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之前不久的时间里,我用清水清理过腿和鞋子,那时候自己的皮肤没有任何异常,可只过了一个小时的功夫,皮肤就干裂到这种程度了,好像牛皮癣一样。
我皱了皱眉头,试着扒下一块皮,可这一拽,那皮跟刀枪刺一样,直接拽出血了,露出更大的伤口,诡异的是,伤口虽然有血,血不往外流,又不是凝固,似血管坏死了一样。
“王玄,你看看你的腿有没有毛病。”我忽然想起那个山洞,我和王玄两人去的,而现在爆皮的位置也和在山洞里被水浸透的位置一样。
王玄立刻撸开裤管,他那条腿,竟然和我的一模一样。
黄粱一看,立刻瞪起了眼睛,急忙从那边过来,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在我和王玄的腿上看了老半天,才道:“你们遇到什么了?”
他的话里带着股颤音。
我心头一跳,可还是想不起来有什么能让皮肤变成这样的,就道:“应该是那些水的问题。”
“水怎么可能有问题。”黄粱道:“水里面除了日本人的尸骸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吗?”
“应该是没有了……”我顿了顿,又道:“不过我在水里看见个女尸模样的东西,应该不是那东西造成的吧?我可没中邪。”
“捞着骨头了吗?”黄粱不提这件事,反而继续问道。
“捞着了。”我道:“有什么用?”
“没用。”黄粱盯着我的腿,那短刀轻轻刮了一下,我只觉得一阵生疼,皮肤被刮开一道口子,还是不见血流出来,虽然他刮的并不深,可也不会是这样。好像,连我的肉都变成失去弹性的皮肤了。
“什么样的骨头?”
“白色的,比较粗糙。”我又回道:“看着很干净,应该没有中毒。”
“有多粗糙?”
“并不是多粗糙,应该是长期处在阴暗潮湿环境里腐蚀的。”
“没那可能。”黄粱道:“你是不是看见了……水猴子?”
我猛然想起了阴曹地府里的鬼猿,可还是摇头道:“那东西不是水猴子。”
忽然,我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可怕的词汇,惊得我浑身一震,止不住颤抖了一下,惊呼道:“他娘的,我怎么忘了旱魃!”
黄粱听到这个词,也是浑身一震,连老疤脸都抖了抖,紧张地站起来,吼道:“喂喂,小寿哥,你开玩笑吧?”
二叔一把抓住了我的脚。
我心惊肉跳,回想起在山洞里看到的女尸鬼影,那湿头发背后的东西,渐渐头皮发麻起来。
太有可能是旱魃了!
“不应该啊……”我自语道,又站起来,可皮肤干裂地已经没有多少弹性了,只一抻就会列开个口子,钻心地疼。我的双腿显然是因为水分缺失很造成的暴皮,甚至连毛细血管里流动的鲜血都被抽走了水分,这才刮一刀能看见鲜血,却流不出来。
旱魃这种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沿海边缘?那东西难道要把海吸干了?不对,旱魃所在的地方不可能有水,更别说满山洞的水了。
那东西的年头可相当久远,每一个旱魃都是千年以上的粽子,它们的危害大得很,旱魃出世,方圆百里内滴水无存,比一般的僵尸粽子要可怕地多。那东西到底怎么形成的谁也不知道,要追溯起来,估计有人的时候就有它了,古中国最传奇的《山海经》里就有记载,可几乎千年不见,就算见了,也不是寻常人能对付得了的。
一些地方连年大旱,就有可能是旱魃了,也因此有不少地方有“打旱魃”的民间习俗。
黄粱又颤抖着双手按了按我的腿,再检查了下王玄,才似松了口气一般,道:“缺水并不严重,泡一天估计就差不多了。”
“这他娘的奇了怪了,你们在水里,让旱魃害了?”老疤脸的表情很古怪,似乎想笑有不敢笑,嘴角剧烈地抽动着。
“也不知道是撞大运还是倒大霉。”我把吃饭的家伙拿过来,接了锅里的温水,把双脚放进去,一边搓着一边道:“我觉得不是,这太邪门儿了,是不是其他原因?比如水里有毒?”
“那水是无根水,有个屁毒。”黄粱道:“我估计那些日本人的骨骸都有问题,他们是没注意被吸收了身体水分死的,否则那地方又不是封闭的,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困死人。”
“可旱魃所在的地方不是赤地百里吗?”我道:“你别说我不知道,虽然我秦寿没遇见过这种级别的东西,但不代表我就不懂了。”
“有水,那估计是被秃尾巴困住了。”黄粱道:“那旱魃肯定出不来,否则这还下雨?下个屁的雨吧。”
秃尾巴指的是老李,一条龙人杂交生出来的黑龙,后成了黑龙江的河神和雨神。它出声自山洞,至今也有不少人供奉秃尾巴老李,估计他也是龙里面最忙的,不少盗墓人都爱拿它挡事儿。
我下意识地看向王玄。
“我真不知道跑进去的是啥玩意。”王玄赶紧道:“那东西速度很快,刚看见个影就没了。”
“旱魃说白了就是个浑身长毛的死人,你看着像不?”黄粱问道。
王玄猛摇头。
“算了等水下去咱们再看看吧。”老疤脸道:“那地方应该有问题,说不定就是搬运铜人的隧道的。”
他这话说的倒是真的,如果真有旱魃,也最少是千年以上的粽子,它们吸收地气长成,需要的也是庞大的时间,不可能一触而就。从这一点上来看,旱魃说不定就是张良那小老儿或者项家人养出来守墓的。
否则,在这么个不见人烟没有陵墓的地方出现个野生的旱魃,怎么说都不对劲儿。
好在我的伤并不严重,如果再待一阵子,估计自己这两条腿就算废了。
碰到这种事儿,谁也没心情再说下去,我和王玄更憋屈,又在火堆旁烤了烤火,二叔又很难得地像长辈一样给我搓了老半天,搓下来一堆死皮,这才准备去睡觉。
这种非正常被抽了水分的情况,好的也快,好像双腿的细胞能自动吸收水分一样,转眼的功夫已经好了一大半,我也可以像正常人那样走路,这时候秦二还没回来。
已经九点了。
我是和二叔住在一个帐篷的,刚掀开帐篷,坐在铺好的褥子上,我又想起恍惚间一撇中,那个长发女尸。
总觉得有一根线牵着,让我不自觉的就能想到她。
我摇了摇脑袋,不再去想,这时也困了,可还没等躺下,我就感觉屁股上湿漉漉的,心道难道二叔把帐篷扎错地方了?
我回头往褥子上摸了摸,全是水。这是布料,里面没有棉花,也就是能档个杂草虫子,不至于睡在地上扎得慌。
“二叔?”我喊了声,二叔还没回来,也没有回应我。
我往二叔的褥子上摸了摸,却分外干燥。
我觉得有点不对劲,立马打开手电筒,见到自己的褥子彻底湿了,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而旁边也有不少水渍,反而二叔那地方,非常干燥。
地上几乎都是石头,二叔没扎错地方,这水是哪来的?
我第一时间想到刚才还挂在嘴边的旱魃,心里就开始打起鼓来,难道它没被困住,王玄见到的就是它?
在我看来,那女尸估计就是旱魃了,可黄粱也说她出不来,要么这地方肯定是大旱,哪里还会下雨。
我身子有点发凉,正寻思着水是哪来的时候,又忽然觉得脖子一凉。
有水滴在我脖子上。
我立刻抬头看去,帐篷上面什么也没有,不过却全湿了,好像外面在下雨一样,可现在是个大晴天。
我急忙跑出帐篷,往帐篷上瞥了一眼,什么也没有。
天上繁星朗朗,弯钩一样的月亮悬在璀璨的群星间。
其他人的帐篷就在旁边,二叔在车上抽烟,见我出来,把手电筒往这边晃了晃,又把手搭在车窗上,喊道:“小兔崽子,你不困了?”
“二叔,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儿。”我道:“我那盆洗脚水可没洒,你往帐篷里灌水了?”
“啥?”二叔听见后立刻走下车,顺道把烟头扔了,打开帐篷,弯腰看了老半天才出来,就一直不说话。
“是不是那玩意出来了?”我道:“你刚才看见啥了吗?”
“我他妈抽了三根烟也没看见有什么东西过来。这天儿也不算黑,有的话我也应该看见了。”
“反正不会是谁恶作剧泼我床单。”我道。
二叔挠了挠头,抬起脚就要踹帐篷,我正好见到帐篷侧边,那地方比别的地方要黑,似乎浸过了水,立马道:“等等!”
等二叔停下,我才敢走到旁边,一看还真是谁,量很大,从帐篷一直延伸到外面,我往那个地方瞅了一眼,黑压压的森林让人望而却步。
“走去看看。”我说着,就顺着水的痕迹追了上去。
“小兔崽子,危险!”二叔一脚踹在了我屁股上。
“黄粱,滚出来!”我朝黄粱和老疤脸的帐篷喊道,黄粱就猫着腰出来了,我一招手,道:“跟我来!”
“你还要干毛?”黄粱不情不愿,倒也跟了上来。
我怕再晚那东西就跑进森林里了,叫黄粱快一点,跟着水渍跑了一会儿,就到了山前。
我们白天进入的这座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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