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段惊鸿坐直了身体,他没想到一言不合,段承乾真的准备送客了。
“你的消息不值你的价值。”段承乾看了他一眼。
段惊鸿急了:“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我都没开始说你怎么就知道价格不对?”
段惊鸿明白,再说下去,他就要被扫地出门了,他看了一眼秘书,段承乾使了个眼色,秘书立刻顺从了带上门出去。
“事情要从昨天晚上说起。”段惊鸿摆出一副要说大秘密的神态,“昨天晚上我在夜总会,几个女孩子陪在我身边,其中一个眼角带着一点红痣,那叫一个风情万种……”
沈桐眼底掠过一丝尴尬,漫不经心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段承乾声音冰冷,隐隐透着不耐烦:“重点!”
“我说的都是重点啊。”段惊鸿诧异道,“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重点好吧,你不要给我打岔,听我继续。”
段惊鸿有些郁闷,继续他的故事:“我一看到那个红痣啊,就被惊讶的移不开眼,越看越熟悉。”
段承乾处在隐隐爆发的边缘,良好的素养让他忍住发飙,听着段惊鸿说这些没完没了的话。
“回去之后我躺在床上,仔细一想,又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下,竟然真的被我发现了什么,你要不要猜猜我发现了什么?”段惊鸿卖起了关子。
段承乾脸色沉的吓人,沈桐笑了笑,摆出和善好奇的姿态:“是什么,段家主你就告诉我们吧。”不愧是气氛组担当,在萧遥不在的时候,他的位置已经被沈桐顶替。
段惊鸿满意了,他矜持的点点头:“三十多年前吧,我还真见过这样一个女人,就见了她几次,就是段家老宅的女佣人,我当时也有些蠢蠢欲动,不过,那个女人有心机的很,看不上我。”
“还有人看不上你?”沈桐十分配合,“那个女人是什么人?”
“貌似是哪一家派过来的细作吧,她长得漂亮又会来事儿,可惜呀,她的目标是对我母亲一往情深的我爹。”段惊鸿嗤笑一声,“后来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儿,我老爹那一段时间每天都在爆炸的边缘,然而那个女人从此以后彻底消失了。”
沈桐笑容消失了,段惊鸿还在继续:“后来你猜怎么着?有一次我下课回去,恰好撞见有一个女人,没错,就是之前那个女人抱了一个孩子过来。”
“结合你之前提出来的问题,我想不需要我继续说了吧,眼角的那个痣简直一模一样。”段惊鸿意味深长看着段承乾,“你觉得,这个消息值不值这个钱?”
段承乾眼底风暴涌动,他凝视着段惊鸿的眼睛,仿佛是在确认这个消息是否属实。
段惊鸿懒散的靠在椅背上:“我骗你做什么?你可以查查嘛,反正我老子除了你和唐慧如,谁也不爱,你觉得我得抹黑他?就因为他对你好?”
段惊鸿上下打量着段承乾的反应,淡淡一笑:“其实你应该也怀疑了吧,你把段家其他人都怀疑了一遭,你该怀疑到他头上了。”
“事情的真相我会自己去调查,你的话说完了,可以走了。”段承乾冷冷道,眼神不善。
“那我的钱?”
段承乾合了一下眼睛,掩藏里面的风暴:“去找秘书团给你安排。”
“好的。”段惊鸿的声音里都透着蠢蠢欲动的轻快,“希望下次还有机会合作,走了。”
段惊鸿拿了便宜,步履轻快的离开,顺便将门也给带上,足见他对段承乾给钱的满意。
带上门之后,段承乾靠在沙发背上,罕见的露出几分疲倦。
沈桐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段家老爷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个结果,真的是匪夷所思。”
“你似乎不怎么惊讶。”段承乾手指与沈桐交叉相扣,低声细语。
沈桐笑起来:“你忘了,我的演技还算不错吧。”
“好了,我去一趟洗手间,你好好冷静一下,等你理出来如何对付赵廓,我们再仔细聊。”沈桐笑着拍了拍段承乾的肩膀,一副我看好你的模样。
沈桐站起身,走出门外,她的笑容仍然没有落下,直到走进洗手间,脸色彻底沉下去。
她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眼眸又黑又亮,隐藏着涌动的杀机,前生今世许多谜题迎刃而解,原来是这样。
刚才说话的时候,她虽然有着开玩笑的意思,实际上在段惊鸿说完的瞬间,她的指甲悄然掐住掌心,原来如此,这就是赵廓针对赵家段家的原因,这就是他性格扭曲的缘由。
接下来不好做,如果真的像段惊鸿说的这样,赵廓就是段承乾的叔叔,凭他也配?
沈桐合上眼睛,冷不丁的,手机响了起来,在空荡荡的洗手间,震动声如此明显。
沈桐拿出手机,上面的号码印入眼帘,赵廓。
悄无声息的接通,首先映入耳朵的是有人哭笑有人嘶吼的声音,声音沧桑,听起来年龄有些大,接着是年轻的声音在催促些什么。
赵廓的声音在这种背景音的衬托下格外明显:“嗯?怎么不说话?”他声音依旧温和,“听说长安君把你送上飞机,你现在已经回国了,怎么样?段总和长安君比起来,谁更让你满意?”
“不关你的事。”沈桐神色淡淡,“你想说什么?”
“干嘛这么大的脾气嘛,你把我的所有计划都给破坏了,帮着长安君给我捅了那么大的娄子,害得那家伙沦为丧家之犬,你让我说怎么夸你才好?”赵廓低笑道,“从前一直都很清楚,你不是个善茬,我是真的没想到,你难搞起来竟然这么能来事。”
沈桐低沉一笑,毫无笑意可言:“我做了什么?我怎么不知道,赵总要帮我回忆一下吗?”
意思很清楚,如果赵廓要掀起往事,是不是该先解释一下他们做了什么。
“没错,你什么都没做。”赵廓笑了一声,背景音里,忽然传出一个老头的嘶吼声。
“赵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你死无葬身之地!啊!”刺耳的声音,幸好沈桐的手机放在洗漱台上。
对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个声音消失了,赵廓若无其事:“我有点想你了,要不要找个机会见一面?”
沈桐皮笑肉不笑:“我看不必吧,你那边明明过的很精彩,如果你实在想聊,不如告诉一下,下一步你打算如何对付我们家?”
“或者,下一步你想怎么给段家使绊子?”
“你知道什么了?”赵廓声音低沉了一个度数,哪怕语气丝毫没有变化,沈桐也听了出来他当中内涵的杀机。
沈桐附和道:“没错,我知道了一些很了不得的事,所以赵总,你最好想办法讨好我,要不然,你会知道什么叫釜底抽薪。”
“你这个人很喜欢说假话。”赵廓漫不经心,“你顺着我的话说,就证明你还没有抓到重点,这就好。”
沈桐嘴角冷笑不减:“你还好意思说?你差点把我们直接淹死在海上,正常人做的出你这种事吗?你今天来找我,可谓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究竟有什么花招,一起说出来吧。”
“事实就是,你们很顺利的跑出来了,不愧是我欣赏的人。”赵廓淡然一笑,“今晚有空吗?出来吃个饭,算是恭喜你劫后余生。”
“你这句话我受之有愧。”沈桐的白眼几乎要翻到天上去,他刚要拒绝,赵廓忽然笑起来。
此刻春光明媚,门外是茵茵绿草地,只是这里数米高的铁栏杆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几个老人被束缚在轮椅上,被沉着脸的护士推在草坪上晒太阳,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穿着拘束衣,嘴巴里带着口塞,躺在床上,双目通红瞪着赵廓。
赵廓手里拿着一把小钳子,他正在一下一下的将男人睫毛一根根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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