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廓的突然出现段承乾眼底并未流露出任何意外,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同样也有段家的股份,所以理所应当的坐到了段雪空出来的位置,神态怡然的看着段承乾。
“这里不缺你一个位置。”段承乾冷淡开口,他的语气居高临下,仿佛是在说这里不缺你一口饭吃一样。
赵廓的一向善于做表面工作,哪怕心里再怎么不爽,表面上仍然风轻云淡:“那我就不客气了。”
“段总,我们先来聊最近的情况吧。”这一次主动开口的人是张永兵,他依旧带着和善的笑容,“毕竟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是段氏从来没有遇到过的危机。”
段承乾嘴角微挑:“是吗?上次的走私还不够危机吗?”
一句话成功让在场的两个人脸色都不大好看,张永兵好脾气的笑了笑:“上次的事确实也是危机,但是这一次可是涉及到人命官司,尤其和段家内部有关。”
“段雪现在还生死未卜,外面的人疯狂针对段氏,这一切都是因为段总被卷进这些案子当中,所以我们这次可谓是无妄之灾。”张永兵神态惋惜,“所以今天段总来开这次会议,也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
赵廓一言不发,笑意吟吟的看戏,张永兵言辞恳切,苦口婆心,段承乾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张永兵。”
“您说。”蓦然被段承乾打断,张永兵并不觉得尴尬,反而好脾气的等待他的下文。
“段氏害怕别人的针对吗?”段承乾眼底略过几分诧异,“以现在段氏的身份地位,抵制针对陷害这些对段氏有用吗?”
段承乾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的人,包括赵廓,他并没有给赵廓特殊待遇,只是从容不迫的开口:“你们也说了,我们被卷入谋杀事件,那又如何?官方定论,是我们杀的人吗?”
他眼神平静无波,带着淡淡的嘲讽:“如果是我杀了人,官方会通报,警局会来抓人,而不是把我放在外面晾着,孰是孰非眼睛不瞎的都能看清楚,眼瞎的当我没说。”
他都这么说了,还有谁敢说自己眼瞎?
段承乾坚定不移的拥护者萧副总立刻发表言论,对段承乾的话表示极为赞赏:“段总说到不错,事情就是这样,段氏虽然算不上世界一等一的大公司,但在京城当中也算有头有脸,警察都没说什么,你们急着跳什么?”
段成月乐于看到张永兵吃瘪难堪,但现在段承乾的炮火攻到了他的头上,他就不能坐着安稳的看戏。
“段总,现在的情况是,舆论的发酵对段氏很为不利,民众的意见对段氏的发展也很重要。”段成月微笑当中带着几分为难,“我们并没有逼您下台的意思,只不过这几天暂避锋芒如何?”
“不好。”段承乾丝毫没给他面子,
段成月最受不了的就是段承乾嘲讽的眼神,仿佛时刻在说他无能一样,他冷笑道,“因你一之过,将整个段氏拖下水,堂哥,你怎么好意思?”
“原本我们已经商量过,如果实在无法解决,我们可以请段家主来坐镇商量的,你要不然再考虑考虑?”
“我为什么要考虑?”段承乾反问道,他的眼神看向众人时,是聛睨一切的傲然,但无可否认的是,他有这个底气。
只是敲了一下桌子,身后的秘书萧遥立刻走过来拿出手机拨打段惊鸿的电话,电话打通之后,萧遥恭恭敬敬的将手机打开免提放在桌面上。
“喂?找我有什么事吗?”段惊鸿的声音慵懒而和善,甚至带有几分讨好,毕竟他现在能在美人乡温柔谷过好日子,开赌场享受人生,所有的快乐都是段承乾赋予的,这才是他的衣食父母,所以讨好是必然的。
段承乾还没开口,张永兵已经耐不住了,他声音和善又温和:“家主是我。”
“你谁呀?”段惊鸿几乎是一秒变脸,段承乾是他的衣食父母,打断他的快乐情有可原,但是这些每天都想把他往火架子上烤的人,他就不那么乐意浪费时间了。
赵廓情不自禁发出嘲讽的笑声,说起不靠谱来,这个世上还有谁比得过段惊鸿?
张永兵并不尴尬,依旧好脾气:“家主,我是张永兵,事情是这样的……”他将段承乾于沈潼被卷入到两起案件当中这件事一一告知(段雪的案件已经被诊断为谋杀。)
“……现在段雪还在医院生死未卜,我们实在拿不定个主意,所以不得不打扰您……”张永兵语气万分愧疚。
众人看向段承乾,以为张永兵这样说他会生气,然而事实就是段承乾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手机,心情顿时不大愉快,到现在为止,阿桐一直在和叶舟待在一起,没有给自己发过一条短信。
赵廓心情更不美好,昨天晚上,叶舟和陆榆关同时被人带走,他的别墅被大火付之一炬,但他甚至不能报警,因为当中有太多不能被警方知道的东西,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但是他还是过来了,他静静看着段承乾,察觉到赵廓的目光,段承乾并未理会。
张永兵话说完之后,对面是诡异的沉默,好半晌,在他忍不住再次叫起家主的时候,段惊鸿的声音不紧不慢的传过来。
“永兵啊……”段惊鸿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你也知道是在打扰我呀,我说过多少次了,你们爱怎么争怎么争,爱怎么闹怎么闹,你们要是看不惯他,想办法把他挤下台不就行了吗,可是你们又没有这个能力做呀,既然没能力,为什么不能老实点儿啊?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拖我下水呢?”
段惊鸿气得不轻:“我现在每天的日子如此快活,你为什么非要来打断我的快乐呢?”
他用了最后一句话作为总结:“你怎么这么残忍?你心里只有你自己。”
会议室里静若寒蝉,只听得到墙上钟表走动的声音,以及不知道谁椅子在地上摩擦过的声音,所有人都被段惊鸿的发言惊呆了。
“家主,是我的错……”张永兵尴尬的无以复加,他感觉自己整张老脸就此丢干净了。
段惊鸿更加来劲儿:“不是你的错还能是谁的错,难道还能是我的错?”他清了清嗓子,语气和善而慈祥,慈祥的有些诡异,“承乾在吗?”
“你好好干!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支持你的,你做什么事都是对的,段家教给你,我很放心。”
总结完最后一句,段惊鸿冷酷无情的挂断了电话。
“段先生,怎么啦?打个电话还不到高兴。”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拉斯维加斯,金发碧眼的美人环绕在段惊鸿面前,美人虽然听不懂华夏语,但是看到段惊鸿的脸色都知道他不大高兴了,连忙过来讨好。
段惊鸿的不高兴只是暂时的,他立刻转怒为喜,在漂亮妹妹脸颊上捏了捏,开口就是流畅的英式英语:“有几个不长眼的东西想拿我做挡箭牌,我心里苦呀。”
面前的男人虽然年纪已经大了,但胜在长相英俊保养的好,而且出手阔绰,身旁两个金发碧眼的美人立刻一脸心疼的凑过去,将酒杯递到段惊鸿的嘴边,乖巧而伶俐:“喝口酒就不苦了,来段先生……”
段惊鸿无比幸福的喝下来美女递到嘴边的酒,这才是他要的生活,至于国内的那些事儿,跟他有半毛钱关系吗?
会议室里气氛格外诡异,张永兵嘴角抽搐,勉强笑了笑:“是我思虑不周。”
“人最可怕的不是承认自己的错误,而是不知道反思,张总有可取之处。”段承乾淡然评价,就差没指着张永兵的脸说:老东西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段成月嗤笑一声:“段家元老不在少数,不如让其他人也发表一下意见,避免一言堂的情况出现,毕竟段氏不是不能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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