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景别院是京城养老的好地方,适用于无儿无女的孤寡老人,这当中有一个百岁老人,年龄虽然有些大,但是身体还算健朗,最让护工们感到疑惑的是,这个老人的亲属未免太多,可以一个月不重样来探望的那种。而且来探望的这些人仿佛是在电视上看到过的那种。
既然有这么多的亲属,为什么非要一个人住到疗养院,堪称是合景别院十大未解之谜之一。老人前几日出去之后,精神状态较之前差了许多,这样护工们不得不多留点心。
“又有人来探望段爷爷了,长得好帅!”远远地,休息室里,一个年轻护工一溜烟跑进来,神神秘秘,像是压抑着惊喜,“真的好帅,长得好像大明星!”
“真的假的?”年轻的女孩子们垫着脚尖,装作不经意的探出头去,果然,石子路上,段爷爷坐在轮椅上,坐在他面前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男人,俊美不可方物,阳光打在他的脸上,让人多看几眼都会着迷。
“你这么受欢迎,沈家的小丫头不会吃醋吗?就看你一眼,那群小姑娘就移不开眼睛了。”老叔公比之前清明宴上面的状态差了太多,脸色都透着一种灰败,嘴角仍然带着笑意。
段承乾的指尖在桌面上时不时的敲击,大理石桌面楚汉分明,棋子零星落在角落,他神色冷淡:“叔公找我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老叔公反问,“你难道不想问闻,为什么转让股份这件事我甚至都没和你商量一下的原因?”
“叔公有自己的打算,况且……”段承乾神色淡淡,“还是之前那句话,一切有您的考量在里头。”对他而来,赵廓的到来最多只会给他再增添一些矛盾。
老叔公无奈,摇头笑了起来:“你呀,对自己总是格外的自信,不过,我也没有糊涂到哪里去。”他转过头看向躲在院子里的女孩那边,“小丫头,给我拿几个橘子过来。”声音依旧中气十足,女孩子扭捏争执片刻,还是最好看的那两个女孩子提了两个大果篮露出款款笑意而来。
可惜媚眼抛给了瞎子,段承乾捏着一枚“相”,自始至终都没有分给女孩一个眼神,弄得女孩子们脸都垮了下来。
老叔公看着有趣,慢条斯理:“你们这群小丫头,人家有女朋友,还特别漂亮特别温柔。就别想着撬墙角了。”
“段爷爷,哎呀不跟你说啦。”小姑娘们觉得没面子,羞红了脸跺跺脚快步跑开了。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还能听到小女孩们追着询问:要到微信了吗?隔得近是不是更帅之类的言论。
老叔公不厚道的笑了笑,眼神瞥向放在桌子上面的果篮:“给我剥个橘子。”
段承乾按了按眉心,没有拒绝,相比坑货段惊鸿,他反倒是与这个已经过百的老人更加熟悉。
“我怎么瞧着你剥个橘子都和别人不一样呢?”老叔公发出由衷的询问。
段承乾没有说话,一个橘子剥完,手上沾上橘子水,有些黏糊,他索性直接将橘子放到老叔公手里,走到洗手池那边清洗,身后老叔公也没将橘子瓣分开,就那么咬下去,牙齿早就掉干净,现在剩下的都是假牙。
等到段承乾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个帕子,递出去给老叔公擦手,老叔公没有注意到,顺手摸到怀里,拿出了一张a4纸,擦去手上的橘子汁。
段承乾的动作顿住,老叔公露出几分诧异,这才笑着接过来。
他顺势将擦手的那张被蹂躏的几乎要成纸团子的a4纸递给段承乾,段承乾有些无奈,接过去走向垃圾桶,刚准备丢。
“小子!”老叔公的声音从后面焦急的传来,“谁让你丢了?”他看上去有几分恼火和惊讶。
段承乾按了按眉心:“这您还有用吗?”
“这是给你的礼物。”老叔公叹息道,段承乾神色一言难尽,打开那张沾染着黄色橘子水,仿佛垃圾桶翻出来的纸,他的眼神忽然顿住。
股份转移书,赵氏集团百分之八的股份,转移的对象是他?段承乾捏着那张纸,眉头紧蹙。
“怎么,白给你这么大的好处,还是这幅表情?”股份转移通知书交到段承乾手里的那一刻,老叔公仿佛完成了某种心事,连笑容都开朗了几分。
段承乾声音低沉:“这是您与赵廓交换的?”他很快自己否决,“不,赵廓不会让您找到这个机会,这是你私下收购的。”
他用的是一个肯定句,老叔公点头,他驱动轮椅到桌边,将上面果篮拿起来放到地上,又将凌乱的棋局一一整理回楚汉分明的原位。
“你和沈家丫头结婚,我可能等到不到那时候,提前给你们备了份薄礼。”仿佛他给出去的是路边买的俩馒头一样轻松。
段承乾目光微沉:“你太喜欢把所有事情担在自己身上,过几天清闲日子不好吗?”他缓缓摇头,“你把赵廓弄到眼皮子底下让我们盯着,又给我们铺了赵氏的路,其实……”他眼神中闪过傲然,“你始终把我们当孩子看。”
“那可不,我比你们至少大了七八十岁。”老叔公靠在椅背上,“趁着我还活着,能做什么做什么,行了行了,浪费你半天时间,快回去吧,趁有功夫,多陪陪你家那沈丫头。”他略微抬起手,立刻有一个保镖上前,双手扶在轮椅上。
段承乾眼神复杂,最后只能道:“您保重自己,我会来看您的。”
老叔公示意段承乾可以走了,保镖推着轮椅朝院子里面走去,段承乾拿着那张股份转移书走向另一个方向。
“其实把赵廓放在眼前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监视之下。”段家后面的小花园里,沈桐坐在秋千上,手里拿着的就是老叔,公交给段承乾的股份转移书。
还有一些手续需要等段承乾空闲下来,律师过来办理。
沈桐看着上面的股值,手里掰着指头,段承乾低沉一笑:“在算什么?”
沈桐挑起狡黠的笑容:“其实这段时间我也没有闲着,凤栖投资旗下的小公司拿着个人名义在悄悄收集赵氏的散股,现在我手里大约有6%。”
“我这边有百分之九的个人值。”段承乾嘴角上扬,眼神交汇都忍不住笑了。
“看来在对付赵廓这件事上,我们心有灵犀。”沈桐愉悦道,“你手里的,现在加起来有百分之十七,加上我手里的,超过20%,其实最近也看出来,赵氏内部不太平,要不然也不会有人一直在抛售散股。”
桌上摆着一盘葡萄,沈桐看了好几眼,只不过不想弄脏说而已,双手合十笑容璀璨,段承乾还能看不出她的意思?
挪动位置到沈桐身边,剥了个葡萄喂到嘴边,她愉悦的吃下去:“这**的生活呀,要是我哥他们看到了,肯定又是无尽的吐槽。”
“我乐意。”段承乾嘴角上扬,提起正事,他正了正颜色,“赵廓接收老叔公段氏集团股份并没有与赵氏任何人进行商议,从而导致的局面就是赵氏内部有人提议请一直待在疗养院养病的赵培出面稳定局面,赵廓费了多少心机才将赵培送进去,绝对不会再给他出来的机会。”
沈桐眼眸微眯:“这倒是。”她忽然想到什么?直接从秋千上跳下来,坐到段承乾身边,神情严肃,“之前调查的那张照片又眉目了。”
段承乾眉头微挑,虽然一下子没能想起来是哪一张照片,沈桐一阵无奈:“就是之前孤儿院的那张照片。”
“大哥那边终于从梁阿姨口中得知了一个消息,你要不要听一听?”沈桐眼神中带着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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