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虫子也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肯定是最先醒来的那一批,在我们还没回来的时候就爬进来了,我惊得浑身发麻,立刻冲过去朝踩住疯女人的头发。
她是侧着躺的,头发虽然杂乱不堪,不过都散在一边,虫子还没接近她的脑袋,为了以防万一,我是直接贴着头皮踩下去的,本想阻止它,可谁知道虫子爬行的速度很快,竟然直接被我踩在脚底下。
它动起来很有力量,我生怕虫子接触到疯女人的脑袋,又是用力一捻,把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上面,只听“嘎嘣”一声,像是核桃碎裂的声音,脚下的东西也跟着碎了。
我的动作直接把疯女人弄醒了,她疼得呻吟出来,我也知道一脚肯定捻下去不少头发,可也没顾得上它,立刻摸进疯女人的头发里,摸到了被我踩碎的虫子。
这东西基本没什么水分,就算被踩碎了,也像是石头里夹着粉末一样,内部有些粘稠的红色液体,但看起来水分也很少,简直就是昆虫界里的干尸。
黄粱之前捅咕来的粉末,就是这东西彻底死亡后内脏腐烂留下来的。
疯女人无力呻吟,捂着自己的头发,估计也看不到我的脸,以为是黄粱,她整个身子都蜷缩在一起,话小的像蚊子一样:“我怎么还没死……秦寿死了没……”
“没死!”我贴着她的耳朵大喊了一声,吓得她浑身一抖,满是恐惧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我。
“你要是再咒我死,我先让你死!听见没?”我恶狠狠地威胁道,不过威胁她似乎没什么用,她现在虚弱加上意识模糊,已经处于崩溃边缘了,虽然没什么反抗能力,也不会耍心眼了,但还不如完好如初的时候,最起码不会这么歇斯底里。
“告诉我,你们怎么来的?李庄呢?”我问道,她是李庄救出来的,但自从长沙一别后我再也没见过李庄。
“别问我,我不知道。”疯女人脖子一梗。
“要不是看你是个女人,老子早动手了!”我气得浑身哆嗦,刚刚救了她,可她的态度倒像是我囚禁她一样,我又道:“告诉我对你没坏处。最起码,你还不希望李庄死吧?我如果知道他在哪里说不定还会救他出来。”
“你觉得我不希望谁死?都死了才好呢!”
“信不信老子立马上了你?”我拽着她的衣领,再次威胁道。不过我还真没这个想法,先不说处境如何,疯女人穿了一身迷彩服,根本看不出身材,尤其是披头散发的模样简直就是个疯子,我想正常人都不会对疯子有兴趣的,无论她长的多漂亮。
“你来啊!”疯女人立时瞪大了眼睛。
“这婆娘不怕你。”黄粱正在门口撒上硫磺,连成了一条线,随后才回过头来,道:“咱们还是想想怎么出去吧,把疯婆娘留这,带着她可是个累赘,会拖累咱们的。”
疯女人立刻转过头来盯着黄粱,而黄粱也根本不看她。
“你说的对。”我立刻道:“她还真是个累赘,留这烂了吧,一想起有诅咒我死的人死了,我还活着,这多惬意。”这话是故意说给疯女人的,但我必须表现地漠不关心,就只盯着黄粱,说完又站起来,走到黄粱的身边,外面那些石虫也更多了,偶尔能看到穿梭于人骨堆里,有的靠近了,但是闻到硫磺的味道又一头扎了回去。
好在有准备,否则这些东西缠身上我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要让你杀她还真有点难,而且这女人如果坐着等死,肯定会比现在杀了她还让她痛苦。”黄粱阴笑两声,有种说不出的阴森。
“也是。”我回道:“先别管她了。”
“你们不能这样!”疯女人突然惊呼出声,我心头一喜,心道等的就是这种时候,不过我还是忍着没回头,对黄粱道:“人骨堆里这些虫子,放出去会不会有危险?”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这些东西就算活了,没食物吃早晚也得死,咱们走的时候还是只要把地上的硫磺往旁边一扒拉……”黄粱说到这,又阴笑起来。
“我有你们想要的东西。”疯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了过来,抱住我的腰,我以为她要暗算我,顷刻间身子一紧,就想反手抓过去,可一想到她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就放下了这个念头,道:“怎么着,你想告诉我了?”
“别让我一个人在这……”疯女人抱得死死的,我虽然很憎恨她,可说到底真要她死在这也于心不忍,那样还不如死在我手里,一时间动了恻隐之心,回道:“那你告诉我,你们怎么来的?”
她说到底也是个女人,女性天生就不如男人强壮,有被保护的需求,何况是到了临死边缘,而疯女人还不算是另类,她就算心如死灰知道不能活着也不敢去自杀,这就是我们的谈话能刺激她的原因。让她自己在这孤独的死去,恐怕是最残忍的,她自己也受不了。
能活着谁想去死?
“我说,我说。”疯女人赶紧道:“我是被李庄救出来的。”
“这个我知道。”我道:“你先放开我。”
疯女人乖乖地放开手,瘫坐在地上,因为流汗的原因,脸早花了,越来越像个乞丐,她好像在回神,眼神闪烁不定,隔了好一会儿才道:“他救我出来的时候,我还在失忆,是李庄让我恢复的。”
“李庄让你恢复的?”我惊呼起来,从不知道李庄有这种能耐,立刻问道:“你教他的?”
“我没有。”疯女人道:“但他知道怎么做,至于救我的原因,我也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我道:“他救你难道不是你授意的?你可别说你根本就什么也没干。李庄原来多好一警察,让你给糟蹋成这样了。”
“这个我不知道。”疯女人突然无声地笑起来:“你一直口口声声说我把李庄灌迷糊了,你可曾想过,我哪里有那么大的能耐,他是个成年人,还是个心思缜密的刑警,可我只是个正常人而已。”
“你别跟我扯淡,正常个毛。”我最听不得这句话,又道:“到底怎么回事?你是说,李庄不是你迷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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