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都决定按兵不动,但是李月寒还是难免焦躁。
她不知道宗政宇带着恰派族的人进宫是准备干什么,如果是要跟凌云帝说异星的事情的话,那凌云帝会不会相信。自古帝王都多疑,之前凌云帝对孟祁焕的态度已经那么糟糕,如果再加上异星之说的话,祁王府会不会被凌云帝直接设置成第一消灭目标?
这些担心,孟祁焕都看在眼里。
他一边和老国公下棋,一边看着李月寒在一旁拿着书发呆,心里也着急,但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老国公见他们夫妻俩都心不在焉的,干脆放下了手里的棋子,道:“你们俩一个不认真下棋,一个不认真看书,跑到我这里来吵我这个老头子做什么!”
听了这话,李月寒赶紧放下手里的书解释道:“外公,我就是太担心了……”
“你在这里担心有用吗?”老国公问道:“还是说你在这里担心到了顶点,你害怕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我……”李月寒知道老国公说的有道理,他们现在什么都不能做,瞎担心也只是自乱阵脚,到时候被有心之人抓到把柄,反而会更麻烦。
但是事情毕竟涉及到自己的孩子,想要不担心,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要我说,你要是太担心了,你就直接进宫去找皇帝,告诉他你在想什么,你知道什么,你想说什么。有的时候人不是被外力摧毁的,而是被自己的内心。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书都拿倒了,你平日里可是一个沉稳的孩子。”老国公说着,指了指李月寒手里的书。
李月寒窘迫的把书摆正,随后道:“可是舅舅说,我们这个时候进宫,反而会加重陛下的疑心。”
“疑心这个东西,首先得有,才能加重。况且凌云帝对你们祁王府有戒备心,一直疑心文琢会随时起兵造反也不是一天两天的。最近在皇后的劝说下才稍稍把自己的疑心压下去一些,你若是现在进宫了的话,最坏的结果不过是把他压下去的部分又抬了起来而已,并不会造成严重的后果。”
说着,老国公顿了顿,继续道:“当然,如果你和文琢一起进宫的话,多半是要坏事的。你是女子,又是两个孩子的母亲,母亲担心孩子多过于父亲这是常有的事,你若是无法在家里等着的话,且入宫去,尽管把你的担心说出来给凌云帝听,他也未必就是一个是非不分的君主。”
听了这话,一旁的孟祁焕也放下了手里的棋子,道:“外公说的有道理,月寒,若是你心中实在不安的话,就带上玉妆和何山进宫吧。”
“我若是进宫了,我要说什么?”李月寒问道:“我能说之前关了一个恰派族阿牧的事情吗?”
“当然可以,若是你没有提前从恰派族人的口中得知异星之事,又怎么会那么巧把两个孩子送到万佛寺呢。”老国公虽然年纪大了,但是气度却非常人能比:“你也不用担心说出来会害了那个少年,恰派族的身份不同寻常,若是被太子以非常手段带回来的,那么凌云帝必然也会好生将他们全族送回去。你且去做你想做的,后面的事情有外公和你舅舅给你们俩兜着。”
听了这话,李月寒顿时觉得眼眶发热,放下书,她跪在老国公跟前,道:“孙女之前一直以为外公不喜欢我,因为我和娘亲长得太像,现在才知道,是孙女极端了,请外公原谅。”
“好孩子,起来吧,都是一家人,没什么原谅不原谅的话。”老国公被李月寒突然下跪吓了一跳,听了她的话后更是心中熨帖。
李月寒起身后,一擦眼泪,匆匆的就带着玉妆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孟祁焕轻轻叹了口气:“外公这是何意。”
“你小子不是看得很明白吗,还要问我这个老头子?”老国公瞪了孟祁焕一眼,随后在棋盘上落子:“我要赢了!”
孟祁焕把思绪放回棋盘上,万般无奈:“外公,刚刚是到我落子了!”
“有什么分别,这棋盘上你已经是凶险万分,给你机会落子你也未必能逃出生天。”老国公一边收了孟祁焕一片棋子一边说道:“就如同你祁王府如今的状况,看似富贵如日中天,但是你很清楚,若是一步踏错,你们全家就是万劫不复。”
“外公有的时候说话多少给我留点面子,这么直白我听着也难受……”孟祁焕全然没想到老国公看事情这么通透,顿时有些无奈:“昨日入宫,皇上对我的态度确实好了很多,像是一个正常的兄长了。”
“有什么用呢,他现在后悔以前没有好好把你当成兄弟,可是你们如今已经是离了心了,哪怕他再做什么补救,也无法战胜他心中对皇权至高无上的信念。故为帝王者,一生孤寒。”
听了这话,孟祁焕收拾棋子的动作顿了顿:“外公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嗯,阿逸和阿宁两个小东西不在万佛寺,在宫中。”
一听这话,孟祁焕顿时失色:“什么时候的事?”
“昨晚。”老国公抬头看了孟祁焕一眼:“你回来这件事,不仅太子有所警觉,陛下也一样。你以为这国都城真能有什么事情瞒过陛下的双眼吗?这天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何况你一个小小祁王府。不过你放心,陛下让人把孩子们接到宫中的时候,特意让人来告诉了我,只说会护他们周全,但是没说会护你们祁王府哦。”
听了这话,孟祁焕马上站起身:“我得和月寒一起进宫!”
“坐下!”老国公呵斥一声:“谁都可以在这个时候进宫面圣,只有你不行!你舅舅也说过了,你去,只会激化矛盾!月寒不一样,她是女子,世人皆轻贱女子,尽管她心怀天下才能了得,但是这个时候只有她去,带着母亲对孩子的担忧去,才能最大程度上安抚陛下的疑心,你若是现在去了,你根本不可能活着出来!”
说完,老国公紧紧的盯着孟祁焕,忽而又道:“你就不奇怪,为什么太子敢安排人在皇宫门口伏杀你,且那么恰巧御林军不在附近吗?你就不奇怪,你居然能让御林军护送你回府吗?”
孟祁焕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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