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苏子昀在回洛阳城的路上接连打了无数个喷嚏,惹得绿韵与叶寒星避开他避的远远的,生怕他传染了自己。
苏子昀揉了揉鼻子,自己身体一向强健,不可能是得了风寒,定然是有人在背后数落自己。
挑开马车帘子,叮嘱车夫再行快一些,好尽早赶回洛阳城,了了北安王托付自己的差事儿。
艳阳高照,挨着黄沙的地方热气逼人,副将清点完剩下的兵马,回到营帐朝着顾延之通报。
两军还未交战,他们就折损了将近三千兵马,还只是杀了几个老秃驴,连北安王的暗卫都不曾杀掉一个,这怎么能不让顾延之恨得咬牙切齿。
掏出怀中的锥形之物暗中摩挲了片刻,双眸里闪过一丝狠厉,暗中点了一名军中将士进了营帐内。
那将士不过是个小兵,突然被大将军召见,吓得站都站不稳,若是丢在军中,甚是不起眼。
可越是如此,顾延之就越发满意。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士,多大了?”顾延之坐在长桌后,打量着眼前的小将。
那小将士战战兢兢的拱手回道:“回、回将军的话,属下名桑吉,今年十八岁,家住洛阳城。”
桑吉生怕顾延之吧相信自己,从怀里掏出自己的户凭小心翼翼的递了过去,好让他检验。
顾延之看着那户凭上的文书还给了他:“桑吉,本将军有一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去做,你可愿意?”
听着那拖得极长的尾音,桑吉陡然跪在地上磕首:“属下愿意为将军肝脑涂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不过是军中区区小将,就算心里不愿意,但又能如何,敢违抗军令则斩,他不得不从。
桑吉心中十分慌乱,不知顾延之要将什么重大的事情交给自己这个无名小卒去做。
顾延之伸手将其从地上搀扶了起来,拍着他的双肩,十分和颜悦色道:“本将军要托付你的事情很简单,你只需替本将军送一封密信回洛阳城,亲自交给皇上手中就成,可做的到?”
桑吉抬眸不可思议的望着顾延之,这么重要的事情顾将军为何要交给自己去做。
“怎么,你做不到?”顾延之挑眉,原本和气的脸上露出凶相,好像下一刻随时都会下令处死面前的人。
桑吉连忙摆手:“属下一定替将军办妥此事!”
“好,今晚子时三刻,你独自一人来我营帐中,什么都不要收拾,本将军会给你准备一匹快马,助你迅速赶回洛阳城。”
“是。”桑吉不敢多问,拱手退出了营帐,后背被汗水黏湿了一大片。
顾延之给沈沐擎写了一封密信,将军中情形与了缘方丈一事儿都写在密信里,并将那枚锥形之物放了进去,妥善密封好后贴身带着出了营帐,朝着客栈走了去。
看着倒在路边哀痛连连的将士们,顾延之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
这个纪南山可真不是人,居然将狩夹来对付他们,还在客栈内安了暗器,射杀了他十几个将士。
简直就是小人行径,哪里有大将之风。
不过顾延之也不傻,派出去的人虽然折损了不少,可这一路探到澹州城门外,也打探了不少的军情。
澹州城内的兵马没他们此行人数多,所以此战宜速战速决。
“将军,这客栈内的暗器已经悉数去掉了,您还是住在这儿吧。”副将将阁楼上的弓弩扔在了客栈的院子里,悉数烧毁了去。
这些破弓弩他们才看不上,想着纪南山将他们射出去的羽箭拾走,副将心中已然有了想法。
顾延之打量着客栈,颇为瞧不上,尤其是这缺了一角的桌子,要有多穷酸就有多穷酸,指不定澹州城内已是如此。
“顾将军,后院有一口井,这么热的天,您喝一碗水解解渴。”有将士捧着海碗朝着顾延之递了过去。
井水清凉,将士眼里的热切看的顾延之心惊,伸手直接打翻了那海碗,黑沉着一张脸怒斥:“你们这些蠢货,这井水肯定被他们下了药,你们也敢拿来喝!”
海碗掉落在地发出一声巨响,惹得外面值守的将士纷纷亮出刀剑冲了进来。
顾延之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又进来一个将士,神色慌张的朝着众人禀报:“将,将军不好了,后院的将士好像中了毒,那井水里有毒。”
看着那碎掉的碗盏,顾延之愤然拍在桌子上,那桌子顿时四分五裂。
捧着海碗的将士则是心有余悸的跪在一旁,想着方才若是顾将军喝了这井水,他就是有十颗脑袋都不够砍杀的。
越想他就越害怕,生怕顾延之将自己当成细作,极力想证明自己的清白。
然而,就在众将士以为顾延之会处死眼前这人时,突然听到他转身轻笑一声,直接扶着那将士站了起来。
“传令下去,今晚子时三刻,我们攻打澹州城!”
一听今晚就要开战,副将连忙拱手:“将军所言极是,这纪南山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定然城中兵力不强,咱们入夜偷袭,定然能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余下的将士则是异口同声的附和着。
顾延之让众人退出了客栈,直接放了一把火烧了这客栈。
他敢下毒,那他就将这客栈一把火都烧了,先杀杀他们的微风,让他们知道这点子花招对于他们来讲,根本就没用。
漫天的火光与浓烟在天空中飘荡着,当将士借着长筒望远镜看到那滔天的火光时,下意识的就让身边的将士回府中去禀报纪将军。
这客栈可是盛举人家的,而纪将军又是如此重视盛举人,若是得知这客栈被烧了,肯定会帮盛举人出这口恶气。
纪南山回了府邸,正大口大口的吃着晌午饭,盛明镜见他吃的如此急切,忍不住伸手提起桌上的茶壶,欲要给他亲自倒茶。
手里的茶壶才刚刚提起,就见着从府门外匆匆跑进来一将士,说他家的客栈被顾延之给烧了。
盛明镜的手一个不稳,那茶壶直接掉落在地上,溅起的茶汤打湿了他的衣裳与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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