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出被子,下床刚走两步,十三连忙又回身,掀开被子,从杨帆身子底下抽出被他压住的小裤子。
杨帆抬了下身子,他都没注意到自己压住了十三的小裤子。
原来,这妮子回来后不但还没冲凉,连小裤子也没穿上,只套了件睡裙。
杨帆的目光,落在十三丝滑的睡裙上。
十三的脸色更加红润,急急忙忙离开。
杨帆重新躺回去。
房间里有好几个灯,他关掉大灯,只打开床头用来简单照明的小灯。
这种小灯,只是为了可以让人在房间里走动而不被绊倒。
亲热的时候,想清晰看到对方,它满足不了。
调了下空调温度,杨帆把果果裸露在外面的小手塞到被子里。
客厅里,冬瓜竖起“耳朵”。
不是它想听十三姐姐的声音,而是它尽职尽责,二十四小时待命,等待召唤。
它没有人类那种低级趣味,尽想着窥探别人的**。
十三姐姐的那种挠人的声音,听了也不会让冬瓜觉得跟平时她的声音有什么不一样。
它很公平,一视同仁。
十三姨房间里。
“红酥手,黄藤酒,两个黄鹂鸣翠柳。长亭外,古道边,一行白鹭上青天。”等十三冲完凉回来,躺回床上,杨帆捧着她一只手把玩。
虽然锻炼过后,两人都有点累,但感情的升温,让他们都不舍得现在就睡。
“怎么感觉你这诗有点不对劲儿?”躲杨帆怀里的十三抬了下头,但看到他低头看自己,又连忙把脑袋低下去,眼神躲闪。
她还在为之前的“失态”难为情。
“原文寓意不好,所以临时改了。”杨帆捧着柔荑,很细腻很滑溜,非常软。
“原文是什么?”十三姨的另一只手没闲着,在无意识揪着杨帆身上的肉玩。
杨帆光着膀子,没穿上衣。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杨帆将原文告诉十三。
病好后的十三,记忆力令人瞠目结舌。
只听一遍,她便记住了这首《钗头凤·红酥手》。
“……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她一字一句重复。
重复完后,她认同了杨帆之前说的话,原文确实不合时宜。
应该是坐阳台那时,他心里的感受。
那时,他们两人的心情,跟现在截然相反。
“我现在更相信了,十二是神一样的少女。”杨帆惊叹,十三的记忆力都这么强了,比她学习能力还强十二,恐怖到什么境界,无法想象。
只看冬瓜这些十二编译出来的智能精灵,就知道她有多天才了。
“那我呢?”十三问道,她倒不是吃十二的醋。
十二确实很强,别人钻研一个科研项目,一钻就是一辈子。
而她不但参与了好几个,时间也远远达不到别人的一辈子。
“你是水一般的少女。”杨帆说道。
“啊——”十三立刻把脑袋缩进被子里躲起来,闷闷的声音传来:“不许不再说,羞死人了。”
说着,她还在被子里掐杨帆大腿上的肉。
杨帆掀开被子,十三又第一时间抢回来,重新把自己蒙在被子底下。
杨帆把她从被子里抱出来,说道:“别那么想……”
经过杨帆的一番解释和开导后,十三半信半疑:“真的?”
“是的,别的女人一辈子也求不来的高光时刻,你轻易就做到了,应该觉得幸运,感到骄傲,为什么会觉得丢人呢?”杨帆说道。
十三姨红着脸:“就是觉得丢人。”
“你不喜欢这种高光时刻?”杨帆问道。
闻言,十三姨又把脸埋到杨帆怀里,不说话。
“喜不喜欢?”杨帆追问。
半晌,十三姨点了点头,小声说道:“喜欢!”
怎么会不喜欢呢?
说完,她又把被子提上来,蒙住脑袋,很羞赧。
“那就好。”杨帆说道:“我鞠躬尽瘁,殚精竭虑,努力追求的,不就是希望你幸福,每天的生活里都有高光吗?”
十三姨轻轻捶了杨帆胸口两拳,娇羞问道:“你喜欢……那样的我吗?”
“当然了,我一直害怕自己给不了你幸福,你的回应,对我很重要。”杨帆说道。
十三姨心里这才释然了许多。
他喜欢就好。
就怕他取笑她。
事实上,杨帆怎么可能会取笑十三,高兴还来不及呢。
情侣之间,语言交流非常重要。
于是,经过一番开导和沟通后,十三姨心中的顾虑逐渐消失,心结打开。
“长亭外,古道边,一行白鹭上青天呢?”说着话,十三姨又把话题牵回来:“《红酥手》里面没有这段。”
“哦,原句是‘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不是《红酥手》里面的。”杨帆解释道。
“后面还有吗?”十三姨问道。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杨帆补充完整首《送别》。
这是李叔同,也叫弘一法师写的诗。
李叔同,堪称旷世大才子,有钱、有名,还特别有女人缘。
他有两个妻子。
但在三十九岁盛年之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出家当了和尚。
那年春天,一个叫诚子的日本女人,寻遍杭州的庙宇,终于在一座叫“虎跑”的寺庙里,找到了自己的丈夫。
此时,她心爱的丈夫早已剃度出家,身着灰褐色的僧袍,神色静淡,漠然如空,全然没了往日的光彩。
她顿时坠泪如珠。
“叔同!”
“请叫我弘一。”
“弘一法师,请告诉我什么是爱?”
“爱,就是慈悲。”
“慈悲对世人,何以独伤我?”
这是弘一法师与日本妻子最后的对话。
面对妻子的责问,他没有回答,任何表达都可能给她希望的误解。
他默默转身,乘一叶扁舟而去。
那正是杭州最美的季节。
青冥长天,渌水波澜,浓烟暗雨,水天一色。
消瘦的背景渐行渐远,永诀的啜泣连绵不绝。
曾经相爱的两个人,终于分别站在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人生短暂数十载,大限总是要来,如今不过是将它提前罢了,我们是早晚要分别的,愿你能看破。”这是李叔同给诚子写的信。
在他出家的第四年,正月,新年的爆竹声还未歇,他的结发妻子俞氏撒手人寰,享年四十五岁。
这是一个并不算太大的年纪,她生命的大半都是在漫长的等待中度过的,那个冬天似乎也没有比往常更冷一些,可是她熬不过去了。
俞氏凄凉入土,独守空房了一世,死后仍要独居一穴。
世人皆无法理解,李叔同这位名满天下的文坛大佬为何执意出家。
“研究佛法不一定要出家。”挚友夏丏尊劝过他。
“在家修行也一样。”另外一个朋友也这样劝他。
有一位女读者,更是在他剃度之后,天天去寺里找他,求他还俗。
可是李叔同态度很坚决。
此后二十六年的时间里,他逐渐断绝了俗世的往来,及至去世,每天只食一餐,除了留下少量衣被和雨伞,俗世里的一切他都舍弃了。
只不过,蜚声全国的弘一法师,到死也没真正放下人间。
临死之前,他写了四个字:悲欣交集。
后人唏嘘无尽,若你真的放下了,何来悲,何来欣?
也许,他悲的是,辜负了至死都在等自己回家的糟糠之妻,辜负了不远重洋,义无反顾跟随自己回国,自己却抛弃了的日本妻子。
欣喜,大概是生命终于可以进入新的轮回。
情侣间的情话多是废话,但即便是废话,情侣也甘之如饴。
所以杨帆讲李叔同的故事,十三姨听在耳中,如吃了糖一样欢喜。
她欢喜,唯一的原因只是因为讲故事的人是杨帆。
至于故事中的人物,她就不喜欢了。
“我理解不了李叔同的选择。”这是十三姨的听后感。
杨帆点头:“我也是,所以无法达到李叔同那样的成就。”
十三姨忽然沉默,安静思考,片刻后,她有些紧张说道:“小帆,你在说你未来的故事吗?”
李叔同有两个妻子,才华洋溢,跟现在的杨帆的处境,不是很像吗?
杨帆摇头:“不是,我没有李叔同的本事,也看不破。”
十三姨担忧道:“你现在看不破,将来……”
她想说,我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男人玩女人玩多了,就会厌倦,不会像开始时那么热衷、热情。
别看你现在那么稀罕,时间久了,就不稀罕了。
到时候,看破也不一定。
“别往坏的方向想,我未来的心情和任何决定,并不全由我自己控制,跟我的经历,身边的人影响有关。”杨帆说道。
十三姨点头,她会尽一生的努力,让他看不破的。
柳家。
小女儿睡觉了,丈夫也睡了。
只有柳妈在负一楼吧台边上坐着,独自喝红酒。
大女儿还没睡,职业原因。
柳妈现在就在跟大女儿通话聊天。
“月月,跟男朋友处得怎么样了?”聊着聊着,柳妈问大女儿。
柳月月有些不太愿意跟妈妈聊男朋友,因为这段感情有点离奇。
但妈妈开金口了,她又不能一句都不聊,只好敷衍道:“还在处。”
“没什么进展吗?”柳妈大胆询问:“给你的盒子,用上了吗?”
柳月月红着脸:“妈妈,能不能不要这种事都关心?”
柳妈冷哼:“我不关心谁关心?妈妈坦白跟你说了,妈妈不反对你婚前做这种事,但没结婚前,你要把自己保护好了,听到了没有?”
“我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柳月月羞恼道。
柳妈语重心长道:“妈妈是过来人,很清楚,恋爱中女孩子很容易被男人的花言巧语给骗了。那种事的时候,也总失去理智,任由对方摆布,你要睁一只眼警惕好。别跟妈妈当初一样,结束了才发现你爸使坏,当时我也心存侥幸,没想到就有了你们,不得不匆忙同意嫁给你爸……”
柳月月又是害羞又是尴尬,这种事老妈说起来越来越自然。
“妈妈,我想睡觉了。”听了一阵子,柳月月终于忍不住想中断通话。
柳妈叹气,欲言又止。
她现在最操心的,还是小女儿。
小女儿的感情、婚姻,确实如相士说的,太坎坷太不容易了。
直到现在,小女儿都不知道,她的男朋友早就跟十三姨有染。
跟大女儿挂断电话,柳妈陷入孤寂中。
任她怎么防,怎么努力,也料不到,小女儿的劫,是文初带来的。
命运呵。
柳妈冷笑一声。
只要文初不放手,文家人肯定全力支持。
而柳家,算起来只是文家的一支旁系。
旁系怎么跟嫡系争?
“争不过就不争了吗?”柳妈的脾气跟文妈一样,都不是很好,她眼中闪过一抹厉芒。
下一刻,酒杯摔在地上,一片狼藉。
扫地机器人闻声而动,滴溜溜滚过来,将地上的酒杯玻璃碎片悉数回收。
地板上的酒水,也被它吸了个干净。
“月月有男朋友了,头疼啊。”柳妈想过各种阴谋阳谋,甚至想到拿大女儿当筹码。
可惜,大女儿有男朋友了。
记忆中,大女儿对杨帆的印象是很好的。
姐妹俩从小形影不离,兴趣爱好,价值观什么的,都很一致。
记得姐妹俩很小的时候,就听到她们说喜欢班里的同一个男生。
当然,以前的柳妈听到这话,权当做笑话,不放心上。
现在,她居然有那么一丝想法,希望两姐妹都喜欢上杨帆。
二比一呢。
柳妈不信杨帆会不知道一加一大于十三。
第二天。
杨帆照常起床,给母女俩做早餐。
做好后,他回到十三姨房间。
十三姨睡得依然很香。
为了让她多睡一两分钟,杨帆先把睡饱了的果果喊起来。
“爸爸,等会儿,雪糕还没吃完呢,等我吃完你再喊我起来呀。”
睁开眼后,小姑娘的话让杨帆当场愣住。
做梦吃雪糕中?
宠女狂魔的杨帆,同意了小姑娘的请求。
等了好一会儿,他才再次把果果摇醒:“宝贝,吃完了吗?”
“雪糕……”再次醒来的果果,一脸的不可思议与痛苦:“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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