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确实是去补觉了。
逼仄的茅草屋里,一口黑黢黢的锅架在泥土捏的灶台上,旁边放着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一大堆堆积了许多灰尘的瓷翁。
苗淼淼看清了瓷瓮上的印子,将瓷给打开,赫然发现里面居然存放着许多的盐巴。
可见他们师徒二人在这里生活了多年,也打算一直在此生活下去。
屋内散落了一地的毛草,挨着墙壁一侧则是存放着为数不多的粮食。
苗淼淼舀了一勺水放在锅里洗,这才将米倒了出来,添了些干柴在土灶里里燃着。
屋里没有菜,苗淼淼不得不出去找些食物。
“你去哪儿?”陈皮正蹲在大猞猁大身边,逗弄着它因麻痹而露出来的舌头。
苗淼淼没有回答,往边上的野地里去了。
等她再回来后,手里头拎着两只黑色的活物。
陈皮看着她手里的东西,眼里泛着精光,这女娃娃可真是胆子大。
厨房里传来叮当作响声,似乎在砍切些什么。
陈老道在茅屋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里惦记着一会儿要吃饭了。
陈皮则是看着苗不归一点一点点恢复,等它已然能慢慢站起来时,连忙扶着猞猁等身子,可惜,让他没想到的是,苗不归的药效早就过了,之所以颤颤巍巍的站不稳,不过是装的,为的就是趁着机会将陈皮压在爪下。
陈皮惊呼一声,引起了苗淼淼与陈老道的注意,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儿。
待看见陈皮被苗不归摁在爪子下方不能动弹,陈老道撑着门框大笑不已。
苗淼淼则是举着木勺唤了一声不归的名字,苗不归这才松开了爪子。
陈皮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指着苗不归破口大骂:“你这小畜生,也不看清楚是谁对你下的药,怎的狗咬吕洞宾呢?”
“兔崽子,老子看你是皮痒!”陈老道一脚朝着陈皮踹了过去,而后又扔了一东西过去,“自个拿去涂了。”
陈皮稳稳的接住了那瓶子,嘿嘿一笑,自个蹲守在一旁将手背上的那一串水泡给挑开了,将药抹在伤口处。
渐渐的一股香味从厨房里飘散了出来。
师徒二人被勾的厉害。
“师父,我去将桌子搬出来!”陈皮一马当先,不用陈老道吩咐的,已然去搬了家中唯一的桌子和两个木头桩子。
陈老道则是去翁里看了一眼药草蒸发掉情况,而后拔下了扎在宋云霆身上的银针。
苗淼淼也在这个时候将饭菜都做好了。
刚想出来询问,药将饭菜摆放在何处,待看见那坐的整整齐齐等吃的师徒二人时,直接反身进去,等她再出来的时候,手里端着破了口的大海碗。
四个海碗并在一处,都遮挡了她的视线。
陈老道在桌子下踹了徒弟一脚,没踹着,这小兔崽子居然已经起身过去接住了苗淼淼手里的碗筷。
待看清了那四个碗里装着的吃食时,忍不住疑惑:“你的米饭呢?”
他们茅屋里也就只有这四个海碗,如今只有两个海碗装着米饭,另外两个则是装了肉,所以陈皮才问她。
苗淼淼跟着他将碗筷摆放在桌子上,而后站的远了些,朝着陈老道与陈皮拱手:“多谢二位相助,小女子无以为报,只得做了这个吃食,用的还是你们的粮食,还请见谅!”
看着海碗里的笋片烧肉,陈老道早就垂涎不已,知道苗淼淼还有话要说,捻着胡子道:“女娃娃还有什么事情,说吧!”
苗淼淼略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开了口:“我家相公若是醒了,必然身子虚弱,若是老大夫能收留我们夫妻二人几日,等相公的身子好了,我们立马离开!”
陈老道拾起筷子夹了那块儿肉,忽的神色一凛。
苗淼淼心中隐隐不安。
可下一刻却看见陈老道吃了那肉,“留下也不是不可,只是你们在道这几日,吃食由你来做,必须顿顿有肉,且肉不能再是竹鼠。”
陈皮夹着肉的手一顿,嘿嘿一笑就往嘴里喂,还不忘与苗淼淼解释:“我师父天不怕地不怕,最害怕的便是老鼠。”
苗淼淼微微一愣,而后点头称是,心里头也十分高兴,“那我能用你们的一些粮给相公煮粥吗,您放心,只他一人吃,我不吃!”
师徒二人听了她的话,原本还狼吞虎爷,这会儿倒是斯文了许多。
“女娃娃是个好的,那米你随意吃便是。”
“多谢!”苗淼淼怕自己在此,他们师徒二人吃饭不自在,遂转身去了茅草屋里,准备拿些米给宋云霆熬一点点粥。
没了苗淼淼在旁边站着,师徒二人果断抄起碗筷开始疯卷云残。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桌子上便只剩下骨头渣渣。
陈皮陶醉的摸了摸肚皮,给自家师父举了个大拇指:“您这一招果然厉害,接下来几日,咱们都能顿顿有肉了。”
陈老道摸了一把嘴上的油,还有些意犹未尽,能不这么办,那咋行,也不瞅瞅这兔崽子做的东西,那真的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你把碗筷收拾干净了。”陈老道擦了擦手上的油,到茅屋后舀了一瓢水泼到了翁下。
陈皮将碗筷收拾妥当,进了厨房看见苗淼淼正在用锅煮着白粥,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怎么连粥都能煮的这么香。
“吃好了吗?”苗淼淼起身接过他手里的碗筷,放在木盆里准备用皂荚洗去上面的油渍,一会儿还要给宋云霆用。
陈皮有些赧然:“吃好了,你做饭的手艺真不错,对了,我师父正将人从翁里弄出来,你要不要去看看。”
苗淼淼颔首,将碗筷洗好后,沥在一旁。
陈老道站在原地没动,见陈皮出来了,朝着他挥手:“过来,将他弄出来!”
刚吃饱,就要让自己使力气,陈皮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依着走了过去。
双手直接抄在宋云霆的腋下,当着二人的面,将宋云霆给抱了出来。
陈皮的衣裳被药浸湿,看着怀里的男人,忍不住蹙了蹙眉,这男人怎么这么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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