杨浩看着众人的神色,心里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过他却不惧,有些话该说,有些事该做,想明白了,那就彻底展开,谁敢哔哔,老子就弄死你。
“官家可是不想?”
这话问的有点硬了,赵佶的脸色明显一变,这一下冯熙载再忍不住了:“镇北侯,官家面前无状,你好大的胆子。”
杨浩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我便问了,冯大人,实则这话本侯是在问你们,可是你们不想?”
“刀兵之事,岂能儿戏?”冯熙载到也不怕杨浩,吹胡子瞪眼睛的,就要摆开擂台一样。
“儿戏?那岁币之事便可儿戏?冯大人,本侯且问你,我大宋国强民壮,为何要给那辽朝进贡岁币?真若是冯大人百年之后,到了下面,可对得起你的祖宗?”
岁币之事,是耻辱,官面上记载的进贡的数额并不大,但是这说到底是你在委曲求全,有人说岁币避免了战争,真的要说,就别洗了,没脸就是没脸的事。
平时里是没人提起这事的,大家心知肚明,这是打脸的话,尤其在赵官家面前,果不其然,这话一说出来,冯熙载固然是气咻咻的,却是满脸通红,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赵佶的脸色也越发的难看了起来,童贯不断的打眼色,意思杨浩不要再说下去了。
场面一度有些僵化,突然,赵构站了起来:“父皇,儿臣以为,杨浩说的有道理。”
他的话,让场面缓和了一下,赵佶也马上问道:“哦?何以如此说?”
赵构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父皇,檀渊之战可以看得出,辽朝已经是强弩之末,伐辽更是势在必行,然而辽朝之后呢?儿臣以为,那前金也好,西夏也好,皆为蛮夷,更是狼子野心,觊觎我中原的天下,若是不能未雨绸缪,不免又要出现另一个辽朝,固儿臣认为杨浩说的对,先下手为强。”
话说的不多,但是摆明了意思,郑居中的脸色变了变,将那冯熙载拉了回来,也是给了个颜色,让他稍安勿躁。
倒是赵桓看到自己的九弟如此说,咬了咬牙,也起身说道:“父皇,儿臣以为康王说的不错,镇北侯杨浩所提之事,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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