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达最后阶段，小白鼠试验确认成功之后，即可直接在人体上注射，辛苦这么长时间，终于能看到成果。实验室众人忍不住激动的颤抖起来。

监控摄像头前，负责紧盯的研究者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一丝变化。

其余人也没有及时回家，而是默默走到会议室，等待最后的结果，这只是个开头，明天这个时刻，假如小白鼠实验成功，下一步，就到了竞争这管药剂第一个实验对象的时候。

会议室里安静的可怕，只有纸笔摩擦发出的声音，每个人都在写请愿书，愿意第一个进行皮下注射。

“各位，再写这个之前，我必须先声明一点，药物研究并未完全，人体和小白鼠还是有很大的区别，如果出现什么副作用，那将是无法挽回的后果，我不希望大家是想当第一人才写下这封信，因为这对你们不公平。”说话的是实验室的负责人，沈季柏的合作者。

实验室里面的人脸色露出几分纠结，都没有做声。

林尧是第一个写完的，趁着沈季柏还没出来之前，他第一个把这封请愿书放到桌面上，而后步履轻快的出去。

洗手间里，林尧被人拦住去路，是周子康，两人离属于两个部分，甚至连好友都没有加上，说过的话屈指可数，林尧眼神闪过一丝诧异。

“你很勇敢，这么想做这个第一人？这么喜欢出风头。”周子康不紧不慢，他打开洗手池，将泡沫揉在手上，转过头看向林尧。

林尧露出一丝诧异，他神色淡淡：“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自己的本意。”

“我知道你的事。”周子康冷哼一声，“你的老师叫傅渊，涉嫌泄露研究机密，被捕入狱，又因重病进入医院，在这里，难道你不该夹着尾巴做人吗？其实你的心态还挺好的。”当中嘲讽的意思显而易见。

林尧眉头微挑，如果他没记错，沈桐应该说过，周子康是沈桐的师侄，老实本分，这语气不太像呀。

“你没有听错，我就是在针对你的意思。”周子康轻笑一声，“我们是竞争者，你想要做的事我也想做。”

林尧点点头，他大概明白了，他淡然一笑，略微颔首：“好，希望我们能成为竞争对手。”第一个试验的名额只有一个，整个实验室里的人，23都在竞争。

不过最终还是要等待小白鼠的结果出来。

翌日同一时刻，原在京城的沈桐终于接到了来自实验室的电话，电话那头，沈季柏的笑意几乎掩饰不住。

“四哥，是不是有什么进程了？”沈桐语速都比平常快了几步，等待着对方的回复。

对面，沈季柏的笑声顺着电话传过来：“你猜的可真准。”他看着培养皿里面的小白鼠，昨天那只怏怏不乐的小白鼠，今天无论是进食还是身体素质，都比昨天强了太多，注射进体内的植株提取液，在缓慢而稳健的修复着小白鼠体内的癌细胞。这是一个肉眼可见的进程，说明这一管药剂并没有任何问题。

“真的？”沈桐一下子从椅子上惊的站起来，她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满脸惊喜，“太好了，终于到临床阶段，这样一来，我们预计6月份出药可能还要再早一点，太好了！”

沈季柏无奈一笑：“你先别高兴的那么早，接下来就到了，人体试药阶段，按照从前的惯例，我们会征集志愿者，实验室里几乎每个人都写了请愿书。”

“如果我现在在a市，我肯定也会写的。”沈桐浅笑道，她抿了抿嘴唇，“四哥，这管药剂现在进入临床阶段，确认对人体没有任何危害吗？我只是担心会有一些副作用。”

院子里放风筝的段书恒远远就看到沈桐在打电话，垫着脚尖准备往这边偷听，刚走两步，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一回头，那个笑容温柔的阿姨出现在自己身后，轻声细语：“一个人是不是不好玩？”

段书恒能对付自己母亲这种刚强的女性，但是对于从长相到性格都是柔弱的唐慧如，让他控制不住觉得自己是个男子汉，在这里两天，他连发脾气都不敢。

听到问话，他别别扭扭：“也没有吧，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

“小孩子别嘴硬，走吧，我陪你去转一圈。”唐慧如温柔笑着，不着痕迹的将段书恒带离沈桐身边，段书恒想不了那么多，很快忘记自己原本是准备偷听沈桐说话这个目的，老老实实的牵着唐慧如的手朝另一侧走去。

“临床阶段第一时期，副作用肯定是有的，只不过每个人的反应不同，先打第一针，如果问题不大，我们会征集更多的志愿者来尝试，我很愿意做那第一个人。”沈季柏声音有些遗憾。

沈桐很快察觉到，在她看来，虽然哥哥和其他人不一样，私心让她下意识的希望沈季柏不是第一个试验者，但是对待公事上，她一视同仁，如果沈季柏愿意，她不会阻拦。

“四哥，有什么问题吗？”

沈季柏语气有些不爽：“他们将我的申请书打回来了，说是第一负责人绝对不能出现任何意外，这是他们自己对药物的不信任。”

作为一个虔诚的科研者，沈季柏不能容忍这种区别对待。

沈桐不由得失笑，电话里耐心劝解：“这倒不是区别对待，还不是因为四哥负责的东西太多了，到时候四哥要是病了，随便哪里出点问题都有的折腾。”

“段总电话打不通，我先把这件事告诉你，如果他回来的早，你可以和他告知一下，但是今天晚上我还是会再给他打电话。”这就是为什么沈季柏要告诉沈桐的原因。

沈桐眼底掠过一丝诧异：“承乾的电话打不通？那可能是在忙吧，四哥放心，他一回来，我立刻告诉他这个好消息，你那边也要注意安全。”

“我知道。”沈季柏微微一笑，随即挂断了电话。

实验室里，最终的名额定下来，是林尧，其他人看他的目光复杂无比，由于之前傅渊的缘故，他们没少针对林尧，后来林尧用自己的自身实力证明，他能进来绝对不是因为走后门，而且沈季柏明确表示，此次实验过后，他会将林尧纳入自己门下，身份自然和从前大不相同。

“非常荣幸成为第一个注射者。”林尧眼光里都是光芒，他已成为第一个临床实验者感到自豪。

沈季柏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有些遗憾：“医疗队就在外面，24小时待命，放心，绝对不会让你有事。”

人群当中有人忍不住笑了：“沈教授，你这话说的，就好像林尧要去生孩子一样。”其实人知道这是为了缓和气氛，都附和着笑了起来。

除了站在最后排的一个人——周子康，他默默攥紧拳头，眼睛盯着这边，沈季柏没有错过他的神情，心里留下了印象。

时间差不多了，林尧躺在病床上，任由沈季柏将药液推进他的手臂静脉。

沈季柏再三叮嘱：“无论哪里不舒服，都要第一时间提出来。”

“我知道。”此刻的林尧仿佛是一只就要被解剖的兔子，身上各种测量仪器将他包裹，呼吸器悬在脑袋上空，随时准备第一时间抢救，实验室不打无准备的仗。

又是24小时的监视，这一下林尧成了被监视的那个人，饶是他有为艺术献身的精神，也受不了这种关怀，笑容有些尴尬，求助的目光看向沈季柏。

“还是和之前一样，留三个人过来照看他，其他人出去等着。”沈季柏淡然发话，实验室迅速分成几组，分批进来监视。

沈季柏眼神扫过周子康，声音冷淡：“周子康，你跟我出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