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河水很平静,缓缓流动。
明军大营的人各自安歇,只有定时有巡逻的部队走动。
“呱呱”,远处,传来田里青蛙的叫声。
营中,天气炎热,蚊子嗡嗡个不停,不时能听到士兵翻身的声音。有的嘟囔两句,有的说起了梦话,有的暗骂这地方的真热。
突然,在明军没有注意的情况下,水面出现破袭的声音,就像是一条大鱼蹿出了水面,然后便是哗哗滴落的水声。一声、两声……五声……
渐渐了变成了三百多人,全身湿漉漉的。带着狠厉的笑容,猫着身子摸黑向军营。
为首着低声道:“走,大家杀入明军,大王开国,我们都是开国功臣,数不完的金钱,要不完的美女。”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人虽然不多,个个立功心切,这样的人是不怕死的。
又是在半夜,人不不防备的情况下,被杀人放火,胆子先被吓寒,黑夜中又不知道对方多少人马,一般都会第一选择逃命。
军队一乱,自相践踏,大功告成。
三百贼人都是这么想的。
他们进入明军营地,悄然无声。
一个贼子道:“头儿,感觉不对啊,一万多人的大营,怎么这么安静。”
贼首啐了一口,骂道:“妈的,明军都跑了?”
突然,灯火通明,一排排火把亮起,把大营照得跟白天一样。三百贼人惊慌失措,心中已经产生退意。
朱高燧骂道:“骂的,都等你们两天了,才来这么点儿小崽子送死。退之,你怎么知道他们会来袭营。”
陈远道:“王爷,我们长途跋涉,刚开始的时候一鼓作气。但人一旦休息,两天左右就是最放松戒备的时候,如果黎利这点都看不到,他也就不配和明军周旋那么久了。”
“哈哈——”朱高燧大笑,高举长枪,大喝,“大明军威在此,投降免死。”
“投降免死!”
“投降免死!”
振聋发聩的喊投降声此起彼伏。
贼首是地道的叛明分子,唾骂一声:“弟兄们,不要听他们蛊惑,要不是他们剥削我们,我们怎么会走投无路,既然中伏了,大家快撤!”
朱高燧哪里容他们后撤,一声令下,双腿猛夹马肚子,一马当先向着贼人冲去。
“杀啊!”明军以朱高燧为中心,从三个方向杀出,向贼人冲去。刚上岸不久的贼人被这四面八方的明军吓懵了,片刻后四下散开向着河边猛冲回去。
朱高燧一马当先,来去入如飞,率先用枪挑倒一个,那人呈大字型向前扑在草地上,脸部着地,一动不动。步兵一拥而上,和贼军杀作一团。
朱高燧好战,勇猛异常,闻到鲜血,更加兴奋。马在他的操控之下,直接将一人撞倒。那人在地上翻滚几圈之后,躺在地上抱着断裂的大腿惨嚎。
黎利的部队也训练有素,他们或五人,或三人,背靠在一起,抗击明军。但只有百步距离的洛水,在他们的眼中变的格外的遥远了。
参将李英带兵率先赶到河边,堵住他们的去路,此时贼人不敢再分开,先前分开是为了分散逃跑,分散逃命之后,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现在再散开只会被个个击破。伏在地上的那人还是一动不动。抱着腿惨嚎的人,声音小了一点。
身上的水滴从他们身上滴下,夹着着汗水和血水,明军长矛刺过的地方,纷纷应声倒下。
“放下武器,饶你们不死。”陈远一手拉着缰绳,一边大喝。
紧紧握着手中的刀,没有丝毫准备松手的意思。叫嚣道:“你们人多势众,有本事来单挑。”
朱高燧一听来劲了,大笑:“跟你爷爷单挑的人还没出生呢。”就要准备从马背上下来,嘴里嚷着,“就是爷爷下来了,也能拿下你这孙子。”
陈远大惊,忙大喝:“慢,别受激将,不可放着现成的优势不用,这可不是打架,不能让他们逃走。”
朱高燧反应过来,如果他下马,正中他们的计了,自己下马,失去优势,他们就有机会逃走。
“你奶奶的,敢欺你爷爷。”朱高燧奋力举枪朝贼首杀去。
陈远大惊,这个朱高燧,打仗起来太不要命了,心虚得要死,要是缺胳膊少腿,朱棣还不把自己千刀万剐,心里担忧提到了嗓门。
贼首见好机会,已经肯定他就是朱高燧,要是杀了他,还不成为开国功臣,他心中狂喜,足猛蹬地面,爆发之后向朱高燧扑来,手中钢刀已经高高举起。
李英也是大惊,他想要向朱高燧这边冲来,企图拦截那人。这么短的反应时间,李英是无法及时拦住那人砍过来的大刀了。
但是,没有想象中的朱高燧落马,只见他肘部向前,胳膊似压弯的钢簧一样猛的张开,长枪奋力劈下,长枪闪着一道银白的残影,不偏不倚刺中跃起那人的面门。
跃起半空中的贼首一声惨叫,从半空中坠落,刀落在了一边,跪在地上,脑袋撞在草地。渗出的血液,染红了面前的草地,死不瞑目。
“啊,胡大人被杀了。”贼人惊叫。
“投降,我们投降。”不知谁率先喊了一声,,纷纷扔下武器。
“投降者不杀。”陈远再次高喊,这次收到了效果,剩下的贼人,不再反抗,纷纷被活捉。
回到账内,清点损失,明军伤亡十七人,杀死贼首加贼军一百一十多人,俘虏二百一十三人,逃掉八人。
这个战绩,把朱高燧高兴得脸都开了花。一把长矛扔进大营里,大喊:“痛快,真他娘的痛快。”
陈远也暗自松了口气,初次上战场,还好没丢脸。打仗真的不是儿戏,以前看电视的时候,战争场面看得热血沸腾,但真的上了战场,才觉得可怕。长枪飞舞,鲜血直射,凄凉的声音喊叫不觉,心里素质不强的人很快就会吐出来。
“退之,这次你功劳不小。”
陈远谦虚道:“哪里,都是王爷身先士卒,还有将士们奋力冲杀,我只不过动动嘴皮子。”
朱高燧笑道:“你不要谦虚,虽然这次不是什么大战,来三百多人,就逃回去八个,足以让黎利胆寒不已,打了一个好的开头,剩下的,就是怎么拿下蓝山和至灵山了。”
见他似乎胜利在望,陈远提醒道:“王爷,我们还得从长计议,我们的后续粮草辎重还没到。蹇大人曾经对我说过,在安南的西面,还有哀牢国和占人国,他们与安南互为照应。现在营中的粮草只够五日,蓝山和至灵山防御很严,如果拿不下,他国来策应,我们就会变得很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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