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重生了吗?
凌云志看着自己双手,以及眼前的景象,确定都与自己的记忆一一对应。
手很疼,脑袋也疼,后背也很疼...感觉自己身上好像没有哪处不疼的。
而疼痛代表着真实,他确定自己这并不是在自己做过的那千万个噩梦之中。
他不可能忘记这里,不可能忘记这段折磨了他一生的记忆。
他的妹妹,他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于小雅,在这间柴房被林家管事钟五郎玷污,此后于小雅便精神失常,茶饭不思,就算自己再怎么照料也不言语,最终在他外出做工时,于小雅自我了却,香消玉损。
这是他一辈子的遗憾。
十余年后,凌云志费尽千辛万苦,踏遍秦岭千山万水,就为了能够找到钟五郎这个畜生。
结果他虽然最后成功找到了钟五郎,但找到的却是这个老贼的坟墓。
让他记恨一生的钟五郎已经安然入土多年,这个他想要千刀万剐的仇家,在此事数年后竟被乱世中不知名的匪寇乱刀砍死,死得干脆利落。
然而凌云志怎么可能会就此罢休?他掘开坟墓想要鞭尸泄愤,想着至少抽个一百鞭,却也只在那破棺材里拎出一个烂臭的骨架。
这畜生的尸骨吃不到两鞭子就都散了架,看着那遍地发臭的白骨,这位已经成人的青年双膝一软,跪在地上掩面痛哭。
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太晚了,都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这是他第一次感到圣贤之言荒谬,同时这也是他人生中第三次如此深刻的感到自己的渺小、无力以及绝望……难以言语的绝望。
而他第一次感到如此的绝望,就在此时。
在这一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妹妹被这老畜生玷污,而他纵使拼上一条命来,却也什么都没法改变。
在女孩尖细的悲号和碎人心肠的哭声以及男人粗重的呼吸和肆意狂妄的笑声里,他的头脑成了浆糊。
他是懦夫吗?
可明明他有站出来,他有去抗争,有去想尽办法避免他不想要的结果。
然而没用,他什么都没有做到,他所不希望的一切还是发生了。
他不缺乏勇气,也并非没有取胜的意识,可他太弱了,他没有改变悲剧的力量。
就像面对洪水的小虫,再怎么倾力嘶叫也改变不了洪水滔天,家破人亡的命运。
“但...现在。”
凌云志用冰冷的目光看着那个似乎正以为自己已经可以肆意妄为的男人。
“该改变了。”
尽管现在全身都很疼,但是也并非不能动弹,身体各处也未残缺。
既然如此,他就可以做到一些事了。
女孩的衣衫已经被撕去一半,她的哭泣和挣扎也逐渐虚弱,最后直接昏死过去,没了声响。
然而凌云志并没有关心则乱,现在的他非常冷静,他没有盯着那个男人也没有继续注视女孩,而是将目光转向放在距离手边三尺的柴刀。
这副羸弱的少年之躯,赤手空拳是不可能战胜不仅是成人还是武者的钟五郎的。
所以他需要武器,一把可以杀人的武器。
而这把生锈的柴刀,此时便是恰当的选择。
凌云志用疼痛不已的双手撑着背后的柴堆,在他用力的同时那些木柴上的尖刺也刺入他的掌心,然而这位少年只是眉头微皱,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在悄然起身后才拔掉插入手心的小木棍,然后半猫着腰去拿那把柴刀。
但纵使他已经如此小心,身后还是传来那如同猪猡般尖锐丑恶的声音。
“哟?你这小子居然还能站起来?”
正准备在少女白皙透红的肌肤上啃咬的钟五郎注意到了身后的动静,他并不是一个普通的酒色之徒,作为林家家主林岳武的得力仆从,他还是一位武者,而且是一位达到集气境的武师。
作为武师,钟五郎的感知是极为敏锐的,而且就算打算办事,可身后那少年的动静,他还是有所留心。
毕竟他终究还是没有下杀手,那少年要是偷袭自己,他还是要提防的。至于为何要留下这个隐患,当然不是他大发善心,而是钟五郎的恶趣味。
比起单纯的阿谀奉承,他更欣赏那些下人们对自己敢怒不敢言的表情,而林才是这种表情出现最多的一个。
所以以往他就已经很关注林才,他很想看看林才这个表面顺从,内心却装满怒火的仆人究竟会何时爆发。
是不是会像一只被惹到炸毛的小奶猫?
但比起这个,他更在意这个安分守己的少年在终于爆发时,却被他无情浇灭时,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钟五郎非常兴奋,而且在兄长面前玷污其妹,这本身就比单纯得到这个骄傲的丫鬟还要有趣。
多重的愉悦加在一起,让钟五郎那一身的肥肉也抖动了起来。
“你还想反抗我?还想要再挣扎一下?”
趴在女孩身上的钟五郎将目光转向少年,同时他的脸上露出和善又让人感到恶心的笑容。
而那少年并不理会,他将柴刀拾起,用双手握住刀柄,将微弯的刀口对准这个高大胖壮的男人。
“那么接下来,我可是会弄死你的哦?”
少年用行动做出了回复,而钟五郎感到十分有趣,他们之间的差距是如此之大,他已经不能确定这个少年是勇敢还是愚蠢。
“这句话也回赠给你,毕竟接下来......”
凌云志笑着说道:
“我要杀头猪。”
“你?”
钟五郎意识到了一些问题,这个林才好像不太对劲。
“脑子摔坏了吗?”
林才怎会如此冷静?明明自己的妹妹被欺辱,他的身上却毫无怒意,甚至连恐惧的情绪也不存在,反而脸上露出了云淡风轻的笑意。
这和前面的林才可是判若两人。
钟五郎感到一丝危险,但他也不知道这莫名其妙的寒意究竟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毕竟他无论如何都没想过这个任由自己拿捏的少年会对他有实质性的威胁,所以他也没主动攻过去,而是准备先看看情况。
“你这头猪肯定是搞不懂情况的。”
凌云志双目微眯,手里握紧了刀把,嘴角微挑,看向钟五郎的目光不但没有前面的畏惧,反而还有一丝轻蔑。
“不过我要是你,应该已经跪下求我给你个痛快了。”
“看来你的脑子真的是摔坏了。”
钟五郎冷笑道:
“我会把你的脑袋砸烂,让你好好清醒清醒,然后再在我爽后,让你的妹妹也下去陪你。”
“……”
这话让凌云志脸色一沉。
见少年不回答,钟五郎得意的笑道:“怎么?你不是伶牙俐齿的吗?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凌云志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他和蔼又惋惜的说道:
“我本来还想着给你留个全尸,看来你还真是想要尸骨不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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