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南山瞧着朝他们靠近的将士,若是他们在自己的手下,敢这般懈怠,还想私下谋取暴利,定然军法处置。
“老痞子,这就是你带来的人,他们能不能吞的下?”一开口便是粗鄙不堪的混账话。
沈沐勇上前一步,左右环顾了一圈儿,除了东边有几匹马之外,根本没有看到大量的马群,就这马市上的马合起来恐怕也不过一百匹,还敢嘲弄他们吞不吞得下?
“你们的马有多少?”
领头的将士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包裹严实的沈沐勇,伸出三根手指。
沈沐勇冷嗤:“三百匹也好意思来找我们?”
话音刚落,那些西越的将士纷纷捧着肚子大笑:“老痞子,你找的这些人莫不是傻子,三百匹?老子会拿三百匹马冒着这个风险?”
“军爷,他们是东吴的商人,不知道咱们这的行情,您多担待!”掌柜的也是同他打过几回交道的。
这次能从中穿线,若是事情成了,他除了能得到一百两盛明镜给的钱,还能从军爷处得不少。
当然这前提是,不能让这事儿给搅黄了。
“老子就说咱们西越的人不可能这般蠢。”领头的将士看着自己身后的将士大笑。
沈沐勇涨得一张脸通红,清酒上前要为其理论,被纪南山给摁住了,双手插在袖子里,装的一派老道:“三千匹怎么卖,老子可听说你们这是东吴送给西越的马,若是价高了,我可不买。”
“没错,我们可不做亏本的买卖,万一被我们皇帝知道这马被我们买了去,还不得拉去砍头。”盛明镜掏出金算盘在手里晃了晃。
然后那些将士们就花了眼。
“你若是能将这三千匹都吃了,可以给你便宜些,我那可都是好马。”
“好马不好马,得让我们的人一一看过才行。”纪南山瞥了一眼盛明镜。
盛明镜从怀里掏出一沓厚厚的银票。
“没问题,这马我们可以带你们去看,不过你身后这些人得留在这里。”那将士可不会让他们带这么多人跟过去。
毕竟私下贩卖朝廷的马可是重罪,他们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贩卖。
纪南山只带了宋云霆和沈沐勇,让盛明镜和将士们留在城中等他们回来,清酒原本想跟着去,可是那领头的将士说人太多会引人注目,所以——
三人打马跟在那人马后,约莫一刻钟的功夫便到了他们驻扎的地方,这会儿营地里只有看守的将士,根本就没有其他人,倒是后头的马场里确实圈养了不少,而且还有专人在套马,赶着马匹入马圈。
沈沐勇明显看到有好几匹马都是原先自己喂养的,这个沈沐擎,居然将自己的马也送到了西越,要知道他养的可都不是普通的马。
“你们瞧瞧,老子这马,膘肥体壮的,养的多好,你再瞧瞧那远处的几匹,还说是名马,结果啥都不吃,瘦的和骡子似得。”领头的将士拍了拍跟前的马儿。
那马儿受了惊吓,撅了蹄子就冲进了马群当中。
纪南山又围着那偌大的马圈看了看,马确实不错上战场足够了,不过这胆识还要再练练。
这些他倒不是不用担心,毕竟有沈沐勇这个爱马人士在这儿。
“怎么样,你们若是能将这些马全都吞了,我便将那几匹名马送给你们。”那将士斜斜的倚靠在围栏上。
沈沐勇在旁听了这话,气得鼻孔扩张,真是一群蠢货,这名马可比他们这些马好多了,不识货。
“你们这般大张旗鼓的买卖,就不怕你们的皇上追究下来吃不了兜子走,我们可不想还未出西越边城,就被拦了下来。”纪南山道。
那将士站直了身子,压低声音道:“你们放心,我们太子现下正为着二皇子的事情烦着,哪里管得了边城这犄角旮旯,再说了,就算追究下来,届时我们只要说是澹州城来攻,劫走了便是。”
“哦,你们太子能信?”宋云霆半有些揶揄,似不敢相信。
“如何不信,前几日不就收到澹州城的威胁,说让咱们拿十五座城池换回二皇子,太子自然不肯,就在宫中劝说皇帝,哪里管得了这,你们到底要不要!”那将士明显有些不耐烦了。
三人对视,纪南山朗声道:“要了,多少银子?”
“老子就喜欢你这样的爽快人,二十万两!”那将士拍着纪南山的胳膊。
不等沈沐勇开口,纪南山回手扒下肩膀上的那只手:“兄弟,你这狮子大张口也未免太狠了些,我也不是第一次来西越做买卖,你一匹马卖的比我们东吴还贵,你这是想让我运回去亏本啊。”
“那、那你说多少?”那将士也是急着脱手,想赚一笔银子,毕竟最近边城里多了不少的姑娘,他们这群人也得买些个回去尝尝滋味。
“十万两,你若是同意,回去后就给你银子,我的人明儿一早就将马带走,你也好圆了这事。”纪南山道。
十万两,他这一开口就砍了一半,他们这些马各个都是好马,东吴的那马能和他们的比。
可若不能尽快脱手,只怕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到时候就算找到了下家,只怕也难成事儿。
“成,十万就十万,咱们回去,明儿天不亮就让你们的人过来取马!”
“爽快!”
二人你来我往的,看的沈沐勇咂舌,没想到这纪南山还有这等砍价的本事儿。
宋云霆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纪南山,与他并行时,压低了声音道:“本王对你刮目相看。”
纪南山朝着二人眨了眨眼,颇为得意。
其实,这些都是盛明镜昨儿晚上同自己交代好的,这西越人若是狮子大张口,便同他们砍去一半的价格,若他们不愿意就添上一二,万万不能他们说多少便是多少。
若没有盛明镜的交代,只怕还真是要被这西越人多要去十万两银子,他们的银子可不是大风刮来的,怎么能白白送给敌军?
一行人纵马驰骋,心思各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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