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退出了军中的营帐。
“太上皇!”老十眼里满是对他的敬佩,今日这炸药虽然威力不小,但确实可控制的范围,且就像太上皇所言一般,只要控制好硝石等成分,届时更大的威力也能制作出来。
沈一白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起身回话。
老十的情绪明显波动很大,一张嘴就要与沈一白讨论关于制作这炸药成分的事情,可沈一白却嘘了声,本要与他说:“隔墙有耳!”
可方才陆远临走前告书过自己,老十的耳朵有损,品尝说话都听不见,更别提私语了。
遂取了桌子上的笔墨,将要说的话写在了上面。
“炸药一事儿暂且不提,你且安心养伤,等北安王的消息。”沈一白写完了这些,忽的又想起什么,刷刷几下又在纸上落下,“你当真要剃度?”
老十看了看纸上的字迹,立马点了点头。
沈一白取了匕首进来,又取了皂荚,搓了不少的白沫出来,这才开始为老十剃下那结块的黑发。
等老十挑了帘子出来时,军中将士明显一愣,非但没有嘲笑他,反倒是对他愈发的敬重。
沈一白正吩咐军中将士,今日之事不可外传,忽的远处就有一将士跑了过来,朝着他拱手道:“太上皇,太子殿下请您回去,说时有要事儿相商!”
沈一白明了,骑了马回到澹州城内。
等他回到城中,发现澹州城城门口围了不少的百姓,且正与将士们发生争执。
“这是怎么回事儿?”沈一白翻身下马,沉着脸,走了过去。
甫一走进,就看见正在与将士们一块儿规劝百姓们回城内去的沈沐渊。
听到身后传来太上皇的声音,沈沐渊与常青交代了两句,快步朝着沈一白走了过去,“太上皇,百姓们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说是要去洛阳城谋生路。”
看着那些推搡着将士的百姓们,沈一白眉头拧在了一处:“一共有多少人?”
“将近一百多人。”沈沐渊咬着薄唇,如若不是百姓们对自己没有信心,又怎么会要求离开澹州城。
可惜,现在他的话根本就没有说服里,无法让百姓们相信自己。
“太上皇,纪将军和三皇兄他们去购买粮草还未回来,这些百姓若真的去了京城,儿臣怕那是个圈套。”沈沐擎的为人,他还是了解的,怎么可能发善心在此时此刻,国家危难之际,开仓振粮?
所以,他才竭力阻拦百姓们不要离开澹州城。
“且让他们离开吧,将他们留在城内也会生乱,与其如此,倒不如让他们去吧!”沈一白眸色深沉,看向那还在与将士们拉扯的百姓。
有些事情注定要发生的。
沈沐渊还想再说些什么反驳太上皇,他其实也有自己的顾虑,害怕这些百姓们去了洛阳城被沈沐擎迫害,又害怕他们被沈沐擎蛊惑,将澹州城内的情形告知了沈沐擎,那么便将全城的百姓都置于险境,所以这才陷入两难的境地。
可现如今,太上皇说让他们离开,沈沐渊终究一挥手,示意那些将士们放行。
百姓们鱼贯而出,拖家带口,背着行囊,似乎生怕沈沐渊会反悔一般,拉扯着家眷,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澹州城。
常青一时间愣在了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太上皇,殿下,眼看着纪将军和三皇子就要带着粮草回来,为何要放他们走?”常青心里头有些难受。
百姓们如此不信任他们,伤了他们的心。
沈沐渊看着那些渐渐消失不见的百姓们,收回了视线,回头看了一眼城中百姓,他们的眼神里大都是迷茫,攀附在各自的门口。
这样没有期待的眼神,让沈沐渊也寒了心。
但他不能就此放弃,他要让百姓们都知道,澹州城是能在此次灾情中活下去,他们是能看到希望的。
沈沐渊朝着沈一白略一躬身行了礼,什么都没说,迈着坚定的步伐进了澹州城内,他要给纪南山与三皇兄写信,问问粮草到底购买的如何?
离澹州城最近且最为富饶的城也需要花费是数日才能抵达,非但如此,临安城的城主与纪南山向来不合,只怕这次去收购粮草不是那般容易的事儿。
队伍行径在黑风山林里,山林内闷热至极,空气中弥漫着落叶**的瘴气,让盛明镜颇有些头疼,一直忍了许久,终究没忍住,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他这一摔吓得领队的袁明元高高惊呼一声,顿时不少将士朝着他簇拥了过去。
“将军,盛举人摔下马了!”老袁扯着嗓子朝着行走在前面的纪南山喊道,惊起了林中的飞鸟。
纪南山一听盛明镜摔下马背,当时就纵身一跃,挥散了人群,将盛明镜抱在身前,一只手在他的身上到处摸索个不停,“可有伤着何处?”
盛明镜有些喘不过气,扯动着脖颈间的衣裳,露出那对锁骨,气若游丝,“林中瘴气熏得我头疼,一时间不备摔下来了,不碍事儿!”
话音刚落,就要组织纪南山继续在自己身上游走。
可惜,他哪里能阻止的了纪南山,纪南山摸向他的小腿,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
“疼?”纪南山见他表情不对,撩开他衣袍下摆,便看见他的小腿肿了一大块,显然是摔下马后,撞在了何处,说不得是被马儿践踏的。
盛明镜刚想回答说无碍,一抬头便看见三皇子正牵着马儿过来,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们,且眼神里带着抹责备。
“还能不能继续前行,若是不能,就让将士送他回去!”若是耽误了此次去购买粮草的大事儿,如何同太子殿下交代,如何同澹州城内的百姓们交代。
“三皇子,放心,我无碍,还可以继续前行!”盛明镜挣扎着要站起来,可他刚一起身,那腿根本无法站立。
纪南山狠狠瞪了一眼沈沐勇,朝着袁明元道:“老袁,盛举人的马你且骑着。”
“是,将军!”袁明元拱手,心里头有些落寞,这样一来,那将军定然是要将盛举人送回澹州城了。
盛明镜死死攥着拳头,刚要反驳他自己不回去,可谁知,纪南山居然一把将自己给抱了起来朝着马儿走了过去。
这是,这是要与他共骑乘一匹马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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