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陈远直睡到日上三竿,昨晚被吴月荷一闹,只觉得后脑凉飕飕的,天快亮了才睡着。
开玩笑,那剑就离自己差零点零零一公分,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特么,美女就是毒蛇。忽而又想起那天在玄武街上遇到的白衣少女,那绝色面庞,真让人怀念,陈远吐了吐口水:“可惜。”
转而又一想,自己存活都成问题,还有心思想美女,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话说回来,去见董明况,自己又不是王八之气霸气侧漏的主角,让别人跪拜逢迎,或者穿越成帝王将相。动动嘴别人就让自己去见,去查。可惜,自己是个穷酸书生,还是个田舍儿。
吴月荷不可能认识董明况这种纨绔,那么吴月荷肯定与死者有关系,莫非,死亡有蹊跷?
想了这么多,陈远决定先去董府一趟。
到了董府,通了名姓,得知董海和赵氏不在,估计去为董明况的事奔走。汪氏在家,却不做主,只是让仆人用茶招待陈远。董明昌没什么脸色,陈远问起,他不耐烦道:“我不知道,别问我,陈远,你又不是董家的人,少掺和。”几乎下了逐客令。
陈远只好去后花园询问董明燕。
她是个女子,二哥出事,帮不上什么忙,被母亲责骂。还有母亲的打算,让她浑浑噩噩。
董海家还真是不错,后花园有一座五角小亭,亭内设有石桌木凳,亭旁又植有几丛花草。
陈远远的就望见了她,一身紫色裙子,腰间缠一条湖水绿的腰带,坐在亭中怔怔发呆。秀美紧蹙,让人心怜。
董明燕有些肥,当然不是那种纯肥。少女嘛,稍有一点肉肉的感觉,随着年岁渐大,身段儿长开,就魔鬼妖娆了。
陈远走近,才发现她眼神空洞,似是没有了任何色彩。
陈远吃了一惊,唤道:“董小姐。”
一连唤了几声,董小姐才缓缓回过头,呆然无言。
“董小姐,令兄出事,谁也想不到会发生,小姐要保重。”
董明燕心中凄然,有什么保重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先是眼前的陈远,后母亲为了哥哥,要把自己许给李斌。自己又算什么呢?
她也曾想,会有一个出将入相的如意郎君来娶她,他风度翩翩,英俊风流。可曾想,现实一再打击她。
她涩声道:“你来做什么?”
“我想知道一些那天令兄出事的事情,还有,董伯父他们后来见到令兄吗?”
董明燕奇怪,不知道他问这些做什么。道:“那天,我父亲赶去,二哥已经被南京府的人抓了,父亲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这两天父亲到处托人打点,并不曾见到兄长。”
她所知不多,不过这些信息也够了。这件杀人事件果然有问题,通常杀人案件官府要审问,定罪,上报。杀人者虽最大恶疾,但明朝以孝治国,不能夺人情,哪有不让亲人见面的。如果是家中独子,没有后代,官府还会允许犯人家属带女子去和犯人行房,至怀孕才执行的。
问得了消息,陈远不多做停留,起身告别,道:“董小姐,请转告董伯父他们,不要到处折腾,用处不大,官府既然不问不审,这个杀人案子必有蹊跷。莫不如让他们去寻找高官拦路喊冤,把这个案子公开化,或许才有转机。”
董明燕一震,满是不可置信。陈远说的案子有蹊跷,她是从未想过的,二是找高官拦路喊冤?难道二哥真的有冤情?同是一家人,二哥再不好,也是哥哥,何况,要是哥哥有个三长两短,自己绝对没法好过。
陈远离开,董明燕才回神过来。陈远读书,不求甚解,经常逃课,是江宁出了名的废材书生,可是今天看来,他……
出了董府,陈远走路直奔玄武。南京府下辖几个县,玄武、建邺、鼓楼、江宁、栖霞等。董明昌北抓到了玄武的大狱,还得从玄武跑起。
没有宝马,马车坐不起,骑马不会,牛车要命,只能走路。大热天的,汗流浃背,真叫一个衰。
到了玄武官府,人家连门都不让进。这时候可不像现代,现代的工作人员还会说声你好,告知能不能办事。南京府官衙,看门的比狮子还凶,直接把陈远轰开。
陈远悻悻耸耸肩,暗骂,特么的,官僚主义害死人。
说到底,还是得找大官。
可是去哪里找。
南京府,居住的大官倒是无数。可是以为他们爱官闲事?高官并不好玩,你争我夺,很少有人能安全到老至休的。一百个能有两个就不错了,翻开史书,皇帝只有那几百个,臣子却像走马观花。
被谪贬被杀头的大臣不计其数,特别是明朝初年。朱元璋几乎把开国功臣杀完,朱棣即位,也是血流成河,锦衣卫迫害了多少大臣。名臣解缙,被锦衣卫在冰天雪地活活冻死,最后纪纲也被凌迟。
高官厚禄?醉卧美人膝?在古代,大臣只是把脑袋栓在裤腰带上工作而已。
这些成了精的,谁会管这闲事。
陈远历史知道不多,不知道这时候哪个大臣正直。沿街走访,倒被告知南京府尹李时勉刚正,有青天的称号。
陈远暗想,估计也只能找他碰碰运气了。这个蛇蝎美女吴月荷,出的什么鬼难题,老子只是想踩点研究,种种田,你要我来跑腿,还是神仙难跑的任务。碰到你算我倒八辈子霉了。
可是,怎么见李府尹又是个大问题。他的住宅区是官府重地,都有人把守,无从见到,连靠近都不能。所以看古代的小说,别人只能在半路拦轿喊冤。至于告御状,古今很少有能成功的。
朱元璋在明朝洪武十八年第一次发行的《大诰》中作出了新规定:地方府、州、县的官吏,如果残害百姓,贪污**,那么允许当地的老百姓直接到京城向朱元璋本人告状。老百姓告状的路上,任何人都不得阻拦,即使他们没有“路引”,也就是过路的凭证,只要手持一本《大诰》,就可以畅通无阻。如果还有人敢阻拦他们,那么全家都要处死。
陈远没有《大诰》,何况这个案子与贪污扯不上关系。话题扯远了,已经在傍晚,陈远在李时勉家附近,思索怎么办,看能不能碰到李大人回家。
“吱呀。”李府大门打开,李大人没有回来,应该是家人出来了。
可以先找李大人的家人啊,通过穿针引线,说不定能见着李大人。陈远灵机一动,急忙跑到门前,高声呼喊:“李大人,小民有冤情,望李大人伸冤哪。”说完他就愣住了。
那张秀丽的少女脸蛋,眉弯嘴小,宜喜宜嗔,一双眼睛如一汪清泉。
她身后跟着两个素衣丫鬟,她就是最靓丽的那一道风景,怡然独立。
白衣如雪,眉目如画,集了江南女子得天独厚的婉约。
“这、这……”怎么又是她,难道她是李时勉的女儿?陈远脑袋短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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