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如何?”治疗结束,杨永仁接过沈桐递过来的毛巾擦手。
躺在床上的沈伯修略微动了动,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失去知觉的腿虽然还不能动弹,但经过刚才杨永仁的按摩,确实有一些轻微的热意,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迹象。
沈伯修神色缓和,略微点头,沈桐立刻喜笑颜开。
杨永仁捋捋胡须:“这才刚开始,接下来就是药物刺激,每晚按时泡脚,一个月之内感官会加深,切记,这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急不来。”
“我知道,多谢杨先生。”沈伯修也不在乎一时,看到沈桐在一旁笑得牙不见底,心头一软,如果不是沈桐,或许他连这一丝的机会都抓不住。
杨永仁点点头站起来,对沈桐使了个眼色。
沈桐从善如流:“大哥,我出去送送杨先生,顺便去把足浴的药包拿回来。”
沈伯修点头应允。
等出了沈伯修卧室,沈桐笑道,“老杨,这段日子多谢你了。放心,答应给你的青瓷,一件都不会少。”
杨永仁笑成一朵菊花:“好说好说。”他没有别的爱好,就喜欢古董。
“哦对了,我叫你出来是为了一件很要紧的事。”杨永仁笑到一半转喜为愁,“我来这边之后,似乎被人盯上了,小友啊,你可不能不管我啊。”
沈桐狐疑看过去:“你该不会是骗人家古董被警察蹲点了吧?”
“你这是对我人格的质疑!我的每一件古董都是我光明正大交换来的!”
你有人格吗?沈桐忍不住腹诽,但杨永仁是为了她才到A市来,这是她的义务。
“好好好,老杨你放心,我今儿就给你把人揪出来,还你一片太平。”
跟杨永仁约定的时间是晚上,沈桐换好衣服准备出门。
“沈桐哥哥,这么晚了,你到哪儿去呀?”这声音显得真挚又娇软,沈桐只觉得恶心到头皮发麻,转过身,沈星澜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沈桐不耐烦:“我去做什么,还得向你报备?”
“可是外面这么黑,你要是出什么意外可怎么办呀?”沈星澜眼底写满了恨不得她立刻出事。
“臭妹妹。”沈桐低笑,“男人夜不归宿还能是做什么,不是你个小姑娘能懂得。”言语暧昧,沈星澜一时间想不到反驳话语,反而自己脑补的脸颊微红。
待沈桐出门,沈星澜立刻给沈立辉打去电话,眼底愤恨,这个私生子竟然敢调戏她!
杨永仁拿着药箱在巷子里七拐八拐,不时回头,身后虽然看不到人影也听不到脚步声,他仍然感到毛骨悚然。
脚下一滑,五六十岁的杨永仁狠狠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惨叫后,便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跟踪者等了大约十分钟,杨永仁依旧一动不动,那人连忙快步过来想要查看情况。忽然间,墙上跳下来一个人影,狠狠扣住他手腕,将他的手扭向背后。
跟踪者也是练家子,两人扭打起来,杨永仁一个驴打滚爬起来,怂唧唧的躲在墙边,拿着沈桐的包挡在身前。
最终沈桐胜在灵巧,将那人堵到一个死角,手电筒的光照在对方脸上,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男人。
杨永仁仗着沈桐给自己出头,底气也足了:“小友你退后,让老夫我好好审问一番。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跟着我?”
“不说是吧,小友,你再把他揍一顿。”
沈桐只觉得头秃。
“刷!”
一束车灯猛地打过来,直直照在三人脸上。
沈桐拿手挡在眼睛上面,待眼睛适应光线才注意到,那里停着一辆奔驰。
跟踪者突然挣开沈桐快步走过去,恭敬的拉开车门,里面走出了一个身姿笔挺的男人。
“是你?”沈桐脱口而出,这男人她在段平章那里见过,无怪她印象如此深刻,主要是他长得太好看了,他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风景。
杨永仁诧异的看向沈桐:“你们认识?”
当然是不认识,段承乾与沈桐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看得出来,这人家世绝非寻常。
段承乾转而看向杨永仁:“杨先生,久仰大名。”
“啊?”杨永仁一脸懵逼。
“或者我应该叫你叶栖梧叶先生,我是段承乾,来自京城段家。”
沈桐瞪大眼睛,原来这就是京城段家的当权者,她恍然大悟,结合段承乾提出来叶栖梧这个名字,沈桐瞬间猜到来意。
京城内部流传,段承乾母亲有精神疾病,上一世,那个菟丝花般的女人就从段氏大楼一跃而下。
“你,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杨永仁慌得一批,他哪里是叶栖梧!
但他更不能说你要找的人现在就在眼前!
“一个月前灵州拍卖会上,杨先生亲口承认自己医术过人,将要前往a市为沈大公子医治旧伤。”段承乾嘴角勾起。
叶栖梧如同昙花一现,医治好灵州王家掌权者旧疾之后,转眼不见踪影,段承乾早已布下人手四处打听,直到在拍卖会上,杨永仁竞争一对比目佩失败,与竞争对手叫嚣,等他从a市回家就能带回一对青瓷。
段承乾本来前来a市只是为了探个虚实,没想到还顺便揪出段平章这条鱼。
段承乾并没有上位者那种居高临下,诚恳且平静道:“杨先生,跟踪一事实属抱歉,只有一件,无论付出什么代价,请你务必与我前往京城,为我母亲看诊。”
此言一出沈桐与杨永仁皆是脸色微妙,杨永仁哪里会医术,但此时他也只能装模作样:“我这人有原则,在沈大公子病好之前,我是绝对不会离开a市,段先生,我爱莫能助。沈小友,我们走。”
杨永仁双手背在身后率先离开,沈桐心道杨老头终于聪明了一回,她对着段承乾歉意一笑:“段先生,实属抱歉,只是我大哥的情况也不容乐观,望您谅解,告辞。”
段承乾站在那里,竟未阻止,他眼神突然扫过一侧,危险的眯起。
巷子口,一人拿着相机几乎夺路狂奔。
“这么晚叫我过来有事吗?”沈明嘉脸色不善,虽然他与沈立辉是同胞兄弟,沈氏掌权者却只能有一个,二人关系也仅限于表面。
沈立辉刚洗澡出来,头发上还滴着水,从信封里捏出两张照片扔给沈明嘉。
沈明嘉狐疑看过去,照片上的两个人,一个是沈桐,另一个他不太清楚。
“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男人是京城段家的大公子段承乾,你说,咱们刚开完会,沈桐就找段家的当权者是什么意思?”沈立辉摇头道,故作猜不透,“我着实想不明白,总不会是他想要通过段承乾来得到沈氏吧。”
“还能为什么?肯定是这个原因,这个吃里扒外的小畜生,竟然想联合段家来得到沈氏,想都别想!”沈明嘉勃然大怒,拿着照片就要出门,一副要找沈桐兴师问罪的模样,沈立辉连忙拦住。
“你这样过去能讨到好吗?现在沈伯修全然站在沈桐一方,有沈伯修坐镇,我们奈何不得。”
“那怎么办?”
沈立辉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鹬蚌相争,渔人得利,且让他们狗咬狗吧。”
沈明嘉疑惑:“你是指……”他恍然大悟,“你是指沈仲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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