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苏子昀急的不行,这再耽误下去,他们今日还作不作画,还走不走了?
“北安王,神女,你们还要睡到什么时辰?”苏子昀伸手再次敲门。
吱呀一声。
门后二人的面色都不太好。
苏子昀先是一愣,而后摇着玉骨扇,视线来回逡视着二人,“怎么,苏某这是搅扰了你们二人的好事儿了吗?”
“再多一句嘴,信不信本王废了你。”宋云霆冷喝一声,捂住苗淼淼的耳朵,可不能让苏子昀教坏了他家淼淼。
苏子昀瞧着他护犊子的样子,忍不住揶揄:“王爷,苏某观您眼下青黑,是不是身体不适,要不要苏某给你熬一碗十全大补汤,滋补滋补!”
话音刚落,宋云霆直接一脚朝他踹了过去。
“咦,没踹着!”苏子昀跳出一米远,表情贱兮兮的。
苗淼淼虽然被宋云霆捂着耳朵,但那些话还是一字不落的入了她的耳朵
这苏子昀怎么一大早上脑子里都是一堆的黄色废料呢?
竟然还敢质疑宋云霆的能力,他这不是明显的找打吗?
凌厉的掌风直接击中了老孔雀引以为傲的面目,昨日还未消下去的眼圈,今儿一早又添了一个,正正好凑成了一对儿。
苗淼淼站在廊下,看着被宋云霆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的人,忍不住抚着肚子笑的花枝招展。
绿韵和叶寒星端着早饭过来的时候,就见着苏子昀已然被打的趴在地上求饶。
“王爷,您再打下去,苏某今日可不能作画了,得再此修养个十天半个月后才能动身了!”苏子昀举起手中的玉骨扇晃了晃表示投降。
叶寒星从二人身侧走过时,忍不住眼眸微亮,且隐隐有些期待宋云霆再出手,最好将其打的卧床不起,这样他就能再多留一段时日,陪着阿姐了。
绿韵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王爷岂会不顾大局,少做梦了。”
叶寒星诧异的抬起头,不是因为绿韵对他的呵斥,而是她居然主动同自己说话了。
要知道自从上次她打了耶律崇以后,就再也没有拿正眼瞧过自己。
“看什么看,还不快将饭菜摆进去。”绿韵迅速端了早饭进了屋内,说话语气颇为不善。
叶寒星尾随在她的身后。
众人吃过早饭,宋云霆便接到了各城池快马加鞭送来的折子,看了一眼临窗而立的苗淼淼,与她耳语了一番便先行出去找了廖肃迁。
他们得一起商议,幽州百姓该与哪座城池的百姓合并。
绿韵与叶寒星收拾好碗碟便出了院子,临走的时候朝着立在案首后顶着两熊猫眼的男子抛了一记警告的眼神。
苏子昀将玉骨扇搁在长案上,挽起衣袖,手执毛笔,蘸取砚台里的墨汁,抬首看向立在窗前的女子,忍不住蹙了蹙眉。
“神女,您能不能别这般僵硬的站着,这让苏某如何画?”苏子昀咬着毛笔一头,上下打量了一眼苗淼淼,总觉得还差些什么。
苗淼淼从没有被人画过肖像画,现在的她比当初站军姿还要标准,就这,那作画的人还不满意。
苏子昀放下手里的毛笔,朝着苗淼淼走了过去,绕着她走了一圈后,忽的双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放松,双手像我这样叠在腰际。”
苗淼淼侧首看了一眼苏子昀,然后按照他的指引做好了动作。
苏子昀往后退了一步,总觉得还差点什么。
忽的脑中灵光乍现,提笔落于纸上:“神女,可愿听苏某说一趣事儿?”
苗淼淼这会儿正紧张的不行,自然愿意听他说,遂应了一声。
苏子昀便将这则趣事说了出来。
洛阳城内有个人专门给人画像,但门可罗雀,没有生意。
友人便给他出主意:“你得把你们夫妻的画像贴在门外,这样别人才能知道你是画像的啊。”
苏子昀抬眸又看了一眼苗淼淼,手腕翻转,宣纸上隐隐约约可见其形,继续道:“那画匠依言而行。”
“后来呢?他的生意可有好转?”苗淼淼开口询问。
苏子昀换了只笔,开始着色,形态已然画出,可脸上的五官一个都未曾画。
“后来,后来有一日,此画匠的岳父来串门,指着画问,此女是谁啊?”
因着苏子昀故意模仿长者说话的语气,且还故意捻着并不存在的胡须,苗淼淼眸子里带着点点笑意。
“那画匠答,就是令爱;那岳父就又问了,她为何与这个野男人坐在一起?”
“哈哈哈哈,野男人,哈哈哈!”苗淼淼忍不住笑出了声来,眉眼弯成了月牙,整个人也彻底的放松了下来。
苏子昀抓住机会,捕捉到她的一颦一笑,迅速的画在了宣纸上,正所谓“画龙点睛”也莫过于此。
想他混迹在女人堆里,给无数个女人做过画像,可不知为何,给苗淼淼画出来的画却与以往那些画作极为不同。
若说以往的画作信手拈来皆与本尊一模一样,可他总觉得少了什么;如今画了苗淼淼的画像之后,他才发现那画里少的是什么。
美人在骨不在皮,一个人的神韵是装不出来的,而画却能很好的将一个人的神韵给表现出来。
苗淼淼不似那些女人般做作。
搁下手中的笔,苏子昀执起桌子上的玉骨扇,十分满意自己的这一幅画作,他都有些想珍藏在家中了。
苗淼淼见他搁下了手中的笔,便朝着他缓缓走了过去,且一边走一边忍不住询问:“该不会那个画匠其实就是你吧!”
“神女怎么能如此小看苏某,苏某的画技可是京城一绝!”苏子昀自以为自己依旧风度翩翩,忍不住朝着苗淼淼抛媚眼。
然而他刚眨了一下眼睛,就痛的他快流泪了。
苗淼淼懒得搭理他吹牛,上次他还说自己是洛阳城里的神算子了,结果却是一个老色胚。
现下她得自个亲眼目睹了那画像,才能断定他所言是真是假。
苏子昀侧身让了让,苗淼淼得以站在他的身边观看桌上那幅墨迹还未干的传神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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