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董明燕被反绑在柱上,衣衫凌乱,神情颓废。本来就几日没有吃好睡好,又被掳来。虽然没有受皮肉之苦,不幸中的万幸。
黎玉义终究没有下手,陷入沉思,最后喃喃道:“总之,害我全家的,就是你相公,他我必须要杀死。”
董明燕悲伤道:“郡主,害你们家人,不是我相公的意思,况且,相公已经被抓进大牢,生死未卜。”
黎玉义摇头:“凭皇帝对他的宠幸,怎么舍得杀他,你放心,我不会害你,冤有头债有主。等他回来,我自然会找人让他来,我已经无牵无挂,杀了他,找到我可怜的三妹,带回安南。”
房门被推开,万贤走了进来,脸色难看。
“情况如何?”
王贤恨恨道:“果然如此,陈远被朱棣放了出来。”
董明燕闻言欣喜,相公没事了,只要他没事就好。
“你很得意是不是?”王贤面容扭曲。
“本来也在我的计划之中,凭他的恩宠,不会就这么轻松被杀,王贤,你快去派人送信给他,说他妻子在我们手上,一个人来见,否则——你怎么还不去。”
王贤不屑的冷笑:“信,我会送,但是,还不是现在。”
黎玉义蹙眉,微怒:“怎么,你想毁我们的合约?”
“合约?”王贤哈哈大笑,“郡主,称你一声郡主,是看的起你,是等会你在床上表现的时候我更有征服感。”
“你——混蛋,啊,你,你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呵呵,没有人能指挥我王贤,黎玉义,一个叛贼的后代,居然对我吆五喝六,我早就忍够了,要不是为了利用你抓住董明燕,我就上了你,哈哈,啧啧,这么妖娆的女子,我还真没有尝试过——”他深深的在黎玉义耳旁吸了一口气。
黎玉义又羞又怒,云鬓如墨、透雪肌香,丽质盈盈,紧身衣把身材勾勒得淋淋尽致。她暗自运力,却发现一分力气也用不上来。
“不要挣扎了,得亏你思念你那该死的三妹,居然连我在房间里下了软骨香都不知道,呵呵,你的骨头还真是软呢。现在外面都是我的人,哈哈,你们都是我的了——”
“卑鄙——”
————
陈远打着灯笼去找,不过没有任何收获,在王家附近盯梢,静静悄悄,也没有什么线索。陈远冷静了一下,自己被释放的消息应该立马传出去。
他们的目标是自己,一定会传来信息,应该早做安排。所以,他立马去锦衣卫,让袁彬派人查探,其次,他在想办法联系岳小千。
第二天一早,陈远正准备去找岳小千,他既然说派人暗中跟随,没准能发现什么。他刚出门,岳小千已经找上门来。
“夫人被抓,我们知道,就是那个异族女子,不过她武艺高超,我们只是打架不要命,别人忌我们几分,武艺其实平常,而且怕误伤夫人,不敢出手,只是暗中记录了地点。”
“在哪里?”
“城西一座破庙里,她和王贤还有十几个打手。”
“好。”陈远立即让人通知袁彬派遣锦衣卫,他忧急如焚,和岳小千一出城门便打马如飞,使出了以他的骑术能驾取的最快速度。
他不是主宰人间善恶的神祗,也不是高风亮节的道德君子,他只想安安心心过好日子,很低调不去得罪人。
可王贤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他既不知道王贤背后到底有帮手,也不知道这么做会不会让自己一直以来的努力全部付诸流水,但是,伤害到了自己的家人,必须要让他付出代价。
在这个时空,他时刻保持警剔,从来没有放纵。一直以来,他还抱有幻想,等了却一切大事,回到自己的时代。
可是直到此刻,他才知道,早已有人不知不觉就已住进了他的心里。那个温婉的女子,一个刚强好胜要报仇的女子,泼辣的老娘,还有那个叫他少爷亲人一般细心照料他起居饮食的小姑娘。
不知不觉间,他已习惯了这个家存在,习惯了一回到府中就看到大家的笑靥。
现在,他将彻底抛弃未来的时代,守护这个家,守护这份爱情。
“哼,这么快就等着我呢?别急,等我玩完了董明燕,再来玩你,让你好好尝尝男人的滋味。”
“你无耻——”黎玉义已经不能用语言来形容,整个人瘫倒在地。王贤用手指勾她的下巴,却又突然放下她,朝向董明燕。
不但是失去气力的恐慌,还有无可压制的羞愤,虽然她知道此刻她不应该。早就知道,中原人卑鄙无耻,刚才居然大意,被他使了手段。
王贤一步一步逼近董明燕,手已经探向她的衣衫。
董明燕泪水夺眶而出,悲伤,恐惧,羞愤,夹杂在一起:“我相公不会放过你的。”
“哈,谁不放过谁,放心,等会你舒服了,不要爱上我就行了。就是陈远来了又怎样,我会让他亲眼看着,我是怎么玩他的妻子的。”
董明燕不断的挣扎,不过身上被绑,哪里能睁得开,泪眼模糊,以致眼前的人物景象都模模糊糊影影绰绰的。她没有注意到,有个身影已悄悄闪进房来,鬼魅般地站到了王贤的身后。
模糊之中,她忽然发现刘旭的一个头变成了两个头,然后就听呃地一声,王贤的双手挥舞起来,好像要拂去什么。
董明燕眨去泪水,奋力中看见,就见相公正站在那个恶人身后,胳膊紧紧地箍住了那个恶人的喉咙,勒得他脸色发紫。忍不住惊喜地叫道:“相公——”
“你,你,怎么可能?”
“我早就让人警告过你,跟我做对手,你不够格。”
陈远站在王贤身后冷冷地说道,他的目光落在妻子身上,一看到妻子憔悴衣衫不整的样子,心疼他的眸中迅速溢起愤怒的火焰,那只手臂勒得更紧了。虽然他也是读书人,不过常干农活,也在军中行走,要对付手无缚鸡之力的王贤,绰绰有余。
王贤拚命地掰着陈远钢铁般有力的臂膀,双眼突出,嘶声叫道:“你……是你?你怎么可能……怀疑我?怎么可能……找到这儿来……”
“我怀疑你,是因为你太自大,根本没把我放到眼里。以为我入了狱,以为我把樊忠送走,身边就没有人了么,找到这儿来,是因为你比猪还蠢。”
过了半刻,王贤已经软软的瘫倒,脸色涨红,他只是本能的反抗:“我的人呢?二狗,快给我进来啊,你们都死了啊,快进来救你家少爷啊。”
“呵呵,你说的不错,他们都死了。”袁彬从外面进来,锦衣卫鱼贯而入。
王贤满脸不可置信,不断的摇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们怎么能随意杀人?”
董明况怒气冲冲的呸了一声:“你们也算人吗?”
他赶紧去救下了董明燕,在陈远示意下,把姐姐带了出去。
“王贤,我这辈子不想杀人,可是,有些人,非得作死,不作死就不会死,你知道吗。”
陈远说着,岳小千递过来一把刀,陈远慢慢抽出了一柄锋利的牛耳尖刀。
“你——你不能杀我,我们王家势力遍布朝野,你会后悔的,他们会跟你不死不休。”
“王家,呵——”二话不说便往他腰间狠狠一攮,一捅到底。
王贤的双眼蓦然凸了出来,眼中露出了惊恐绝望的神色……
这一刀深深地攮至柄部,陈远慢慢松开刀柄,掀起王贤儒衫的后摆,缠在刀柄上,握紧,然后慢慢旋动刀柄,陈远就像上紧了发条的机器人,双眼蓦地张大,双手、双脚、腰部,都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拼命地抽搐起来。
王贤嘶嘶地出气,然后又变成呃呃的抽气,最后一股股的鲜血从嘴里汩汩地向外涌,他的腹腔内部被陈远手中的刀一点点地搅动着,五腑六脏、心肝脾肺肾,被一点点搅得稀烂。
他终于知道死亡是什么滋味儿了,他宁可马上死,也不愿受这样的罪,可他偏偏没有那么快断气。
袁彬在一旁也倒吸一口凉气,平时温温和和的陈远,现在竟然如此残忍,比起锦衣卫的手段,也不遑多让。
刀子旋转了一圈又一圈,王贤的腹腔内部已经被绞成了一团肉泥,就连后腰都旋出了一个大洞,血浸透了他的衣袍,在他双腿之间淅淅沥沥地往下淌,迅速积成了一个小血洼,王贤的脖子机械性地抽搐了几下,软软地向旁边一歪,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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