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罗冠之前,已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胆大包天。
而照神镜下,那直冲牛斗的魂魄神光,也表明他的确有着不惧的底气。
但此刻,广场内外众人,还是忍不住心头一颤——
狠人!
是真狠啊。
所谓打人不打脸,这魏庄是专门往脸上狠锤啊。
咣咣的!
天药谷宗主何等人物,放眼云海大陆南境,跺跺脚那都是地动山摇。
圣都四族对其都礼敬有加,如今竟要被人逼着,当众磕头道歉!
若非亲眼所见,此事谁敢信?
“魏庄,你不要太过分!”
“我天药谷宗主,何等身份存在,岂是你能折辱?”
“适可而止!莫非你当真,要与我天药谷,不死不休吗?”
天药谷修士怒吼连连。
周圆通沉声道:“魏道友,还请罢手吧,莫要将彼此间恩怨彻底激化。”
这话,就有点想当然了。
罗冠跟天药谷之间的恩怨,还需要激化吗?
还什么狗屁不死不休?早就已经是了。
若非如此,罗冠也不至于,将事情彻底做绝。
既然已得罪死了,那再多得罪一桩,也没甚不同!
苏沐嘴唇动了一下,也想怒吼一声,在师尊面前刷点好感。
可刚才被刘夫人瞥了一眼,他如坠冰窟之中,至今都没能恢复过来。
姬常青、拓跋流火对视一眼,脸色露出阴沉,可各自眼底却闪过精芒。
今日若老张一跪,天药谷跟刘家的仇,就彻底结大了。
毕竟就眼下来看,魏庄胆敢有此底气,让堂堂天药谷宗主“信守承诺”,是借了老刘家的威势。
双方结成死仇,天药谷势必向他们靠拢,这符合两家的利益。
至于魏庄……
哼!
既然不为我所用,那便是敌人,更别说他还拜入刘家。
若有机会,姬家或拓跋家都不会介意,令他璀璨夺目的人生,在高-潮处戛然而止!
所以今日,两人很乐意坐视旁观,但表面上的姿态,还是要做一做的。
天药谷宗主深吸口气,一口牙几乎咬碎,“好!那本宗今日,便给魏道友磕头道歉……”
跪了,真要跪。
卧槽!
众人心头大惊,眼珠瞪圆。
“等等。”罗冠突然开口,迎着天药谷宗主眼神,淡淡道:“魏某有两个条件,张宗主若应下,此事便算揭过。”
呼——
天药谷宗主吐出口气,沉声道:“阁下请说。”
“第一,请张宗主将那条元婴境半龙的精血,作为赔礼之物。”罗冠说完,不等他辩解,直接道:“这颗蛟龙内丹是活取之物,所以张宗主也就不要说什么,天药谷没有之类的了。”
天药谷宗主:……
老张流泪!
这混蛋,下嘴太毒了。
一下,就咬住了他的七寸。
当年,天药谷机缘巧合下,才猎杀了那头元婴境半龙大蛟。
那一战,数位元婴境重伤,更有一位天药谷先辈不治身亡。
内丹已送出去,再把半龙精血交出,天药谷所做这一切,就都成了给人做嫁衣。
可不答应……
跪下去简单,天药谷的脸皮,就真的要被人剥下来践踏!
深吸口气,天药谷宗主深深看来,“好,本宗答应了。”
“第二个条件……”
“等一下!”天药谷宗主咬牙切齿,“若你再提出类似要求,本宗宁愿磕头道歉。”
罗冠抬手一指,“我要这颗天灵珠。”
天药谷宗主心头一松,天灵珠碎裂已成了废物,“给你!”
他拂袖丢出一只玉瓶,“魏庄,今日之事天药谷上下铭记,你我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只盼他日魏道友,千万别落在本宗手中。”
罗冠冷笑,“算了,魏某突然觉得,这些东西不要也罢,便请张宗主磕头道歉吧。”
天药谷宗主转身就走,化为一道惊虹,消失在视线尽头。
姬常青、拓跋流火深深看来一眼,一并转身离去。
至此,一场偌大风波,暂且告一段落。
天药谷丹师大赛,一来确为选拔人才,二来是要彰显实力、底蕴,营造声威打压刘家所立升仙阁。
可结果,却落得一地鸡毛。
上至宗主下到苏沐,都被左右开弓,不仅一副头脸被打的青紫肿胀,更损失惨重。
名声、脸面这些暂且不提,便只是半龙内丹,及那半龙之躯淬炼所得精血,皆是至宝。
更别说,天灵珠都毁在今日。
罗冠上前,将破裂天灵珠收起,今日结仇虽大,但好歹也算收获满满。
至于日后如何,且等日后再说。
刘夫人面露微笑,上前与罗冠说了几句,待约定处理好身边一些琐碎,再前往刘家后,她便先一步离去。
交谈间,眼中满是欣赏。
之前,罗冠面对天药谷,态度始终强硬。
可最后,拿一个“磕头道歉”,换回真金白银的好处,这份手腕让她颇为满意。
当然,此举为刘家避免了,部分来自天药谷的怨恨,才是此中关键。
有实力,有潜力,有手腕,有分寸……
这样的四有人才,谁不待见?
“魏兄弟,这玉牌你拿着,此物可挡元婴一击,带在身上有备无患。”刘全真一脸笑容,“那我就在刘家,等兄弟你来了。”
徐元英护着他,离开广场。
方世微笑走来,“魏先生,接下来我们去哪?”
此刻,广场内外无数道眼神,皆汇聚而来。
复杂、震惊、怨恨……诸多情绪交织。
凭一己之力,打压的天药谷无法抬头,待今日后,魏庄之名必定名传整个南境。
声名鹊起,也代表着危机重重。
天药谷自不必多说,圣都四族只怕也不会太喜欢,刘家又收获了这么一位,潜力无穷的长老。
可方世并不太担心,少爷给的玉牌是其一,更重要的是……规矩!
罗冠如今已是刘家长老,升仙阁副阁主,是刘家重要人物,若有人胆敢肆意出手,便坏了各方默认的规则。
那后果太大,没人敢轻易承受。
所以,有方世护持左右,只要不离开圣都,纵有人恨的一口好牙尽碎,也暂不会有事。
罗冠想了想,对南离招招手,“你师兄在哪?”
南离心头一震,只这一句话,便对罗冠身份,多了几分信任。
若非当真,与他们有所渊源,岂会知道的如此清楚。
吸一口气,她恭敬行礼,“回禀大人,我师兄被鬼物所伤,如今情况危急……我……我是为救师兄,才来参加丹师大赛。”
眼巴巴看来,虽然没明说,心思却已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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