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意微熏。酒楼里,许多达官贵人还在推杯换盏,醉眼看美人,这些官场色鬼也就不在矜持,上下其手。
朱高燧有些不屑,陈远示意他出去见见。
赵王会意,今天邀请这些老东西,也该进入正题。他站起来,端着酒杯出去,不咸不淡道:“各位,饭菜可还合意?”
官员纷纷起身,对赵王拱手表示感谢。
“蹇大人,你能前来,本王三生有幸。”朱高燧又对蹇义道。
蹇义不动声色,微微道:“王爷邀请,臣岂敢不来,迁都之事,陛下建万年之功,王爷劳苦功高,今日庆功,做臣子的,自然万分荣幸,共享繁华。”
蹇义是朝中的老狐狸,说话滴水不漏,让人看不清心思。说他是太子党吧,他与汉王和赵王都能走近,说是汉王党吧,他有和太子党杨士奇夏元吉等人相交莫逆。
朱高燧大声道:“那是自然,还是在大明建国初年,太祖爷就说,南京多脂粉气,不适合国都,就派人到顺天考察,当今皇上秉承太祖皇帝的遗志,迁都顺天,上承天意,下顺民心,若再有人不识好歹,不听太祖爷的遗愿,那——”他斜了官员们一眼,提高了声音,**,“那就不怪锦衣卫无情了。”
蹇义上前一步,率先道:“臣不敢,臣定然遵循太祖遗命。”
朱元璋确实有意要迁都北方,他定都南京是权宜之计,当一统中原后。南京作为京都的弊端就凸显出来。首先地势下沉,古代兴旺龙之气,下沉不是什么好兆头。而且就地理上来说,长江大水从上游而来,南京下沉,每逢大雨,上游来的水十分猛烈,加上海水倒灌,南京经常淹没半条街,街上水深过膝盖。地势上不能作为京都。
其次,南京脂粉气重,金陵红粉,书生意气,容易滋生大臣们的享受心思,得过且过。
再次,明朝的主要威胁就是北方的残元,时常入侵,南京政令不通,往往抗击北元的政令还没传到北方边境,蒙古人已经洗劫边境,然后扬长而去。
所以,迁都是朱元璋时期就有了想法。那时候他派人分别查看了长安和顺天。大臣们都同意长安,但朱元璋不这样想,长安离北方还是远,何况多年战乱损坏较大,很难维修,最后朱元璋就确定了顺天。已经预计把应天府改为南京称呼,把顺天改为北京。
可惜不久朱元璋就去世了,迁都的事情就不了了之。
直接朱棣即位二十年以后,才正式开始下令迁都。
朱高燧搬出了太祖爷,本来大家都不想再反对迁都了,这下彻底臣服,拜倒一片:“请王爷放心,臣等一定谨遵圣喻,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
赵王爷看着臣服的众人,得意的笑了。
陈远在背后默默的看着,放下帘子,整理衣裳,起身离开。
侍卫道:“陈大人,您这是?”
“我有事先回去了,请告诉王爷,一切冷静。”
“是。”
陈远出了酒楼,里面仍然灯火通明。
他走了一会,东张西望,心道。不对啊,刚才老岳父出来了的,怎么不见人。
“别看了,我在这里。”一棵树下,蹇义寒着脸哼道。也难怪他没有好脸色,陈远每出一个点子,他都感觉老脸丢尽了,又还不得不去做。
“啊,哈哈——”陈远打着哈哈,一路小跑过去,拍马屁道,“几日不见,原来岳——蹇大人龙精虎猛,面色红润,更胜往昔啊。”差点一口岳父叫出来,见他脸色更难看,赶紧改口。
蹇义脸部抽搐,这是在夸我么:“你出的什么馊主意,让老子出场,东里他们都恨死我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嘛。”
“放屁,老子问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
“别给我打马虎眼,说什么卧底赵王身边,我看你实际就是赵王的人,把我们耍得团团转。”
哎哟,老岳父起疑心了,要是毁婚怎么办?陈远连忙表忠心:“大人放心,在您府上,我不是说过么,太子是最适合的继位人。”
蹇义瞟了他一眼,不屑一顾:“你小子七窍玲珑心,谁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告诉你,你要敢三心二意,以后待我女儿不好,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大人,您生龙活虎,龙精虎猛,霸气侧漏,策马奔腾,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怎么会说鬼呢。”
“我乐意,你管的着?”
“是是,岳父大人,您开心就好。”陈远暗自抹汗。
“哼,不骂你一顿,怎么能消我——嗯?你叫我什么?”
“蹇大人哪。”陈远眨眨眼,糟糕,说嘴快了。这老岳父老是追着我打,说好的德高望重的蹇大学士呢。
“哼,八字还没一撇呢,少套近乎,要不陛下压着,老子才不会答应。想过我这关,还要看你表现。”
“是是。”
看陈远服服帖帖的样子,蹇义这才满意,转入正题:“我交待你办的事怎么样?”
“赵王已经答应,要推荐太子做北行的先遣了。”
蹇义点点头,颠着大肚子,拍拍陈远:“算了小子还有几分良心。”
他说完就离开,就在陈远松口气的时候,蹇义又回过头,哼道:“你小子再敢私会怡璇,小心你的爪子。”
陈远大惊,啊,老岳父居然知道了?
“不敢不敢。”陈远哼,不私下见,我光明正大的见。
仿佛看穿了陈远的想法,蹇义欲哭无泪,大踏步离开,这个混蛋,老子再也不想见到他。
太子宫,晚上,太子妃单独宿在房里,在梳妆台前卸下妆饰,在侍女的服侍下洗了澡,换好柔软的丝袍,轻轻上榻。
曾经的少女,已被岁月改变成了一个珠圆玉润、妩媚动人的少妇。
她的脸上,不知带了多少幽怨。
望向窗外的月光,幽幽叹了口气。
“爱妃,爱妃——”忽然,门被推开,太子朱高炽颤颤巍巍度进来。
太子妃吓了一跳,下意识拉住被子遮住自己若隐若现的地方。
这一抹风情,娇羞欲滴,慌乱间,露出白皙娇嫩、圆润纤巧的一截胸脯。
太子本好色,立刻心里触动。
太子妃的容貌那是他的妃子中最佳的,不过他喜欢新鲜的感觉,加上太子妃迂腐,每次让他感觉就像面对一个木头女人,实在无趣,不像其他妃子会逢迎,手段多端,因此才冷落了她。
“臣妾见过——见过殿下。”
朱高炽呵呵道:“都老夫老妻了,不用多礼了。”
“殿下,你怎么来了?”
“爱妃,我来告诉你一见大喜事啊,刚才蹇义来报,说陈远已经说动三弟,让我做北行的先锋。”
提到陈远二字,太子妃心中莫名一颤。感觉摇头,淡淡道:“殿下是太子,国之储君,先行安民,是顺理成章的事。”
太子苦笑:“我这个太子,做得不开心啊。唉,要是哪天被废了,历史上的刘荣,就是我的下场。老二监国,在父皇眼里,我早就没用了。”
太子妃看出了丈夫的落魄。
“虽然我知道三弟也不怀好意,但只要成功,父皇派我先行的话,起码,大臣们还不会都倒向老二。”
“这个陈远,高深莫测,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蹇义大学士做了牺牲,把女儿送出去,可是我怕,怕蹇义都被陈远忽悠倒向了三弟。”
“爱妃,你说,这个陈远,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太子喃喃自语,太子妃没由来有些心烦:“后宫不得干政,你们男人的事,我怎么知道呢?”
太子吃瘪,也不在意,挥手让侍女出去,要往床上躺。
“啊!”
朱高炽莫名其妙的:“爱妃,你叫什么?”
“殿下,韩国的两个美人还等你去呢,不要在臣妾这里耽误时间了。”
朱高炽更是一头雾水,平时爱妃都盼着自己来,怎么今天推三阻四,他不疑有他,笑道:“我今天哪里都不去,就陪爱妃。”说完就要扑上去。
太子妃却闪电似的往里面侧身,朱高炽肥胖肉球的身子扑到床上,晃悠不停,差点崩塌。但胸口在床沿,磕得不轻,额头汗珠渗出来。
“啊,殿下,你没事吧,都是臣妾不好。”太子妃脸色白了白,连起身帮她揉搓,让侍女进来扶起他。
朱高炽有苦说不出,心中郁闷,不知道爱妃吃错了什么药,可惜这绝佳美人,今晚——算了,还是去韩国爱妃那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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