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听到朱标的话,心中有些不忿:
“大哥,我身为皇子,为大明江山担忧,何罪之有?”
朱标冷哼一声,看着朱棣,斥责道:
“不经过兵部的商讨,擅自购置盔甲,兵器,马匹,便有招兵买马造反之意,是为大逆之罪!
不经过户部与皇上的同意,私自吞没大明朝的税收,欺君罔上,是为欺君之罪!
没有兵部和皇上的允许,口出狂言打算擅自行动收复疆土,是为僭越之罪!
若今天站在你面前的不是我,而是父皇,你这样和他讲话,他还能在给你定一项狂悖之罪!
这四项罪名,在大明律中都是不赦之罪,别说你是皇子,就算你是皇太子,依照父皇的脾气,他也会先废黜了你的皇太子身份,在将你凌迟处死!”
朱标的话让朱棣害怕了,朱棣这三十多年来,除了老爷子外嘴怕的就是自己这个大哥。
听到大哥如此说,朱棣才反应过来自己错的有多离谱,也明白了大哥为何如此生气,但事到如此,自己也不能在多加辩解,只能咬着牙,向朱标问道:
“大哥,是我错了,我不该贪图北平城的税收,也不该擅自做主,培养军队。
事已至此,我朱棣身为朱家的人,绝不会推卸责任,大丈夫敢作敢为,等到我处理完了北平城的事。
我便赶赴应天府,接受督查院的审判!”
朱标看着朱棣的模样,心里有些不落忍。
这并不是因为自己有什么圣母情结,同情朱棣,这只不过是自己权衡利弊以后,心中的真情实感。
自己已经假死逃离了皇宫,对于大明朝来说,大明的皇太子朱标,已经死了。
而再立皇储,除了自己那个看起来没什么出息的儿子朱允炆外,就别无他选。
按照自己对这个世界的想法,以及后世各种史学家的评价,自己若是不当皇帝,那老爷子朱元璋死后,就只有朱棣才配做大明的皇帝。
毕竟编修永乐大典,七下西洋,营建紫禁城,占领安南,五征漠北,这些赫赫有名的成就,足以让后世铭记,为其高歌颂德。
而有了朱棣坐稳大明江山,不光能促成仁宣之治,还能让自己活的轻松不少,毕竟大明的江山太平,自己才能逍遥自在,不然江山不稳,自己还是要出山营救这大明王朝。
朱标叹了口气,朱棣这条血脉上,着实有不少的人才,无论是朱高炽,还是朱瞻基都是当皇帝的料。
若是自己在三十五年后,还存活在这大明的话,把朱祁镇那个小王八蛋弄死,也算是给大明朝除了一个祸害。
朱标想到这,便觉得让朱棣这么死了,实在是太过可惜,毕竟自己和朱棣并无交恶,且感情极好,不如先抓住他的把柄,为自己所用。
朱标收了收自己的怒气,看向了站在一旁,一副视死如归的朱棣,用手拍了拍朱棣的肩膀,沉声说道:
“老四,这件事虽然你做错了,但是我们从小在一起长大,咱们二十多个兄弟里面,就属咱两关系最好,我自然明白,你是没有坏心思的。
既然这样,我就再帮你一把。”
朱棣听到朱标的语气缓和了不少,还要帮自己一把,便眼中露出欣喜之色的的看向了朱标:
“大哥,你的意思是?
你会替我向父皇求情?请求他宽恕我的过错?”
朱标听到朱棣的话很是无语,呆呆的看着朱棣,丝毫想象不到眼前的朱棣就是后世被人敬仰的永乐大帝。
朱标叹了口气,语气透露着些许无奈:
“老四,让我说你点什么好呢,老爷子什么脾气?
他要是发怒能做出什么事来,别人不知道,你是他亲儿子你还能不知道,别说你私自搞军队招兵买马这种事了。
单说你在北平城就藩了整整十二年,不光没有把北平城的物价统一规划,导致北平城的物价,与其他地区的物价产生严重的割裂。
老爷子就能把你给拉到太平门给剐了!
还让我给你求情?
我死了快三个月了,都他妈的在棺材里化作金骨,羽化登仙了!
你是要我给老爷子托梦替你求情吗?”
朱棣听到朱标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大哥,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我知道你主意多,你快给我想想办法,帮我参谋参谋,这事该怎么处理?
皇子里,咱俩的关系最好了,你总不舍得让我就这么让老爷子剐了吧?”
朱标看着朱棣没好气的暗骂了一句,随即伸出手指,朝朱棣做出了噤声的手势:
“嘘——”
朱标轻轻的向着布政司的窗户走去,用手在窗户的纸上捅出了一个洞,向着布政司的门外看去。
只见布政司的院子外,许多官员都吓得体如筛糠,尤以郭资更甚,竟然吓得浑身是汗,被两三个手下搀扶才能勉强站立。
朱标看着郭资这家伙思索了良久,自己本想将这家伙就此除掉,但想到了其日后会是四朝股肱之臣,官至户部尚书,便觉得有些可惜,虽说有些劣迹,但是罪不至死。
“算了,听天由命吧,即便是没有郭资,还有赵勉,以及无数的人可以担任户部尚书,他的死活,就交给命运吧。”
朱标在心中思考过后,便转过头来问向了朱棣:
“老四,我想到了一个妙计,只不过这个妙计,要付出一点代价。
毕竟你所犯下的都是不赦之罪,若是想要脱身而出,那付出些代价是难免的。”
朱棣清楚朱标的意思,自己大哥这是要给自己出计谋,保自己了,神色也跟着严肃了起来:
“大哥,你的意思我清楚,你尽管提要求,我也尽可能的去做,若是成了,那我便洗心革面,在北平城好好的当藩王。
若是不成,大不了我就去应天府找父皇领罪!”
朱标点了点头,淡淡说道:
“这事没什么成不成的,北平承宣布使郭资,北平都指挥使陈亨,北平提刑按察使孟善之中,你选一个吧。”
朱棣一愣,不解的问道:
“选一个?大哥,选他们三个有什么用?
是让他们三个做什么,还是要怎样?
陈亨和孟善二人都是武将,都曾随老爷子和我一同征战过沙场的。
而郭资是一名聪慧的文官,头脑铸错,管理起民政是一把好手。
两个武将,一个文官,若是从他们三人之中选一人,确实不太好选……”
朱标眼中闪过一丝狠辣,开口制止住了朱棣的话,声音轻描淡写却带着一股杀意:
“老四,没你想得那么复杂,从他们三人中选一个,替你去死,只有三司中有人死了,才能让老爷子有理由相信,你是清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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