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把自己装进了衣服里，但我还是感到格外危险，如果这些蝙蝠是喝血的话，这点衣服根本起不了什么防护作用，它们栖息在深渊下，而且还这么多，肯定以某种东西为食，那么除了人就没有别的了。

因为其他东西不可能进来！

我蜷缩在悬崖上，尽量把身体窝在一起，可我并不觉得能阻挡地了，它们和尸傀不一样，数量太多了。

古墓里经常会出现成群的蛇类，老鼠这类的东西，由于长期生活在阴气重的地方，很多都异常凶猛，跟亚马逊丛林里的食人蚁一样，虽然小，可凶残到连大象都能啃个精光。

几乎转瞬间，它们已经飞了上来，跟乱石砸下一样，撞在身上非常的疼痛，我已经预想到自己被啃得只剩下骨头的场面了，只期望不要太痛苦，索性闭上了眼睛。

突如其来的变故往往让人无法应对，这一次我是真应对不了了。

奇怪的是，那些东西撞在我身上虽然疼痛，可却没有被撕咬的感觉，庞大的蝙蝠群只冲击了十秒左右就消失了，声音也渐渐远去，在我的头上回荡。

劫后余生，我还没等调整过来心态的落差，一掀开衣服，突然想起来，我身上全是硫磺的味道。

“这什么进展？”我抿了抿嘴，又嗅了嗅身上的硫磺味儿，虽然味道很让人反感，可我还是忍不住使劲儿闻，老子这是命不该绝么？

“喂，你们没事儿吧？”我朝死寂地空间喊了声，又听到了一声蝙蝠叫，格外紧促，惊得我浑身一凉，下一刻就感到有什么东西在我后背上钻。

我立马掏了过去，抓出来一只小蝙蝠，还没有手掌大，瘦的只剩下骨头了，被硫磺的味道熏成了植物蝙蝠。

它的眼睛是血红色的，明显是吸多了鲜血的缘故，不加节制连眼球都充血了，身子没有一点温度，它跟墓地里栖息的老鼠是同一种类型的东西，如果我身上没撒硫磺的话，估计现在就和人间诀别了，连尸骨都不会有人认出来。

“我的妈啊，吓死老子了。”二叔念叨了一句，虽然并不是喊着的，但我也听到了，而且还听到了别人喊道：“不至于吧。”

“你得感谢你身上的硫磺味儿！”二叔恨恨地来了句，也没解释，估计在他们心中蝙蝠顶多叮人吸点血，一手就能抓死一个。

“你们爬下来吧。”我还站在半山腰，继续往下看着，但没有直接下去，总觉得出现蝙蝠实在太离谱了，它们跑了出去，也只能顺着洞窟，我们打开的入口飞到山脉外边，那么出口关着的时候，它们到底以什么为食物？

我捏了捏蝙蝠的肚子，里面全是液体，非常鼓，这么多蝙蝠可不是几个人能养地起的，就算日本人全部覆灭也不可能养活，而且，我也不认为偏偏漏进自己衣服里的蝙蝠是吃饱了的，按理说它应该是最饿的，否则也不会被我兜进衣服里。

李庄也下来过，他可没带硫磺，为什么没有事？唯一的解释就是李庄下来的时候没惊动蝙蝠，可这么多蝙蝠，一个人下来不可能没惊动。

它们的出现似乎不是因为我们。

看着蝙蝠猪一样的脑子，我实在感到厌恶，随手扔下了深渊，再抬头看，又看到几个影子扭着大屁股往下爬，还传来海龟的声音：“秦寿，你怎么样？”

“没事。”我道：“我可是有神明保佑的人。”

“衰神吧。”海龟和我犟嘴：“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就他娘的没遇到过好事儿。”

“你可得感谢我。”我道：“要么你们早被吸干净****了。”

“我倒是宁愿******海龟道：“但不是这种。”

我就坐在原来的位置上等他们下来，再不敢自己探路了，这地方太危险，没个照应的话很容易挂掉，我还眷恋着美好的生活呢。

他们爬下来，我又数了数，不少人，李庄和疯女人也跟着下来了，那疯女人还真是熟练，攀爬墙壁轻松地很。

这我才敢继续走。

接近深渊下，我就看到了纵横交错类似树枝一样的东西，它们是黑色的，油光发亮，仿佛某种巨大生物的血管在下面蠕动，虽然它们并不动，可还是让我感到不安。

流水声越来越大了，钻进鼻子里的尸臭味道也渐渐浓烈，我不确定这是不是硫磺的影响。

“那是什么？”海龟指着下面道：“一堆恶心的巨大爬虫黑化石？”

“好像是……”我用不确定的口气道：“铁阴木。”在这种地方我实在想不起来还有什么东西能跟森林一样，到处都是树枝。可铁阴木我见过，它们虽然黑，但并没有黑到阳光照射就发亮的程度，我所见过的铁阴木很粗糙，最起码和下面的比起来很粗糙，所以我不确定。

“好像还是……”这时二叔说了句让我格外惊悚的话：“活的，一片。”

“啊？！”我不可置信，惊呼道：“你是说……下面有一片活着的铁阴木？就是……跟森林一样的那种？”

“嗯。”二叔凝重地点了点头。

“不是吧？”我身子一晃，差点掉下去，用力抓住了旁边的岩石，双腿都有些发软了，活着的铁阴木意味着什么我可是知道的。

虽然，这种植物只在传说中存在，并且没有人真的发现过，除了在内蒙古遇到过一次，而那还不能确定是否是真的，因为有玉人的存在，但活着的铁阴木……这东西可是生长在阴曹地府里的。

二叔摇了摇头，道：“你给我小心点。”

我点头，干脆不问了，继续走，越往下走尸臭味道越浓烈，接近了铁阴木，到几乎用脚就能碰到铁阴木的时候，我已经作呕欲吐了。

离得近更能看出铁阴木的神奇，它们很多的枝干都扎进了岩石里面，枝干粗细不一，但却跟铁水浇筑的一样，格外具有质感，又非常细腻，拿灯一晃就反光，它们没有叶子，只是光秃秃的木杆，按寻常说法，真就是枯木了。

它们并不需要阳光，因为坚硬，足够人行走，就算只有手指粗细也能承受一个正常成年人的重量，更何况并不止这么细，有的甚至比我的腰还粗。

在密密麻麻的铁阴木枝干下面，被遮盖的底部，我隐约间见到了流动的水，找了个树枝较少的地方，我才发现，那水完全是黄色的，格外粘稠，拍打在岸上跟密度很高糖水一样，格外的恶心。

那是尸水？

我突然觉得，这才是真正的黄泉，而奈何桥，就是铁阴木。

“二叔，这下要真进阴曹地府了，我恐怕没能力给你办葬礼了。”我盯着二叔道。

头一次，二叔没有因为我不孝的话拍我的脑袋，只是皱着眉头，道：“黄泉？这尸水可不是单纯杀人就能杀出来的。难道黄泉一直都在人间？可它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呢？”

“我可不知道。”我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开始颤抖了。

不可能出现的尸水化成的河流，生长在阴间活着的铁阴木，老天，这要是说出去，恐怕就连盗墓人也会把我当成疯子。

我走在铁阴木的枝干上，又用手触摸着它的身体，浑身发冷，这上面甚至还有蝙蝠的排泄物。

我一度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就算见到玉人的时候，我都没觉得这般梦幻，就好像，从打开的门走过，我们就已经不在人间了。

“那些蝙蝠好像是在这里冬眠的……”海龟蹲下身子，道：“它们……到底怎么回事？”

“下面好像有东西！”突然，田占峰惊叫起来，我立刻照向下边的河水，从茂密的枝干里，隐约间见到一个黑影钻进流淌着的尸水里，砸出沉闷的水花响。

糟糕……蝙蝠是逃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